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顧清悠側耳聽著門外動靜,生怕這燥熱的天氣讓外面的人產生什麼危險想法,手中木棍一刻不敢放鬆。

頭一次覺得夏夜格外漫長,被關在這裡束手無策,心裡承受著雙倍的煎熬,讓人恨得踢碎這門板,不顧一切的跟惡人拼命。

山中鳥獸蟲鳴在靜謐中被無限放大,門外的人起初還竊竊私語,後來聊的乏了,便倚在門框上打起瞌睡。

鼾聲透過門板傳來,顧清悠又是焦急,又帶點心安,急的是自己出不去,心安的是,既然他們睡了,說明短時間不會進來做什麼,她與其著急,倒不如也抓緊小憩一會兒,待會兒才有力氣伺機逃跑。

閉眼倚在牆邊,周圍的溫度卻越來越熱,空氣中也漸漸飄起了焦糊味。

眼皮跳動,她猛地睜開眼,發現原本屋頂處竟然亮起火光,緊接著外面的人也跑動起來,不停喊著:“不好!走水了!快來人啊!!”

主子交代,在他來之前,屋裡的女人不可有任何閃失。

守門的兩個壯漢慌了神,立馬起身去招呼同伴滅火。

“喂!你們倒是先給我開門啊!”

聽著他們跑遠,顧清悠不停拍打著門板,火勢漸大,再燒下去,只怕房梁都要燒斷,到時候她不被嗆死也被砸死了。

然而外面的人已經跑遠,根本聽不到她喊話,屋子裡很快就濃煙滾滾。

顧清悠貓下身子,用衣袖掩住口鼻,儘量不讓自己吸進煙塵。

可是沒用,火勢太大,她身邊又沒水,嗓子被滾熱的煙塵燎過,又疼又辣,求救聲越來越嘶啞,到最後,已經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了。

“開門!開門啊!”

呼吸越發困難起來,她積攢著最後的力氣,撞向門板做最後的掙扎,結果房門外竟傳來咣噹一聲,緊著著有金屬落地的嘩啦聲。

火光照映下,她依稀看到一抹身形衝了進來,隨後便因為缺氧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顧清悠發現自己躺在一處簡陋的民居里。

衣服已經被換過,讓她沒來由一陣慌張,好在身上並沒有其他不適,這才略略放心。

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十分狹小昏暗的屋子,比之前關著自己的灶房沒大多少。

除了身下的土炕,屋裡只就有一張瘸腿的桌子並一條板凳,但都擦拭的乾淨,顯然是有人常住。

昏迷前並沒看清對方是誰,是以顧清悠不敢大意,趁著這會兒沒人,輕輕掀了身上的破被單,準備偷偷溜走。

繡鞋還在,只是邊上被火星子燎過,上好的綢布不少地方被烤的焦糊,但勉強穿在腳上,總好過赤腳走山路。

誰想沒走出幾步,卻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不自主又倒回在炕上,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咕嚕叫了起來。

這該死的低血糖!

顧清悠狠狠咬住舌尖,濃重的血腥味迫使自己清醒,再次抬腳往外走,卻聽一道清亮的女聲道:“呀!你怎麼起來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顧清悠努力睜大眼,勉強看清眼前女子的面容,不由眼前一亮。

女子面若璞玉,櫻唇青黛,不說國色天香,但總歸跟身上那山野村婦的裝扮格格不入。

打量下來,顧清悠隱約覺得有幾分眼熟,但她很確定,自己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而且眼下情形,她無法分辨對方是敵是友,便緊緊把著炕沿,不讓自己倒下去,一邊警惕的看著女子道:“你是誰?”

結果一開口,卻是破風箱一樣的聲音,嗓子還伴著一股撕扯的痛。

顧清悠下意識伸手撫住脖子,女子見狀,趕忙將手裡端著的水盆放下,給她倒了杯溫水道:“姑娘吸入太多煙塵,嗓子受了損,暫時先不要說話,不過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壞人自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

顧清悠心中疑問重重,奈何根本說不出話,女子知道她想問什麼,上前把水杯放進她手裡,道:“姑娘想問什麼,先喝口水再說也不遲。”

顧清悠不好再拒絕,遲疑著抿了一小口。

正是酷夏,她一整天滴水未進,嗓子又痛的厲害,這一小口滋潤根本不夠,索性便大口喝了起來。

一杯見底,嗓子裡的灼痛終於消了些,朝女子感激一笑,顧清悠試著用氣聲道:“是姑娘救了我?不知姑娘姓甚名誰,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女子又給她倒了杯水,斂去面上的笑容,低聲道:“我本也是逃荒至此,因在城裡受了欺負,便一直躲在附近的山中,昨晚起夜,聽得外面有人吵嚷,又見半山腰上有火光,便趕緊跑去看看,正好看到姑娘昏迷在一間灶房門口,就趕緊把你帶了回來。”

這話中漏洞太多,顯然是一番託詞。

不說顧清悠不知她為何要撒謊,許是有難言之隱也不一定,便沒有戳破,而是道:“敢問姑娘救下我時,周圍是否還有旁人?”

那夥人費勁心思把她捉住,總不會這麼輕易就讓她跑了,萬一搜到這裡,怕不是連累這位女子。

女子卻搖頭道:“我趕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旁人,也可能都忙著下山打水救火了吧!”

難不成那些人知道自己鎖著跑不掉,所以就放心的全去打水了?

可也不對,她可是清楚的聽到有人將外面鎖鏈鑿開的聲音,也看到有人進門來救自己。

這與女子說的出入太大,顧清悠留個心眼,並未名言,只是道:“多謝姑娘救命大恩,敢問高姓大名,改日定親自登門致謝。”

她這番話多少有試探的意思,萬一這女子是孟閆的人,自導自演這一出,只為讓她放鬆警惕,回頭再把她困住就糟了。

但出乎所料,女子並沒有攔住她的動作,只是道:“置謝就不必了,不過是隨手的事,倒是姑娘身上被火灼傷了幾處,最好還是修養幾天再走。”

“不了,我離家兩日,家中該著急了,還是得趕緊回去報平安。”

一邊說著,她狀似無意理理袖口,摸到一樣東西,悄悄攥緊手心,朝女子點頭示意後,便抬腳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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