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在蠱惑我們的精神！”
秦柏終於意識到了。
趙一道：
“恐懼會讓你的精神發散，精神發散了，就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
“專心……你才能最大程度抵抗外界。”
秦柏聞言，立刻嚴肅了起來。
他年紀幼小，閱歷少，但學習能力卻很強。
趙一隻是點了他一下，秦柏立刻便調整了自己，三五分鐘之後，他便恢復了自己的正常的記憶！
這個時候，秦柏才發現，他的精神世界之中被染上了一層灰色的薄膜。
就是這玩意兒，遮蔽了他的感知與模糊了他的記憶。
“大部分篡改他人的記憶，都是透過‘欺瞞’的方式。”
“真正想要從根源上去篡改他人的記憶，需要能夠觸碰‘因果’的力量。”
趙一不徐不急地為秦柏講解。
修行《論語》讓他了解到了許多過往不曾瞭解過的領域。
尤其是關於精神世界。
《論語》和《逍遙遊》中，都將精神世界稱之為識海。
刑塔之中顯然沒有真正能夠觸控因果級的生靈。
那些詭譎，只不過是躲在了暗處，偷偷對他們使一些小動作罷了！
念及此處，秦柏的膽子更大了。
像是一個萎靡不振的中年人忽然拿到了藍色小藥丸，頓時感覺自己寶刀未老，整個人瞬間膨脹了起來。
我要打十個！
秦柏這時候心裡就有這念頭。
他挺起了腰桿。
不遠處其他還留下，心眼兒比較多的試煉者圍攏了過來，遠離了那些面色慘白的人。
那些試煉者，就是之前察覺到不對勁的，自作聰明離隊的人。
此時此刻，他們的眼神已經變得格外空洞，早已經失去了活人應有的特徵，只是單純地機械地跟著眾人。
“諸位，不要擅自離隊。”
“周圍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盯著咱們。”
秦氏的女子開口，指間緊緊捏著一張被鮮血染紅的符咒，上面燃燒著青藍色的焰火，幫助女子抵禦著外界的精神入侵。
大約又走了半個鐘頭，眾人的前方黑暗終於消散，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廣場。
廣場上佇立著一根又一根刑柱，上面捆綁著許多還未死的人！
他們掙扎著，哀嚎著。
潰爛皮肉中淌下的鮮血染紅了刑柱。
這些人早該鮮血流盡，可身上的刑具卻能夠不斷從這些人的身體中榨取新鮮的血……
“好殘忍的手段……”
一名年紀比較大的試煉者聲音顫抖。
“這些刑具將人的靈魂和理智轉化成鮮血榨出……”
“這是要將他們真正的吃幹抹淨啊！”
就在眾人驚詫的時候，遠處的濃霧裡走出了一個提著燈的佝僂老者，艱難地拖著自己油盡燈枯的身體，朝著這頭走來。
有長長的鎖鏈穿透了他的腳踝骨，拖行在地上。
而鎖鏈的遠處，則是一顆又一顆的大鐵球，鐵球外表上雕刻著驚恐的人面。
嘩啦啦——
老者每移動一步，這些鎖鏈就會發生劇烈的響動。
鎖鏈看不到盡頭，人面鐵球也看不見盡頭。
像是一串串的葡萄，一直延伸進入了迷霧深處……
眾人見到了這提燈老者，渾身都戰慄起來，不斷後退……
“草……什麼鬼東西……”
有人低聲罵道。
老人也瞧見了這些人，渾濁的眼神閃過了一道光。
“罪人……”
他的嘴中發出了古老的音節，那是一種眾人聽不懂的語言，在場除了趙一因為子不語神通的緣故能夠知曉老人在說什麼以外，其他的人均是一臉懵逼。
不過他們雖然聽不懂老人嘴裡在說什麼，卻也能夠明顯察覺到老人眼中的殺氣！
刺啦！
那渾身都被刑具囚禁的老者忽然對著眾人出手，指間有紫黑色的雷電不停翻滾!
恐怖的魔威籠罩整座廣場，距離老者最近的那名試煉者反應相當快，他知道老者的不凡，沒有用自己的力量去硬接，而是選擇使用了自己拿到的詛咒物品！
激烈的碰撞，紫電閃爍咆哮，裡面潛藏了大凶的規則力量！
與老人交手的試煉者慘叫了一聲，手中的詛咒物品裂開了一條大縫隙，而他則倒飛出去，口鼻溢血！
這名試煉者摔倒在了數十米開外，重傷垂死，而詛咒物品也被老者抓在了手中。
這一幕，看得在場得試煉者們頭皮發麻！
大凶就是大凶！
就算他們拿到了詛咒物品，也不可能正面和老者發生衝突！
但老者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拿著手中的詛咒物品仔細端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嘴中喃喃道：
“不是……罪人……”
他的神智僅僅是恢復了剎那，眼中便再度陷入了渾濁。
轟隆！
老者對著那名試煉者彈指，地面忽然出現了一陣震動聲，堅固的石頭上玄妙紋絡發出了光芒，這些石頭宛如花瓣一般張開，下方竟緩緩升起了一個嶄新的刑柱！
刑柱上飛出了一條外表鋒利的鐵鏈，狠狠刺穿了那名重傷垂死的試煉者，在他悽慘的叫聲中，將他綁在了刑柱上！
猩紅的鮮血浸滿了刑柱的柱身！
“痛！”
“痛啊啊啊！!”
那名試煉者嘶聲力竭，慘狀嚇得在場的其他試煉者忍不住一哆嗦！
“退！”
有人大喝，轉身就要逃走！
然而老人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抬手，頭頂的黑暗中忽然伸出了數十條鋒利的刑鏈，狠狠穿刺在這個人的身上，將他拖向了頭頂的那片黑暗中……
“各位！”
“準備禦敵！”
人群中，那名秦氏的女子大叫一聲，柳眉倒豎，臉上又驚又怕！
她雖恐懼，但也知曉此刻若是他們如同鳥獸一般四散驚逃，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唯一的辦法，那就是眾人齊心協力，抵擋這名老者！
有了領頭羊，眾人迅速朝著女子靠攏。
手上有什麼詛咒物品，全部都拿了出來！
而站在原地的趙一和秦柏，立刻便被老人盯上了。
趙一眼光閃爍，子不語神通全開：
“老人家能聽見嗎？”
老者渾濁的眼睛稍微清晰了剎那，但很快又恢復了渾濁。
見此，趙一立刻意識到了，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腐蝕老人的精神！
他的目光落在了連線在老人身上的那些鎖鏈和人面鐵球！
那些鐵球上的人面已經發生了變化！
在趙一嘗試使用子不語神通溝通了老人之後，它們竟全都看向了趙一！
鐵球上，那一張張的人面……無比怨毒！
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