“樊清雪!”
“我絕非危言聳聽!”
“任無敵已出關!”
“若你在此地留下了你的蹤跡,他必然也會循著你留下的蹤跡找上你!”
“你想要跟我這樣在陰暗角落生活的骯髒蟲蟻同歸於盡嗎?!”
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秦爺也顧不上了自己的顏面,只管貶低自己,企圖讓樊清雪能有一絲顧慮!
“你用死亡,去威脅一個求死之人……不覺得很可笑嗎?”
身後,傳來了一個寡淡的聲音,聽得秦爺渾身一顫。
他緩緩回過頭去。
一名黑髮隨風飛舞的中年人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即將斷裂的樹梢上。
他的眸中意氣風發,整個人都瀰漫著一股無敵的氣息!
臉上雖因閉關太久而毛髮濃密,卻多而不亂。
風一起,甚至飄逸出了些許瀟灑!
“任無敵……”
秦爺眸中恐懼到了極點,一個字也說不出。
尹霞山的千年寒穴外,少說有三五千重兵!
他們全都是齊國的精銳,上過戰場,殺過生,一身血氣,自身武藝放在江湖中也絕非尋常……
可這些人,卻連任無敵半刻鐘的時間都撐拖不住?
這就是幾千人跪著給他砍,也該砍上一個時辰吧?
這任無敵……究竟是個什麼魔鬼?
寒風將濃郁的血腥氣味帶向了整片山林。
摻雜著簌簌之聲。
秋日餘下的冥頑不靈枯葉終究墜落。
幾乎融化的雪花形狀也不再規則。
殺意出鞘的那一刻,秦爺終於回頭。
二人面前,落下十三片雪花。
恰巧是一條直線!
便是這一刻,樊清雪與任無敵同時動了!
劍鋒折射日光。
劍身染上小雪。
來不及融化。
那墜落的十三片雪花,便在不可視的瞬間被一劍封喉!
這一劍,雪後初晴!
“好劍!”
任無敵大讚。
抬手,
指尖彈飛樊清雪的劍。
一聲恐怖的劍吟盪開!
與此同時,任無敵另一根手指點向了原地傻愣著的秦爺眉心!
他要殺的人,絕不允許其他人殺掉!
可任無敵的指尖在觸碰到秦爺眉心的前一瞬……卻驟然停住。
他眉頭一皺。
寒風未消之剎。
秦爺的雙目,已先一步空洞。
他……還是死了。
死於那聲劍吟。
所以……
究竟是樊清雪的劍殺死了秦爺,還是他任無敵那彈劍一指殺死了秦爺?
“後生,師從何派?”
許久後,任無敵如是問道。
樊清雪並未收劍,二人隔雪相望。
“無門無派。”
任無敵笑道:
“難怪。”
“三十年前,我殺遍天下高手,敗過諸子百家,見識過六國之內的所有武學,卻未見過你所用之劍……”
“不錯……你的劍,很不錯。”
樊清雪不應,手中握緊的長劍好似興奮在顫鳴。
他看著任無敵,面色冷冽而平靜。
握劍的虎口,已經血肉模糊。
方才任無敵那一指,放眼整個六國,能夠接下之人……十指都能數的過來!
親眼所見,親身所感,才會明白,任無敵為何無敵!
任無敵……怎般無敵!
“可惜……這樣的劍,只能勉強殺死三十年前的我。”
任無敵悵然一嘆。
絲毫不做作。
看得出來,他很想求敗。
樊清雪向前邁出了一步,劍勢已至極盡!
“這麼看來,三十年前的你也不怎樣。”
任無敵微微一笑。
“我很少會對一個人如此有耐心。”
“收手吧。”
“我願意給你一些時間,希望下一次你站在我面前的時候……不要讓我失望。”
他話音落下,樊清雪卻出劍了。
劍十二。
西來!
此劍,乃是七年前他謫居臥病懸巖寺所創。
老和尚為他敲了二十四日的鐘。
這二十四日的鐘聲,後來便成了樊清雪的第十二劍。
劍出!
無色無相,無影無形。
風起便吹落樹葉,雲壓即驟雨紛紛。
日出時一抹鋒利斬卻三千里紫霞,月升罷西山只餘一片寒。
玄妙無雙!
這江湖,本不該有人能夠擋得住這一劍。
奈何……劍對面的那人,是任無敵。
天下無敵的任無敵!
他揮手,自不可能中抓住了一絲可能,也抓住了那樊清雪無法抵禦的一劍!
劍鋒,距離他的眉心……已不過毫釐之距!
但終究,劍勢已盡。
任無敵掌間用力。
樊清雪的劍發出了一聲悽鳴,伴隨著任無敵掌心猩紅的鮮血,斷裂成無數的碎片!
斷劍插入雪地之中,任無敵的身影已如風般消失不見,只留下了空氣之中淡淡的回聲: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下次見面,希望你能跨過這毫釐之距……賜我一敗!”
PS:我鍛鍊一下,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