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對待商戶沒什麼規矩,在法律界限內如何做都可以,超出界限,依法嚴懲。”

秦鹿捧著茶杯,溫熱的杯子溫暖了掌心。

“當然,因為制定了規矩,也需要嚴格按照規矩來繳納稅款,所以他們的子嗣是可以讀書並且進入官場的。”

陳景卓知道,天真的變了。

自古以來,商戶為賤籍,商戶子孫三代不可參加科舉,這是鐵律。

放眼天下,多少人窮的叮噹響,明知道經商賺錢,再差也能養活一家子人,可仍有很多人寧肯餓死,也絕不肯經商。

其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子孫能踏入官場,改換門庭。

“偷稅漏稅者,須得三個月內補繳罰款,逾期者需罰三倍的滯納金。累積三次者,沒收全部財產。這點你要記住,最好是尋個善於打理賬目的人彙算金額。”

“之後大秦會頒佈相應的法律,讓你手裡的人多看看。”

“是。”陳景卓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至少日後家裡的商鋪都可以轉到明面上來了,反正不耽誤子孫踏入官場。

在這邊停留了兩日,陳景卓帶著人返回南邊,之後還要定時的運送物資過來。

朝廷給的價碼很不錯,走一趟雖說麻煩,賺的錢卻不少。

**

春和日暖,秦鹿拎著掛著紅綢的鐵鍁,一掀下去,代表著長安城正式破土動工。

莫敬山召集了家裡的好些個子孫過來,幫著一起興建王城。

因長安城的皇宮是高臺建築,需要用到很多石料,而且還需要鑿刻打磨,極費工夫,前期的工程量很重也極大。

為了此次的工程,秦鹿也沒閒著,準備打造一些便利的工具。

比如槓桿設施。

秦鹿居住的營帳很大,兼具居住、辦公和待客三個區域。

平時開朝會都是在這邊。

等這邊的工程進入正軌,他們會暫時搬到霸州待個幾年。

修建宮殿的人肯定不止這一點,有人來有人走,現在正是春耕季節,等家裡的地都種上,會有全國各州府的青壯年漢子趕來此地。

在此之前,歷朝歷代大興土木,朝廷從不給他們發放月例,都是透過徵集壯丁的形式白乾。

秦鹿知曉他們的辛苦,再加上手裡的銀子都是從他們身上壓榨來的,自然也願意多給他們一些。

這些人都是管吃管住的,住的是外圍密密麻麻的營帳,吃的當然得花錢買。

否則這麼多人,只是管飯都不是個小數目。

此處的膳食價錢不高,秦鹿定得都是成本價,不賺不賠。

四月裡,不斷有人來到此處,少的時候幾個是幾個,多的時候幾百上千。

一直到五月中旬,此地的匠人總數達到了近兩百二十萬。

這近乎是南北兩地所有的青壯年勞力了。

中午,幾個漢子來到一處營帳。

他們把手裡的號籤遞給賬房。

賬房看了眼,笑道:“正滿一個月,是要銀子還是憑據?”

“秦管事,我要憑據,現在手頭還有錢吃飯,下個月再換銀子。”

“秦管事,我要銀子,我爹病了,需要銀子看病。”

“我也要銀子。”

秦釗將他們的號簽收回,重新給了他們新的號籤,將月錢發出去。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相攜離去,其中一人往遠處去了。

“鐵錘,你幹啥去?”

走遠的鐵錘回頭高喊道:“胡剛這兩天要回家,我讓他幫我把銀子捎回去。”

“早去早回啊。”

但凡家裡人口多的,多數都兄弟結伴趕來上工。

鐵錘家裡就兄弟倆,他出來了,弟弟就在家裡幫著下地。

他們兄弟倆感情好,爹孃也不偏心,賺到錢鐵錘就會託鄉里鄉親的幫忙捎回去。

找不到人就先存著,以後再說。

工地這邊有醫者坐鎮幫忙治療,相比較起醫館,這邊看病花不了幾個錢。

施工現場不是按月發放的,而是按照你幹活的天數。

有專人在這邊看著你幹活,每日干完一天,會給你記下來,滿了一個月就給你一個號籤,讓你去領銀子。

誰勤快誰偷懶,一目瞭然。

**

南楚。

韓鏡帶著聶政來到南楚邊境,被南楚的大軍攔住。

之前兩地相安無事了很多年,如今大秦鐵騎直逼邊境,南楚那邊心裡不斷打顫。

他們都知道北黎城破,也知道很快就輪到南楚,沒想到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聶政,你個叛徒,居然投靠了大秦。”

對面將領和聶政打過十幾年的交道,雙方互有勝負。

主要是南楚地形複雜,打不過就跑,聶政這邊不熟悉裡面的路,每每都被引入彀中。

聶政騎在馬上,看著遠處的南楚大軍,半個字都懶得廢話。

“投降吧。”

那邊一聽,臉都青了。

“我呸,你當老子和你那樣沒骨氣,有種你來打死老子。”

韓鏡這邊,拍了拍在陽光下閃著寒芒的炮管,淡淡道:“那就打死他。”

大秦一統天下是大勢所趨,同時他也不缺少領兵作戰的將領。

秦烈聽聞,上前將炮筒對準南楚軍隊,點燃引信。

伴隨著一聲巨響,黑色的圓球落地炸開。

接連的哀嚎聲,響徹不停。

而那“求仁得仁”的南楚將領,此時早已被炸翻,半邊身子都沒了。

威風驅散了瀰漫的硝煙,地面是一個很大的深坑。

深坑裡屍橫遍地,慘不忍睹。

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他們的主將頃刻間就身份碎骨,這讓南楚的將士們險些嚇尿。

之前倒是聽聞大秦有神兵利器,具體什麼樣的根本沒見過。

此時感受著眼前大地的戰慄,他們明白大盛和北黎如何被滅的了。

再看遠處那黑漆漆的炮筒,足有十幾個至多,集體對準了他們,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們籠罩其中。

“陛下,南楚張懷仁是個很不錯的將領,殺了可惜。”聶政吞嚥著口水,暗歎紅衣大炮的威力之巨。

“我手裡有齊徵,有聞人曦,還有你,不差一個張懷仁。”韓鏡說的雲淡風輕。

聶政卻覺得通體舒暢。

“早些打完,早些趕往北地,那邊正在興建都城,可以讓再送些人過去。”韓鏡輕夾馬腹,奔雷緩步上前,大秦軍隊一點點的靠近南楚大軍。

“那邊是有償勞作,可以趁著年前多賺點錢。”

聶政愣了一下,建造新的都城還有錢拿。

當初大盛朝可都是徵調的奴隸和壯丁,別說拿錢了,家家戶戶甚至還倒貼。

漢州的建造,徵調了近五百萬民夫,等京都建成後,餘下不足兩成。

很多的死難者直接被砌進了城牆裡。

“這得多少錢?”聶政愕然問道。

“只是世家就有六億多金銀,各皇族手裡蒐集到的也有朝三億,再加上滿朝文武百官府內的財富,還有地方官吏所貪汙的,總數接近十四億兩之多。”

聶政:“……”

“之前打下了霸州,那邊的財富只多不少,建造一座新的都城,足夠了。”

聶政盡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那匠人們的月錢是多少?”

“普遍都是五兩銀子,技藝高超的會多一些。這些金銀本就是壓榨他們的血肉得來的,我孃的意思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好一個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道理誰都懂,聶政自然也不例外。

可放眼天下,能做到的少之又少。

“銀子給的多,幹活自然賣力氣,早點建成早點遷都。”韓鏡很期待大秦皇宮的建成,想必是壯觀無比的。

隨著大秦鐵騎的逼近,南楚大軍開始不斷後退。

有意志力不堅定的,乾脆表現出了逃跑的姿態。

“奉勸你們乖乖投降,我大秦會留你們性命,否則休怪我大秦的炮火無情。”

秦烈利用內力,將自己的聲音傳達到很遠的地方。

有人全身顫抖的想投降,可更多的人願意死戰,畢竟背後還有他們的家人。

“我大秦皇帝陛下愛民如子,攻陷霸州後,沒有傷害一個百姓。若你們肯繳械投降,不許擔心家中親眷,我們針對的是南楚皇室和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

秦烈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再下一劑猛藥。

之前還想著拼死的兵丁,此時不免猶豫了。

“連以鐵騎稱雄的北黎都被我大秦覆滅,想想你們南楚,下場又該如何?放下兵器,你們和家眷都能存活,繼續負隅頑抗,你們死,甚至會禍及滿門,可要考慮清楚了,機會不等人,切莫自尋死路。”

聶政看著前方。

曾經和他所率領的大軍纏鬥十幾年的南楚,此時好似被那一炮打斷了脊樑。

“陛下,紅衣大炮真的無敵於天下嗎?”

“怎麼可能。”韓鏡低笑,“至少我和我娘不怕,這等利器,最適用於大戰,攻城拔寨攻無不克。像我,輕功不俗,還是能夠躲開的。如你等這般的普通人,幾乎避無可避,畢竟它的炸裂範圍極大。”

聶政點點頭,“如此說來,的確是無敵了。”

他見過陛下的輕功,在他看來猶如仙神,天底下如他們母子這般厲害的,少之又少,萬中無一。

前方再次響起兩聲驚天裂地的轟鳴,再次帶走了數百兵丁。

喲呵著進攻的副將被炸死了兩位,餘下的人乾脆垮掉了脊樑,一批人紛紛逃命。

“跑什麼?”秦烈高聲長嘯,“都說了,放下武器,饒爾等性命,聽不懂人話?”

本想著逃跑的南楚兵丁不免傻眼。

隨著大秦鐵騎的靠近,不少人直接嚇尿了褲子。

哆哆嗦嗦的把武器放下,卻得到了秦烈的誇讚。

“這就對了,早點依附,何至於丟掉性命。”他跳下炮車,對韓鏡道:“公子,是否繼續前行?”

韓鏡看了看天色,“暫且原地休整一夜,明日開拔。”

“是!”

韓鏡和聶政等人去了地方主賬,秦烈則招呼其他的人收繳兵器。

“明日你等帶路,趕赴各州府,那些地方上的貪官汙吏,等打下南楚皇城,你們就各自歸家過日子去。”

原本嚇得魂不附體的南楚將士都愣住了。

“回家?”

“啊,不想回?”秦烈笑了,“那等南楚被納入大秦版圖,你們就去北地,那邊正在建造大秦都城,你們也去幫忙幹活,每月能拿到五兩月錢,幹他個半年,帶上銀子回家過個好年。”

明明剛被他們打的毫無尊嚴,此時聽到秦烈的話,不少人都心動了。

五兩銀子,他們當兵……

雖說也有月銀,可真的拿不到。

算算至今都多久沒看到一個銅板了,張將軍倒是不斷和朝廷催軍餉,可將軍怎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他們也不敢做逃兵,不提逃不逃得走,真的能逃,下場只有死,甚至還會牽連家人。

在南楚的大軍中,聽說死掉的人會被剔骨做成肉湯。

他們不知道真假,至少好多人從來到這裡,一次都沒吃過肉。

“今天各自去休息,明天開拔,拿下南楚,我們大秦將會是這個天下唯一的王朝,自此不分北黎人,大盛人和南楚人,從此之後咱們都是一家人。”

秦烈說的極具蠱惑性,所有人聽得也很是心動。

如此說來,日後就不用打仗了。

“西北幾十小國也盡歸大秦國土,之後將再無國土之爭,同時但凡我大秦子民,人人皆要讀書,人人皆可憑實力踏入官場。除行兇作惡者、殺人越貨者等罪大惡極之輩,祖孫三代不得為官,其餘均無限制。”

“你們可以回家種地,也可以經商,縱然子孫能力不足無法做官,多讀書也是有諸般好處的。最差也能做個賬房先生嘛。”

“對。”旁邊一個青年附和,“秦小將,我有一兒一女,都送到私塾去了。”

“不錯。”秦烈給予肯定的眼神。

韓鏡和聶政在主賬內看南楚的地圖。

“陛下,我們沿途可是要抄掉那些官員的家財?”

“主動投降的給他們留下一些,不識抬舉的全部上繳。南楚皇室奢靡無度,昏庸無能,可下面總會有清廉好官的,這樣的官不可斬殺,留他們繼續在本地當差,日後在做調派。”

“可是陛下,這種官員,一般都是硬骨頭。”

“慢慢勸解,總能棄暗投明的。”韓鏡又不是沒遇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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