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醫務樓,趙一按照六子的指引,前往更換戰衣的地方。
那是一間開設在試驗場中的裁縫鋪。
裡面頗有一種賽博朋克的風格。
在櫃檯負責處理不同職業的戰衣。
一些從事醫務和實驗工作者的衣服,必須天天更換。
而諸如1234這樣的黑災小隊,如果戰衣出現了破損,也要及時更換。
否則一旦出去執行任務,隨時都可能死於意外。
趙一規劃好了自己的路線,隔著很遠瞟了裡面一眼。
櫃檯口,是一個很矮的男人。
不是他要找的人。
趙一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在廁所裡撒了泡尿,他繼續開始自己的任務,直到下一次換班……
…
時間推移。
外面天色黯淡。
瑪莎整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
這很重要。
她必須確保自己在工作中不能有任何遺漏,也不可以多做一丁點兒事。
在她的那些同事裡,她要將自己的水平控制在中游。
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自己儘可能不被發現。
她在裁縫鋪工作,為不少的赴死者掩埋了真實的身份。
如果她出了問題,很快其他赴死者也會跟著一同遭殃!
將最近的工作報備整理完畢之後,瑪莎才穿上了特製的衣服,帶上了自己的工作證明,去往了裁縫鋪。
一到晚上,試驗場的人就會變得相對稀少。
許多人將要換班,出去巡守。
裁縫店沒那麼忙了。
和她換班的那個侏儒男人,大致地跟她交代著手頭還沒有完全做完的工作。
瑪莎認真聆聽著。
脖子後面又開始瘙癢了起來。
她忍不住伸出手在脖子後撓了撓。
侏儒將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後,便帶著自己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瑪莎才開始處理起了手中的事物。
燈光慘白。
她瞟了瞟門外。
無人。
瑪莎略有一些顫抖的手,從櫃檯的一角掏出來了一個口琴。
裡面有一張名單。
是上一名在這裡工作的赴死者留給他的名單。
這名單上的人,紅色代表已經犧牲,黑色名字則是需要幫忙重置戰衣資料的同伴。
她迅速扭動著後面的螺絲。
然而就在她才下了一根螺絲後,門外便進來了幾名渾身酒氣的超級士兵。
瑪莎渾身一哆嗦。
現在塞回去來不及了。
她只能將口琴放在桌面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
那幾名士兵進來後,將自己的破損戰衣遞給了瑪莎,帶著放肆的眼神掃描著瑪莎高聳的胸脯和圓潤的臀部。
“換一件戰衣。”
瑪莎接過了他們破損的戰衣,貼上標籤,放在一旁。
“一個小時後來取。”
她不動聲色地說道。
心臟瘋狂地跳著。
眼光總是不時地瞟向了桌子上的那個破舊口琴。
如果一旦有人發現了裡面的秘密……
那她們麻煩就大了!
瑪莎的腹肌繃緊,鼻翼滲出了汗水。
在面具裡,她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變得急促。
快走……
快走啊……
瑪莎在內心祈求那幾名士兵趕快離開!
這三人說說笑笑,轉身就要離開。
可天不隨人願。
怕什麼,來什麼。
靠近櫃檯的那名士兵很快便注意到了桌上的口琴。
他‘咦’了一聲。
伸手將口琴拿了起來。
隨時提起來的,還有瑪莎那顆幾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兒的心!
“真有意思……自從從脈城出來之後,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碰過樂器了……”
那名士兵目光迷離。
“想當年,我還是脈城之中為數不多的會樂器的藝術家……”
雖然其他人一點兒不想聽,但他還是堅持說出了自己長達八百字的感言。
然後開始吹口琴。
“嗚……”
其他人捂住了耳朵。
“你吹你馬呢?”
“就這水平,你管自己叫藝術家?”
“狗都比你吹得好聽!”
被自己同伴侮辱的大藝術家,頓時惱羞成怒,冷哼道:
“這口琴裡有東西,不然不會是這個聲音!”
“你們什麼眼神,不信?”
“不信我拆開給你們看!”
他說完,就要開始擰後面的螺絲。
瑪莎一看,頓時魂兒都飛了出來!
這要是讓他把口琴拆開還得了?
“等等!”
瑪莎忽然一聲大叫,讓三人都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
其中一名士兵聽出了瑪莎語氣之中的慌亂,頓時警覺了起來。
瞧著三人犀利眼神,瑪莎暗道糟糕,硬著頭皮道:
“這口琴是別人留下的,讓幫忙翻新,你們這麼動別人的東西……不好吧?”
那名士兵冷冷笑道:
“一個口琴而已,我碰了又能怎樣?”
“老子天天在外面拼死拼活,不就是為的保護你們這些龜縮在試驗場裡的慫逼?”
“到頭來,看個口琴都要被嫌棄?”
他越說越激動,臉上寫滿了憤怒和病態!
瑪莎渾身冰涼。
她看著那名士兵不斷擰著口琴背後的螺絲,整個人腦子裡只感覺剩下了無窮盡的空白……
完了。
這下全完了。
咯嗒——
就在瑪莎戰戰兢兢等待著死亡到來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了腳步聲。
“滾開!”
冰冷的聲音讓這三名帶著些醉意計程車兵頓時酒醒了。
他們回頭,那名手持口琴的超級士兵滿面暴虐:
“什麼狗東西,敢讓你大爺我滾……”
他話音未落,目光落在了趙一戰衣上的軍銜上,頓時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1234的許可權被升級之後,趙一現在已經成為了黑災小隊A隊的小隊長。
在試驗場所有計程車兵隊伍裡,黑災小隊屬於級別比較高的那一類。
他們是專門執行特殊危險任務的隊伍。
而趙一是黑災小隊中的小隊長。
如果他們敢正面衝撞這樣許可權的人,事後只要趙一給上面說些小話,那他們就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
他們很可能會以另外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試驗場中!
想到那些無比悽慘的實驗體,這三名士兵頓時打了個哆嗦。
趙一微微歪頭,盯著面前那名拿著口琴的人,平靜道:
“你剛才說什麼?”
“再說一遍。”
那拿著口琴計程車兵嚇傻了,渾身哆嗦不停,直接跪在了地面上:
“小……小的剛才撒酒瘋,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給小的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趙一伸出手,緩緩從他的手中拿過了那個口琴,語氣莫名:
“口琴不錯。”
“是不是平日裡的工作太輕鬆了,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吹口琴?”
那名士兵急忙道:
“不,不是我的口琴!”
“是放在櫃檯上的!”
“他們都看見了!”
其他的兩名士兵也附和道:
“的確不是他的口琴。”
趙一瞟了戰戰兢兢的瑪莎一眼。
“滾。”
那三名士兵聞言,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朝著趙一道謝,連滾帶爬離開了裁縫鋪!
他們走後,趙一才走到櫃檯,將口琴還給了瑪莎。
“收好。”
“下次再出錯,沒人救你。”
瑪莎接過了口琴,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趙一,嘴唇囁嚅。
趙一脫下了戰衣,遞給她,低聲道:
“六子讓我來的。”
“今夜12點前,幫我改掉裡面的人物資訊。”
瑪莎先是一震,旋即撥出一口氣。
果然……是自己人。
她看了看門口,道:
“十分鐘後來取。”
趙一點頭:
“多謝。”
瑪莎望著趙一那帥逸中又沾著些詭異陰邪的面龐,一時間心跳快了些。
“多年輕的一個帥小夥……”
“沒想到也加入了偉大的赴死者隊伍中……”
“他救了你一命,瑪莎,你得記著……”
她將口琴內的紙條快速取出,口琴小心放回原位,便開始忙碌起來。
PS:第一更,洗個澡就去寫第二更。
今天真是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