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內的瘟疫似乎消失了,只剩下城外的隔離點,依舊沒有被縣令允許入城。

來到大盛,秦鹿才知曉現在的中秋沒有固定的日子,每年的秋分祭月日,便是後來的中秋。

在大盛朝,中秋節叫“祭月節”。

而且也並非所有人都過祭月節,只是在某些地方比較盛行。

尤其是附庸風雅的文人,對這個節日尤為喜歡。

時逢秋分夜晚,一些讀書人或者是高門千金會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對月淺酌,舞文弄墨,反倒是普通人忙了一日後都想著早些入睡,只當做尋常日子過活。

今年的祭月節為農曆的八月十二日,且今年還是閏八月,可以過兩次祭月節。

前些日子因為忙著製作肥皂,再加上來到古代,沒有計時工具,時間似乎變得模糊起來,直接讓她忽略了,好在還能在這個閏月補上。

秦鹿很喜歡華夏的歷史節日,不管是上元節、下元節和中元節,還有花朝節、寒食節等等,每一個節日的名稱都美到讓人窒息,更有濃厚的歷史背景支撐。

趙珙短期內不會來華陽縣,她這段時間招呼韓鏡和胡言一起幹活,積壓了很多的肥皂,暫且不打算做了。

趁著現在空閒,她準備做些祭月節的點心,到時候可以招呼兒子,一塊在家中品酒賞月。

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她卻只想慢悠悠的生活。

曾經她是“中度失眠患者”,來到大盛朝,每晚的睡眠質量極高。

因沒有夜生活,晚上通常很早就犯困,大概八九點休息,早上七點起床。

半年時間,生物鐘幾乎趨於平穩。

古代物資貧乏,秦鹿能做的餡料有限。

豆沙不缺可以多做一些,如今枝頭熟透了的柿子高掛,她早已製作了一些柿餅,也是一份美味的小點心。

時下的月餅非是圓形的,僅僅是些小點心而已,平時在高門府邸也能吃到。

秦鹿準備多做一些,除了豆沙還有棗泥和鹹蛋黃,肉月餅倒也可以做幾個,秦鹿是不喜歡這種餡料的。

院中烤爐前,韓鏡和胡言坐在旁邊,鼻翼間是揮散不去的香甜味道。

兩人之前也幫了不少的忙,月餅的模具還是秦鹿親自雕刻的,不僅僅是圓形,還有方形三角形等等。

“娘有些日子沒做點心了。”

韓鏡噬甜,可惜母親不允許他多吃,容易吃壞牙齒。

終於等到母親再次做點心,他心中暗暗期待著。

“過兩日祭月節,做來慶祝一下。”

清風朗月,氣候涼爽,也是秦鹿最喜歡的季節。

除了是豐收的季節,也是萬物開始凋零的日子,她倒不是傷春悲秋,而是期待著萬物枯榮時的絕美風景,並期待著萬物復甦時的勃勃生機。

胡言這邊微微一愣,“日子過得真快,轉眼就這個時節了。只是夫人,月亮上是否有月神?”

秦鹿笑道:“沒有,什麼都沒有。”

連地都沒得種。

華夏百姓對於土地有種根植於靈魂中的眷戀,不著調如秦鹿也不例外。

很多很多年前,國家航天團從月球取了月壤回來,得出的結果是無法種地,多少人為此感到可惜失望。

“土壤成分無法用於種植。”

“那的確……”後話未說完,韓鏡愕然的看著母親,“娘去過?”

“你當娘是誰?”秦鹿失笑,“從我們這裡到月亮,距離為七八十萬里路,就算你娘我能飛,也得餓死在中途。”

胡言在旁插嘴道:“夫人連至月亮的距離都知曉?”

“有人測算過。”秦鹿開啟烤爐的蓋子,香甜的味道更是撲鼻而來。

將裡面的蛋黃酥取出來,放到雕刻的異常精美的木託上,一個個圓胖可愛,惹人垂涎。

“吃吧。”剛出爐的味道最是上乘。

哥倆一人拾起一個,以掌接在唇下,一口咬下去,香甜軟糯,中間的蛋黃卻帶著些微的鹹香,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猶如美味大合奏。

夜色漸濃,胡言取來燈籠放置在四周,三人邊烤制邊品嚐美味。

其中還有秦鹿親自釀製的各種甜酒,度數都不算高,韓鏡也跟著喝了一杯,回味幹冽,酒香悠長。

“這場瘟疫也差不多快結束了。”韓鏡猶記得上輩子,村中封了近兩個月。

這次因縣令提前得到白秀才的訊息,上了幾分心,想來不會持續太久。

“還去讀書嗎?”秦鹿問道。

韓鏡沉默稍許。

“不去了,日後娘教我吧。”

老師於他有再造之恩,且白家上輩子因受自己連累,落得個闔族斷絕的下場。

更因上一世,老師對自己傾囊相授,師孃亦對他噓寒問暖,視為親子,才有了後來的當朝首輔。

讓他和老師翻臉,韓鏡做不到,只能遠離。

“韓鏡,如若犧牲一人可以救天下人,你當如何?”秦鹿問道。

韓鏡知道母親的意思,也明白母親是心性通透之人。

“要看犧牲的人是誰。”韓鏡沉下小臉,“如若是母親,那便讓天下人去死。若是旁人,犧牲一人能救天下萬民,何樂而不為。”

剛說罷,一記腦瓜崩兒落到他的頭頂。

“娘何故打我,難道我說錯了?”韓鏡不贊同的看向秦鹿。

“你現在是個孩子,做出任何決斷都不能說錯。”秦鹿將月餅放入烤爐中,合上蓋子,“在其位謀其政,切忌被感情左右心智。”

韓鏡道:“那娘贊同犧牲一人救天下人嗎?”

“分情況。”秦鹿道:“若天下人的災難因這一人而起,那必須得救。如若不是,且只看你自己的取捨決斷了。生命無價,天下萬人的性命和這一人的性命一樣重。”

如何取捨,別管說的多麼冠冕堂皇,最終的結果,似乎是註定的。

人性之複雜,無法輕易剖析的明白。

何謂對錯?

秦鹿自己都不能說的清楚。

“白秀才沒有做錯,若娘和他換位思考,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因為對方並未重要到可以和數萬人生命衡量的地步。

只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才會憤慨不滿。

她對白秀才的行為也不喜歡,卻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情,就將對方視為仇敵。

換作原來的秦氏,也不懂醫理藥性,自然就不會有這一茬糟心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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