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少府舉債

有道是萬事開頭難,這個難,就難在思維固化,規矩固化,利益固化,想改變一個人很難,你有你的想法,他有他的主張,而想要改變更多的人,無疑是難上加難,因為摻雜的東西太多了。

想要將新的理念,認知,體制,制度在大明這片疆域落地生根,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和精力,去一點點的引導,繼而經時間的沉澱,透過利益帶來的催化,才有可能實現生根發芽。

在茶舍裡聽到的種種言論,讓朱由校的心情好不少,因為朱由校敏銳的覺察到,他想傳播的一些新東西,開始在京城傳起來了,儘管這個效率相對緩慢些,但是有變化,總要好過一成不變吧。

“駱卿,錦衣衛在京城諸坊駐設的各所被裁撤合併,你心裡沒有什麼不滿吧?”

離開那家熱鬧的茶舍,朱由校向前走著,對護衛隨行的駱思恭笑道:“順天府衙及兩依郭京縣,特設各級巡捕衙署,侵佔了錦衣衛部分職權,恐在錦衣衛內部有不少反對或不滿聲吧?”

“沒,沒有.”

駱思恭心下一緊,忙低首回道:“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陛下頒佈的旨意,錦衣衛只有奉詔的份,斷然沒有其他想法.”

怎麼可能會沒有想法呢。

朱由校笑笑,沒有點破駱思恭,錦衣衛佔的這部分職權,京城地界的治安捕盜,看似很小,可那要放在哪個角度去看。

不說別的。

錦衣衛在京城諸坊駐設的各所,每月收取的孝敬銀子恐就是筆不小收入,這部分職權沒有被剝奪前,按月能得到筆外快,可現在卻被收走了,交接到各級巡捕衙署名下,換作是誰都不會高興。

時下在京城的內外諸坊,掌著該部分職權的,一個是五城兵馬司,一個是各級巡捕衙署,而牽扯到火禁諸事,有多了個各級巡防衙署。

錦衣衛的黯然離場,並沒有讓職權劃分清晰,五城兵馬司、各級巡捕、各級巡防互有交叉干涉,現實中做起事情來,難免會遇到些磕碰,不過誰都不知道,上述皆屬於‘大京城戰略’的一環。

待到援遼主力凱旋歸京,針對該部分的職權梳理,便會以快刀斬亂麻之勢明確,從而重新釐清京城警備、治安、火禁等事,京畿駐防、衛戍等事,繼而實現京城京畿徹底安穩的根脈!

事從不分大小。

沒有從制度層面釐清和規範,想要落實‘大京城戰略’設想,無疑就是則空談罷了,朱由校要將京城打造成模版,在不斷摸索和總結相應經驗後,明確城池的建設和管理,繼而有序推行落實。

“錦衣衛外派北直隸各地一事要抓緊.”

朱由校收斂心神,伸手對駱思恭說道:“錦衣衛既是天子親軍,那就要肩負起對應職責,朕希望錦衣衛能時刻能用,而非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

“臣明白.”

駱思恭帶著顧慮,但不敢去講別的,唯有順著天子之意道:“請陛下放心,臣會做好這些事宜的.”

“嗯.”

朱由校點點頭道:“走吧,去別處逛逛去.”

自從旗校鎮撫司在錦衣衛特設,牽扯到旗校增擴之權,就從過去的分散走向集中,錦衣衛各級官員,包括駱思恭這位指揮使,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安插人手,這是確保錦衣衛隊伍純潔的根本。

過去朱由校對錦衣衛增擴旗校,沒有過多的插手或過問,是因為需要錦衣衛做事,但現在大局漸穩,有些事情就要收緊了,包括東廠、西廠、內廠,牽扯到廠番增補一事,也同樣被收緊了。

廠衛是拱衛皇權的重要工具,朱由校斷然不會允許,私人勢力在廠衛無序擴張,那樣的廠衛,就不是大明天子的廠衛了。

在京城的微服私訪,朱由校一行直到酉時才回宮,這一路走來,看到京城有不小的變化,同樣也發現一些問題。

對於發現的問題,朱由校也沒有停留,在回到乾清宮後,便召順天府尹孫傳庭進宮,遇到問題,就要解決問題,不管問題大小,最怕的就是拖,一旦拖,小問題會變成大問題,大問題會變成難解之症。

而在召見孫傳庭的同時,一道口諭從乾清宮傳到少府衙署。

夜幕下的少府衙署,依舊是燈火通明。

少府裡的很多職官都沒有下值。

在京的諸多衙署裡,每天都這般忙碌的,很晚才會下值,絕不止廉政院一家,像少府,像順天府衙,像大興、宛平縣衙,甚至在京城之外,還有個兵仗局衙署,都是這樣的,因為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少府議事堂。

“諸位,此事真就按陛下旨意辦嗎?”

孫國楨眉頭緊鎖,表情異常凝重,看著堂內所坐諸同僚,“以少府的名義,對外頒售債券,還是用皇莊田產作為錨定物,此事真要傳揚出去的話,恐朝野上下必定譁然啊.”

餘應桂、邵捷春、盧觀象幾人,聽到孫國楨所講,伱看看我,我看看你,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堂內的氛圍很壓抑。

“怎麼都不說話啊?”

孫國楨見狀,皺眉道:“債券一說先前從沒有出現過,與其說是少府頒售債券,倒不如說是天子舉債,真要這樣做的話,天下要怎樣看待陛下?又該如何看待朝廷?”

“說什麼?”

盧觀象此刻開口道:“明日赴乾清宮面聖,向陛下直言,內帑尚有不下數百萬兩儲銀,至於所儲金亦有不下五十萬兩,哪怕少府督辦的事情很多,短時間內無需為金銀犯愁?”

“不然呢?”

孫國楨反問道。

“那你覺得陛下會不知這些嗎?”

一直沉默的餘應桂,此刻看向孫國楨。

“我……”

孫國楨一時語塞。

作為少府的一員,孫國楨哪裡會不知道,天子對少府的家底有多清楚,可恰恰也是這樣,孫國楨就是想不通,為何天子要這樣做。

少府頒售債券,說好聽點是用誘人利錢,來吸引京城京畿的人購置,到期兌付本息,說難聽點就是奪財嘛。

至少孫國楨是這樣理解的。

明明少府就不缺金銀,還偏偏要這樣做,倘若到時候需要兌付債券時,少府拿不出那麼多銀子,難道真就要用皇莊田產來抵兌?

這不是開玩笑嘛?!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初被朱由校安排進少府的這批官吏,漸漸的,已適應在少府當差做事,他們考慮問題的角度,首先是以少府為出發點。

畢竟被罵的多了,非議的多了,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其實頒售債券一事,本官到時覺得沒什麼.”

邵捷春神情嚴肅道:“不久前,從河南急遞回來的奏疏,御前轉遞到我少府,司禮監掌印太監、提督西緝事廠的方正化,就用逆藩田產為錨定物,在洛陽發售治河債券,份額是300萬兩,以用作黃河所需,儘管最初遇到些問題,但最後不也被方正化他們解決,從而將所有債券發售出去.”

“你說這些事何意?”

孫國楨皺眉道:“逆藩田產為錨定物,跟皇莊田產為錨定物,那能是一回事嗎?”

“是一回事.”

邵捷春開口道:“問題的關鍵,是天子要頒售債券,究竟想讓少府做什麼,倘若沒有正經事宜,這債券最好別頒售.”

嗯?

孫國楨眉頭微挑,似乎明白邵捷春所講之意,如果明日前去乾清宮面聖,以此來向天子規諫,或許事情會有轉機?

“諸位,時辰也不早了.”

盧觀象看了眼窗外,開口道:“不如就先到這裡吧,反正該準備的東西,我等皆已準備好了,都先下值回府吧,有什麼想法,最好自己想想,這樣明日去面聖時,也好能將所有講明.”

盧觀象的提議,得到了眾人的認可,不知不覺間,少府已開始膨脹起來,管轄的事情辦多了,增設的職官變多了,只是對外朝有司的文官而言,他們心底並不承認少府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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