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特比嘆了口氣，苦笑道：
“一個如此軟弱的人當上了警局的局長，真是一場災難，對嗎？”
“也許V市市民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就是因為我的軟弱。”
趙一：
“確實跟你有關。”
“人類社會之間的關係，具有非常明顯的蝴蝶效應。”
“但你大可不必將罪責攬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你真有這麼大本事影響V市所有人的人性，事情就不會變得現在這麼複雜了。”
丘特比頗為惆悵地望著窗外：
“可是資本俠的確做到了不是嗎？”
“他真的透過輿論控制了V市絕大部分人的人性。”
趙一笑眯眯道：
“現在，你不也做到了嗎？”
丘特比怔住。
片刻之後，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我鑽牛角尖了。”
“老趙，你從神隕莊園中帶出來的實驗資料上，都寫的啥？”
趙一回道：
“寫著太多東西了……”
“局長，最近七八年，V市是不是經常有人失蹤？”
聽到這話，丘特比蹙眉。
“你這麼一說的話……最近幾年確是人販子比較猖狂，但我們也不確定，因為資本俠出現之後，V市是越來越亂了，到處都是罪犯……”
“老趙，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趙一晃了晃指間的香菸。
“最開始，他們用小白鼠做實驗。”
“但小白鼠的DNA和人類差太多了，得到的實驗資料參考性不大。”
“於是，資本俠就收購和培育了大批的猴子。”
“再後來……猴子也無法滿足實驗的後階段了。”
說到了這裡，趙一便住了嘴。
丘特比雖然比較憨，但是在局長的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不至於連這點兒言外之意都聽不明白。
望著煙霧繚繞的趙一，丘特比只覺得背後發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他們……是怎麼做出這樣殘忍又沒有人性的事情的？
“給資本兩倍的利潤，他能拿根繩子自己把自己絞死。”
“對於這樣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
趙一目光平靜。
丘特比深吸一口氣：
“有這些證據，我已經可以讓資本俠在局子裡坐一輩子了！”
趙一：
“不，你不行。”
“這本研究資料絕對不能成為證據，因為一旦曝光……警局會跟資本俠玉石俱焚。”
“會牽連很多無辜的人。”
丘特比愣住：
“為什麼？”
趙一解釋道：
“瞧瞧資本俠現在這副模樣，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蔫得不行，為什麼？就是因為他怕軍方的人。”
“而且怕得要死。”
“相比起你，資本俠有那身裝備，肯定跟軍方內部某些人有過聯絡和交往。”
“他比你更加了解軍方。”
“他的態度，足以反映出三權分立的軍方究竟有多麼在意自己手中的權力。”
“那麼，權力從何而來呢？”
丘特比明白了：
“是……武器！”
趙一笑道：
“沒錯。”
“神隕，是軍方掌權者的底線。”
“即便你沒有研究過，甚至連資料都沒有看過，但只要軍方的掌權者覺得咱們看過……那咱們就死定了。”
丘特比後退了半步，屁股靠在了桌子上。
臉色蒼白。
他抽了口煙，稍稍穩定了情緒，看向趙一的眼神愈發複雜。
“老趙……有時候，我真的會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某個特殊組織的工作者。”
“你的眼光和思慮，很不像是一名法醫工作者。”
趙一不置可否道：
“現在最關鍵的事，就是將所有矛頭都引向資本俠，然後再在合適的時間點……暴露資本俠的身份。”
“但不要直接爆，咱們負責給一點兒線索，讓媒體和民眾去猜。”
“最重要的是……讓軍方看見。”
“千萬不要引火燒身。”
丘特比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危險。
表情嚴肅了許多。
“我這就去安排。”
他離開不久後，廖、宗二人也進來了。
“趙大哥，你找我們做什麼？”
趙一將菸頭扔進了菸灰缸。
“最近多抓點兒犯人。”
“尤其是那些整天吃了飯不幹事，到處拉幫結派，恃強凌弱的傢伙，全部抓起來。”
“但是不要備案。”
二人面面相覷。
“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時間久了會被發現。”
趙一雙手交叉，放在腿上：
“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白特曼對於神隕的研究基本已經完成了，還差最後一些方向性的排除實驗，很快就能夠結束。”
“我需要一些實驗體。”
“神隕的測試徹底結束後，我們從白特曼實驗室拿到的半成品……就會徹底成為完美的武器！”
“屆時，只要善加利用，你們想要進入軍方將不再是難事。”
宗海生：
“那些被用來做實驗的人……會死嗎？”
趙一：
“會。”
“全部？”
“全部。”
“試驗成功了也無法活下來麼？”
“能……但我會給他一槍。”
宗海生撓撓頭。
“懂了，我們儘快。”
趙一道：
“心軟了？”
宗海生嘆了口氣：
“既然一定要殺，我們就儘量找些窮兇極惡的人。”
“這電影拍的是個因果，作惡太多，我怕遭報應。”
趙一笑了起來，一旁的廖紅橋也跟著笑了起來。
宗海生攤手：
“你們笑什麼？”
廖紅橋：
“沒什麼，宗先生，我們去抓人吧。”
“早點完成任務，就早點殺青，事情拖得太長了反而容易出變故。”
宗海生點點頭：
“好！”
他們走後，趙一翻開了懷裡藏著的實驗資料。
平靜的眼神深處帶著瘋狂。
“光殺一個資本俠怎麼夠呢……”
“V市的因果，怎麼說我也要攬一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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