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毫無所覺,甚至覺得遠遠不夠。

顧清悠翻看著府中日常開銷的賬本,越看,眉頭間的紋路越深。

就還債一事,她跟薛蘭商量著,無非就是開源節流,可如今開源尚未著落,只能先從節流入手。

偌大的國公府,主子奴僕加起來有二百多口子人,這還不算府兵和派去各莊子上的家丁管事,林林總總得有五百之多。

不說這幾百人的月錢幾何,光吃飯穿衣都是筆巨大的消耗。

便是算上姨娘們,府裡也不過九個主子,宋恆業自不必說,身邊幾乎只有一個步填,再就是幾個負責灑掃的家丁,院子裡連個丫鬟都沒。

宋成業因常年住在薛琳兒的聽雨軒,所以用人也多,裡裡外外有二十多個。

顧清悠不用說,就穿來那天門口守著兩個小丫頭再無旁人,而且她現在跟薛蘭同吃同住,那倆人也不知道被安排到哪去了。

“媽,你院子裡的下人也太多了,只是負責清掃庭院的就有六個人,是不是該裁點了?”

薛蘭住的院子是府裡最大的,但也不過才三四百個平方,平時也沒覺得擠,一對花名冊,竟有三十之多。

其實穿來頭一天顧清悠就已經見識過了,光是早上伺候洗漱更衣的就有七八人,別說還有衛生灑掃,整理庭院,修建花草,鋪床疊被……

顧清悠兩眼冒出的光都變成銅錢樣子,忍不住吐槽:“這薛氏也太虛榮了,一年多花多少冤枉錢啊?”

張勇在旁邊聽得冒汗,哪有兒媳婦當面說婆婆不是的,但見夫人不僅沒惱,反而十分贊同:“確實過分了,待會兒就讓張勇削減人手,多出來的人,按照其擅長的手藝分配到各莊子或者店鋪裡去吧。”

說罷在名冊上一番指點江山,原本密密麻麻的名字瞬間紅了一多半。

“行了,張勇等會兒把勾出來的這些人召集起來,額外安排去處,剩下的暫時就不要動了。”

其實按照顧清悠的想法,除了必須的漿洗灑掃跟廚房活計,其他事宜都可以親力親為,但顧忌到國公府的排面,還是比預計的多留了十幾人。

一百個人,每人每月的吃喝用度和月錢差不多是三兩銀子左右,一個月就是三百兩,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兩,都趕上小戶人家一輩子賺的錢了。

另外以前薛氏跟薛琳兒幾乎每個月都要打造新的頭面首飾,花費不下幾千兩,一年就是幾萬,這筆錢也要省出來。

兩人把能想到省錢的辦法都一一列在紙上,七七八八加在一起,輕輕鬆鬆就是十幾萬兩白銀。

“媽您別忘了,最費錢的不是這些,而是那個敗家子。”

顧清悠掏出一本賬簿,是專門記錄宋成業開銷的流水,過去一年他光是請客吃飯就花了將近十萬,而且每次去花樓回來,怕薛琳兒吃醋,都得額外送些珠翠頭花,也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其他鬥雞鬥狗鬥蛐蛐,次次賠個幾百上千更是家常便飯,最近一次,竟是在宋濂臨終前兩天。

赤色的“三千兩白銀”五個大字將薛蘭眼睛都染紅了,對張勇道:“去!把世子叫來!”

前世今生,她最痛恨男人賭博,她見識過太多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最後因為賭博搞得妻離子散,因此必須將宋成業這項惡習剎住,否則後患無窮。

張勇派出去的小廝轉了一遭沒找到宋成業,得知他帶著薛琳兒去了薛府,趕忙回來稟報。

想起薛琳兒方才在廚房說的話,顧清悠隱約猜到幾分:“他該不會去薛家借錢了吧?”

薛蘭沒好氣的嗯一聲:“這個薛琳兒,剛警告過她不許將欠債的事外傳,扭頭就攛掇成業回了薛家,實在可惡!”

顧清悠卻不覺得奇怪,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薛家當真肯出面幫國公府還債,那她就成了第一功臣,屆時薛家便有了足夠的理由讓您把我逼走,將世子夫人的位置騰出來。”

“呵,她想的倒美!”

薛蘭不屑冷笑:“我是太瞭解薛敖坤夫婦,這兩人一向無利不起早,當初國公府如日中天,他們緊緊巴著不放,如今也只會有多遠躲多遠,能幫忙才怪。”

以往薛氏糊塗,只以為他們親近自己是當真為了兄妹親情,但薛氏夫婦種種表現,在薛蘭看來卻漏洞百出,根本不是可深交之人,所以薛琳兒的算盤註定會落空。

顧清悠不瞭解往日種種,想著薛琳兒自小嬌生慣養,該是與父母感情深厚,若她回去撒撒嬌說些軟話,作為爹孃的也不忍心袖手旁觀吧。

“您看哈,就好比我以後結婚,公婆家裡遇到困難,需要一大筆錢來週轉,您會選擇坐視不理嗎?”

“那怎能一樣?”薛蘭翻個大白眼,“我疼你,只是因為你是我閨女,再無其他,薛氏那對兄嫂卻未必。”

在薛氏的印象中,薛琳兒作為薛家的嫡長女,出生時卻並不受重視,因為薛家幾代單傳,所以對男丁的渴望尤其強烈。

薛傲坤成親多年,妻子林氏一直不能有孕,兩人尋遍各地名醫,怪的是都瞧不出毛病,只說緣分未到。

林氏有愧,自此開始求神拜佛,幾乎踏遍整個大晉的觀音廟,終於在成親第八年懷孕了。

這孩子來之不易,照理說不管男女,兩口子都該如珠如寶,可薛傲坤另有心思,只擔心萬一是個女兒,妻子能否再孕還是未知,便日日燒香,盼望一舉得男。

結果十月懷胎,誕下一個女嬰。

巨大的心理落差驅使,薛傲坤在林氏生下薛琳兒的第三日,便納了新人進府。

後來那妾室不負所望,果然給他生了個男孩,雖然只是庶子,但好歹香火有繼,從此對薛琳兒更是不聞不問。

林氏因此備受冷落,便將怨恨發洩在薛琳兒身上,每每見到家裡庶子,回房必定要對尚在懵懂階段的薛琳兒一番謾罵,恨她不肯為自己爭口氣,偏偏生做女兒身。

當然,那時候薛琳兒還不記事,只怕也不知道自己爹孃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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