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裘去到了秦鄭常在的莊園裡。
後者正在喂池子裡的魚。
“家主，你真的想清楚了？”
“裘長老是不是也覺得我瘋了？”
“老朽的確憂慮秦家的未來。”
秦鄭嘆了口氣。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其實我心裡很亂。”
秦裘沉默了會兒：
“您告訴趙一了嗎？”
秦鄭回道：
“還沒有。”
他一隻手舉起了自己的聯絡器，卻遲遲沒有摁下。
“我很難想到在這樣的境況下，他還能怎麼辦？”
“呂家這回是鐵了心要他的命，留給他的生存空間已經幾乎沒有了。”
秦裘盯著秦鄭，長長嘆息一聲。
他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很想要拯救自己的家族。
可是他找不到方法。
像是被困於孤島上的折翼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潮水升起，將自己溺死。
秦鄭不想給趙一電話，更不敢給。
秦裘知道，眼前的這個即將入土的年輕人，害怕從趙一的嘴裡聽見他也沒有辦法的話。
“老朽認為，您該問問。”
“時局發展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您和他都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
“從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無論什麼悲慘的結局，您都應該接受。”
“因為這是您自己決定走的路。”
秦鄭聞言，苦笑道：
“裘長老說的是……我太軟弱了。”
“在面臨大浪時，總會彷徨猶豫。”
秦裘面帶笑容，臉上褶皺都舒展了不少：
“恰恰相反。”
“老朽認為您是歷代家主裡最勇敢的一位。”
“您只是年輕了些。”
有了秦裘的鼓勵，秦鄭內心的彷徨消退，他打給了趙一。
將情況，全部跟趙一交代了一遍。
出乎預料的是，電話那頭的趙一告訴他，李家和呂家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
秦鄭十分意外。
趙一：
“當然。”
“情報這一塊兒，我有一個不錯的合夥人。”
秦鄭聽著趙一平靜的語氣，自己起伏的情緒也漸漸安穩了下來。
“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趙一笑道：
“你害怕了嗎？”
秦鄭認真思考了片刻，道：
“對。”
“我不怕死。”
“但是我不想輸。”
“我要贏……我一定要贏！”
趙一：
“理論上來說，現在的情況對於我而言，的確是無法破開的死局。”
“在絕對強大的力量壓迫下，任何智慧都是空中樓閣。”
“但真實的情況是，我們贏的層面並不小。”
秦鄭心跳咚咚劇烈了起來：
“怎麼說？”
趙一坐在了自己的座椅上，平靜道：
“真正想要對我動手的，只有三方：李家、呂家、顱骨教會。”
“這三方加起來，最多八到九尊主宰。”
秦鄭失笑：
“你很看不起他們？”
“你知不知道，這八九尊主宰可以讓帝都翻了天？”
趙一不置可否道：
“前提是……他們沒有對手。”
秦鄭聽出了趙一的言外之意，道：
“你能對付主宰？”
趙一沒有正面回覆秦鄭，只道：
“我要先跟姜家的人聊聊。”
秦鄭聞言愣住，旋即苦笑道：
“以我對於他們的瞭解，只怕想要他們花大力氣幫助你……很難。”
趙一淡淡道：
“木銘老爺子跟我有過一段緣分，我給姜家一個機會。”
“如果他們不要，那是他們的事情。”
秦鄭沉默了片刻。
“我幫你聯絡姜洋。”
“他是現在姜家的話事人。”
趙一:
“等姜家那頭的事情聊完了，我再告訴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秦鄭應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很快，在他的幫助下，趙一聯絡上了姜洋。
“好久不見了，趙一。”
姜洋還是原來那副樣子，聲音中帶著一種誰也不沾邊兒的中立。
“上一次見面，咱們還是在天空廣場……”
趙一笑著問道：
“老爺子辭世了嗎？”
姜洋嘆了口氣：
“過世了。”
趙一：
“其實我並不虧欠他什麼。”
“但我喜歡老爺子的為人，所以我打給了你。”
“本來，這一場局裡……並沒有姜家。”
姜洋皺起了眉頭：
“你什麼意思？”
趙一緩緩道：
“不用繼續裝了，姜洋。”
“李家和呂家想要殺我的事情……我比你更先知道。”
姜洋聞言一怔。
“你……”
趙一翹著腿在桌子上，將菸頭扔到了菸灰缸裡：
“呂家和李家，都有我的眼線。”
姜洋忽然從家族中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可能！！”
趙一笑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最開始能夠涉足帝都，是因為有一個很特殊的勢力出手幫了我。”
“你要不要猜猜，為什麼天海關那些老東西這些年對帝都完全不聞不顧？”
“他們真的是不擔心嗎？”
“還是因為他們其實一直都知道帝都的人在做什麼事？”
姜洋的眼皮不自覺地跳動了起來，心臟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趙一，你少在這裡跟我玩細思極恐！”
“沒有確切的證據，你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趙一不徐不急道：
“我不需要證據，只需要再說一件事，你自然就會害怕。”
姜洋嗤笑：
“害怕？”
“你能有什麼讓我害怕？”
趙一緩緩開口，簡潔地講述了一個事實。
姜洋臉上不屑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PS:第三更。
今天就三更。
抱歉，一直咳嗽，肺也痛。
苟到9號，去醫院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