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漕糧也敢動?

“他們怎敢如此猖獗!!”

山東巡撫衙門正堂,袁可立緊攥所持文書,坐在那張官椅上,眉宇間透著難掩怒意,“漂沒居然還可以這樣,這次本撫算是開了眼了,好啊,竟然敢把心思動到漕糧上,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敢幹的啊!!”

“東翁,您先息怒.”

正堂內站著的中年,面露關切的看向袁可立,“此事幹系重大,您剛從登萊兩府回來沒多久,縱使此事是真,那也要先行細查……”

“這還查什麼?”

袁可立舉著文書,情緒略顯激動,對眼前中年說道:“難道這些還不夠嗎?臨清關下屬倉副使,將歷年經臨清關北上漕糧,實額都記錄下來,可這些與巡撫衙門的賬,根本就對不上!”

袁可立很少失態,可知曉漕糧被動了手腳,且這種現象長期就有,袁可立的心情就不好了。

“東翁的心情,某是可以理解的.”

中年輕嘆一聲,走上前說道:“東翁深得天子信賴,特擢山東巡撫,賜王命旗牌,但是有句話,某還是要說的,山東有今日的情況,絕非一人所致,東翁赴任山東以來,遇到的問題還少嗎?為何唯獨在漕糧一事上,表現得這樣失態?”

“修之,這可是漕糧啊!”

袁可立眉頭緊蹙道:“本撫是有些失態了,本撫更知山東的情況,但…有些事情本撫能容忍,可有些事情卻不能容忍!

先前在京時,陛下傳召本撫進宮,所講一些事宜,心底或多或少帶有存疑,國朝是遇到些問題,但似乎沒有陛下所言那般嚴峻吧。

可事實上呢?

本撫錯了,而且錯的離譜,趙彥就任山東巡撫以來,官聲的確是好,在任期間是做了不少事。

可山東藏著的事也很多。

最讓本撫不能容忍的,就是地方官欺上壓下,穿著那身官袍,本該是為民做主的父母官,可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東翁所言這些,難道趙彥會不知情嗎?”

中年回道:“山東巡撫是一省之主官不假,可離開地方官的幫襯,恐所下公文,能否離開這座巡撫衙門,那都是不好說的事情。

就像這次臨清關下屬倉副使,為何要將這些公文秘密遞交給東翁?那還不是被所屬主官逼迫過緊所致?

如果沒有此事,東翁覺得這些情況,他一小小的倉副使,怎麼敢將這些交給東翁?”

袁可立沉默了。

其實中年講的這些,道理他袁可立都明白,此次之所以這般失態,是就任山東巡撫以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瞭解到的情況多了,心底的那份怒意一直在壓制。

山東各地官府的不作為,受災情影響的各地賑災不利,鹽政糜爛,河政一塌糊塗,所遇鳴冤百姓……

“東翁先前就對某說過,遇事莫急,心亂則事難成.”

中年繼續說道:“東翁過去不表態,促成登萊設鎮一事,沈有容就任登萊總兵,登萊水師募兵一事初定。

有沈有容坐鎮登萊兩鎮,這讓東翁能暫時不必為此分神,這是對東翁有利的。

某還是那句話,漕糧一事要細查,如若僅憑一家之言,就貿然表態或行動,只怕藏在深處的貓膩,很難被查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那幾家?”

袁可立想到了什麼,雙眼微眯的看向中年。

“恐牽扯更多.”

中年卻正色道:“誰都知曉漕糧的重要,可偏偏有人敢在此事上動手腳,甚至藉著遼事之名,還攤派不少的操練,朝廷對此卻毫不知情。

東翁,您在京為官也不短,您覺得朝中有司,一些人真就不知情嗎?

漂沒自古有之,只要在合理的範疇內,多數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有些事情真較起真來,對誰都不好.”

陛下,這就是您讓臣來山東的原因吧。

袁可立生出些許感慨,先前他心裡一直認為,自己就任山東巡撫,多是以協辦遼事為主,可瞭解的情況越多,再去細細琢磨天子講的話,袁可立漸漸明悟了,協辦遼事是重要,但梳理山東也重要。

這就像是兩條腿走路一樣,缺一不可啊!

“此事的確要暗查,漕糧牽扯到的太多了.”

袁可立收斂心神,眼神堅毅起來,“在沒有確鑿證據下,就貿然做出什麼,或對外講什麼,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不止會影響到山東,更會對朝堂產生影響.”

“單單是知曉的這些,本撫就知臨清關這一戶部稅關,必然存有大貓膩,甚至漕運也藏有大貓膩.”

“東翁能這樣想,對社稷而言是好事.”

中年點頭道:“既然要查,那便要往深了查,只要能掌握確鑿證據,後續即便巡撫衙門不便解決的,那還有朝廷有司,甚至可直呈御前奏明.”

“一切的前提,是掌握住確鑿證據,如若沒有這一前提,縱使陛下想要力挺東翁,只怕很多事都不好辦.”

“修之,此事就交由你來辦.”

袁可立想了想,從官椅上起身,“眼下在山東這地界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盯著本撫.”

“此前去登萊兩府時,本撫就有種直覺,很多人怕本撫在登萊待的時間過久,儘管本撫不知曉為何事,但直覺騙不了人.”

“人手要是不足,就設法招些科舉無望的讀書人,要熟悉山東的民情,要出身相對乾淨一些.”

“既然有些人心底很怕,那本撫就做些別的,始終牽絆著他們,山東不該是這樣,大明更不該這樣.”

“喏.”

中年神情正色的作揖一禮。

袁可立心底的鬥志,相較於初來山東時,變得更加高昂,或許說就任山東巡撫以來,遇到的暗中掣肘不少,可越是這樣,瞭解的情況越多,袁可立就越能明白一點,他來山東做官,不是為了名或利,而是為了能多做些實事,倘若他這個山東巡撫,跟山東官場一樣和光同塵,那他就不配做大明的臣子,更有負天子對他的信賴和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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