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臉做人，狠心做事，眼下，我沒有那個實力，我也只能笑臉做人。
如果，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意圈，有自己的人脈，我不用求著別人給我生意做，不用到處拿著貨找人賣。
我也不用在這裡去猜別的心思，跟別人在這裡虛與委蛇，更不用扭曲我自己的內心，與這種風月女人逢場作戲。
但是沒辦法，實力是一切，在你沒有實力之前，你要麼同流合汙，要麼高傲致死。
而我，不能那麼高傲。
因為，我背後，是一村老小，我身上有重擔，心裡有責任，我必須要承擔起一切，扛起來一切。
這一杯酒在所有人的起鬨下，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李媛就嫵媚地說：“陳老闆，你酒量可真好，我都有點醉了。”
黃鐘漢立馬笑著說：“你可真沒用，喝醉了，就到下邊坐著去，別給我丟人。”
李媛立馬笑呵呵地離開桌子，我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他媽是該得到的東西到手了，這黃鐘漢也不想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佔便宜。
所以，趕緊讓她下場，這樣，我也舒服，我才懶得跟這種女人糾纏呢。
我坐下來之後，黃鐘漢就笑著拿著鐲子，跟我說：“陳老闆呀，這鐲子，什麼價呀，你報個價吧。”
一坐下來，他就要我報價，真他媽現實，這就是小人物的利益計較。
你想做生意，你想賺錢，不行，你得先滿足他，你不滿足他，你就沒得賺，反正他只是個打工的，逮著機會就得撈，反正虧不虧，他虧的不大，都是老闆虧，再說了，人家軟刀子捅的好，你這個血，必須得流，你不情願，人家也有一萬個說辭糊弄過去。
說句不好聽的，這他媽就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種人，你還真拿他沒辦法。
好在現在都滿意了。
我就笑著說：“這種品質的貨，怎麼也得300萬往上吧？”
聽到我的話，黃鐘漢嘖了一下，有些蹊蹺地問我：“300萬往上？那，上是多少呢？”
我笑了笑，這個上是多少，我還真不好說，我不知道他的底細啊，他們來採購，必然是有預算的，這個預算是多少，我得套出來話，但是，黃鐘漢這個人，滴水不漏，酒局上的招數，又千奇百怪，讓你招架不住。
套他的話，是很難的，他這種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很難套的呀。
所以，我就不跟他套話，而是說：“黃老闆……我們這邊做生意，有個規矩，那就是喝酒，一杯酒十萬塊，俗話說的好，能做多大的生意，就看你有多大的肚皮，這樣吧，這個上限，我也不說，我靠我自己本事來喝，怎麼樣？一杯十萬……”
黃鐘漢立馬笑著說：“好，那我就入鄉隨俗了，今天陳老闆，就讓我開開眼，讓我看看，您是多大的老闆。”
我立馬笑起來，這就是拿人的手段，吃人的嘴軟，得了好處，他也不跟我磨磨唧唧的，說話也爽快了，直接喝，喝多少，拿多少，既高興，又爽快。
我直接把杯子擺開，我往杯子裡倒酒。
一杯，兩杯，三杯……
我一邊倒酒，一邊看黃鐘漢的臉色，三杯酒，他紋絲不動，面無表情，我就繼續倒酒。
這是我的策略，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他自己有多少預算，我不知道，但是，我劃定了一個界限，只要到了這個界限，他肯定會有所波動的，再厲害的老油條，他也得在油鍋了翻滾，只要我察覺到那一絲絲的波動，我就知道，這個底線在什麼地方。
我送出幾百萬的別墅，我就得在這些差價上撈回來，羊毛出在羊身上。
四杯，五杯，六杯……
我看了一眼黃鐘漢，他眉頭稍微皺了皺，顯然，360萬，已經到了他心目中的那個位置。
這比我之前預想的350萬，已經高出來十萬塊了，按照道理來說，我應該滿足了，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還有富裕的地方。
所以，我又倒了一杯酒，這杯酒倒的很慢，我看著黃鐘漢，臉上的表情開始擰巴了，但是，他沒有叫停，所以，我繼續倒。
當到第八杯的時候，黃鐘漢立馬站起來，笑著說：“陳老闆果然是海量啊，但是，酒這個東西，喝多了傷身，要不，您先把吃到嘴裡的，先嚥到肚子裡去？”
這話一說出來，我就知道，已經到了他的底線了，即便不是底線，也是一個紅線。
要是不懂的人呀，足夠貪，覺得，我送你東西了，你就得給我辦事，不為他考慮，嘩嘩的，再他媽倒幾杯，那這人呀，就做壞了。
是，人家是拿了你的東西，但是，你得學會見好就收，要不然，你讓別人吃不了兜著走，別人還能慣著你？
我立馬點到為止，笑著說：“黃老闆果然是實在人，那，我就先把這吃到嘴裡的肉，嚥下去。”
我說完直接端起來杯子，這杯子小，一杯一兩酒，黃鐘漢也不為難我，這就是酒桌上的高手，玩歸玩，鬧歸鬧，該要的要，該喝的喝，但是，絕對不逾越底線，不敗人品，不禍人身。
這酒喝到了，喝好了，事情辦了，大家吃喝玩樂，都開心了，是最好的。
這就是高手。
我一杯接著一杯，我喝一杯，楊志傑拍手叫一聲好。
我都被這個楊志傑給氣死了，我他媽指望他來幫我喝酒呢，結果他倒好，他不幫我喝黃鐘漢，他還來拱我酒，但是，其實，他喝也沒用，因為人家黃鐘漢就是鬼難纏，是，你能把他喝倒，但是，該給的好處不到位，他絕對不會跟你談生意，也得虧我聽明白了，做好了這個人，這生意才能繼續按下去。
一杯接著一杯，一口接著一口，八杯酒，連幹下去，我都沒有停頓，但是苦酒入喉啊，辣的我嗓子眼都冒火。
可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拍手叫好，你怎麼能停呢？酒場就得有這個氣氛，就得有這個逞英雄的人來帶頭。
嘩嘩譁，八杯酒下肚，每一杯喝完，都倒扣下去，沒有一滴流出來。
喝完之後，我感覺又要吐了，我就一斤半的量。
我憋著勁，看著黃鐘漢，我什麼話都不說了，剩下的，全看他自己了。
就看著黃鐘漢笑著說了一句讓我放心的話。
“380一件，全吃，籤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