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氣息距離蕭弈落地的位置並不是很遠。

但由於天魔淵內特殊的環境,蕭弈只能模糊地感應到生機,卻不能確定這個人是誰。

很快,蕭弈便直接來到了其所感知的位置。

出乎意料的,蕭弈在這裡看見的,卻是公孫彥。

此時,對方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公孫彥正盤坐在地,臉上佈滿著灰褐色的煞氣。

整個人也如同破損的沙漏一般,生氣不斷往外逸散,整個人的氣息不斷跌落。

從表面上看去,似乎離撒手人寰也不遠了。

不過感知到有人靠近,公孫彥居然強撐著睜開了緊閉的雙眸。

兩眼之中滿是警惕之色。

當看清來人是蕭弈之後,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又是有些詫異。

略顯沙啞的嗓音響起。

公孫彥好奇地問道,“蕭師弟,你也被罰來淵底閉關了?”

不怪其如此猜想,畢竟這鬼地方應該沒人願意主動下來,都是被大長老扔下來的。

蕭弈看著這個狀態的公孫彥,卻是沒有回應對方的問題。

反而眸光泛著寒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一般。

畢竟公孫家可是對自己下了殺手了,自己報復一下,滅一個公孫家的傳人不過分吧。

不過蕭弈倒是較為謹慎。

總覺得公孫彥並不像表面上這般狀態奇差,反而先前其睜眼時眸間的寒芒給自己一種危險的感覺。

於是,蕭弈也是輕笑起來。

“公孫師兄,怎麼就你一個人呢?白師兄被你解決了?”

這話說得可是極為大膽,畢竟白無邪名義上還是如今的天魔門大師兄。

好在公孫彥對白無邪著實是十分不感冒。

所以並未對蕭弈這般大逆不道的言論感覺到不妥。

只是有些自嘲一般笑了笑。

“唉,我倒是想把那傢伙幹掉,可惜目前還不是他的對手。”

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日一個人呆在淵底悶壞了。

見到蕭弈的到來,自顧自地開啟了話匣子。

首先便是跟蕭弈傾吐一肚子的苦水。

“蕭師弟,你是不知道啊。我跟姓白的同時被扔進天魔淵的淵底,為兄卻是著了道啊。”

“本來以我倆的實力,呆在淵底最多也就是有些胸悶氣短之類的不適感,但危險,卻是幾乎沒有。”

蕭弈點了點頭,畢竟天魔淵說到底只是一處修煉之地,要是有風險,也不會放任這麼多弟子進來修煉了。

“可問題就在於,我是第一次來天魔淵的淵底,所以第一次接觸這裡的真意,極為不適應,戰力大減。”公孫彥嘆息一聲。

“可那姓白的,明顯是經常來這淵底的模樣,進來之後卻是如魚得水,戰力不減反增。”

聽到這裡,蕭弈已經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果然,公孫彥如同一個怨婦一般埋怨起來。

“我原本以為,畢竟是受罰,姓白的就算平日裡再狂,在這裡多少也會收斂一些。”

“卻沒想到,低估了他的狠辣程度。”

“他見我不適應環境,竟然直接悍然出手,想要將我廢掉。如今我身上的傷勢,全是拜他所賜。”

公孫彥說著牙齒緊咬。

蕭弈感受著對方體內的傷勢,也是能夠理解對方的怨氣。

不過這兩人之間的矛盾,看來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

這倒算得上是個好訊息。

至少,自己不用擔心兩人日後聯手對付自己的情況出現。

此時,看著表面慍怒的公孫彥,蕭弈卻是渾不在意。

一來,對方如今還好好活著,甚至並沒有受到那種無法挽回的傷勢。

二來,對方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能逼走白無邪,足以證明其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

蕭弈自然不會因為對方給自己講故事,就對其飽含同情。

自己與公孫家的矛盾也是無法調和的。

只不過看公孫彥這副自來熟的模樣,看來其還不知道背後家族的動作。

也對,公孫家對自己動手的時候,公孫彥就已經關在天魔淵裡了。

諸多考量之下,蕭弈放棄了先前的想法。

畢竟自己真正意義上的仇人是對方身後的家族。

此時殺了對方,不提會不會被對方的後手反噬。

就單純地講收益,似乎也並不划算。

不僅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會打草驚蛇。

公孫彥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述著自己受到的委屈。

全然不知隨著蕭弈的神色不斷變化之間,自己卻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既然如此,那白...姓白的去哪兒了呢?”蕭弈好奇地問道。

這話卻是引起了公孫彥的猜疑。

如今在淵底神識全封,對方是如何判斷出白無邪不在淵底的呢?

不過公孫彥城府極深,與蕭弈不問其為何能在白無邪手下逃脫一般,公孫彥也心照不宣地沒有詢問蕭弈的手段。

但很快,他便是想到一個借刀殺人的想法。

壓低聲音開口,“這就得說到白無邪的某種能力了。”

“白無邪具有著與空間極高的親和力,哪怕在天魔淵內,他也能撕裂虛空,從而躲藏在虛空中,不必在淵底承受痛苦。”

“也就是說,白無邪在受罰過程中耍賴,如今躲藏在這裡的虛空裡?”蕭弈眉眼一挑。

公孫彥點了點頭,“所以,用尋常的手段是感知不到他的,只能找到他撕裂的那一道空間裂縫才行。”

蕭弈卻是有些生氣一般的冷哼一聲,“豈有此理,居然敢鑽規則的空子,看來蕭某人有必要伸張正義了。”

公孫彥見三言兩語便勾起了對方的怒火,嘴角也是掀起一抹笑意。

至於蕭弈為何發火,他倒是沒有懷疑。

畢竟在他眼中,蕭弈也是來淵底“受罰”的。

承受了天魔淵的痛楚,如今見白無邪偷懶,心頭不平衡之下,生氣在所難免。

與此同時,公孫彥卻是沉吟一番後開口,“蕭師弟,別怪師兄說話直。說實話,以你現在的實力,要是敢去找白無邪,那跟送菜也沒什麼區別,甚至那白無邪都不會正眼看你。”

這話卻是其用心良苦的激將法。

想來少年心性,受不得這種輕視。

正好可以借白無邪的手,探探蕭弈的虛實,也順便借蕭弈的手給白無邪找些麻煩。

一石二鳥、借刀殺人。

可誰知,蕭弈聞言卻是寬慰地拍了拍公孫彥的肩膀,似乎十分認同他的話一般。

而後卻是悄然開口,“無所謂,我不用親自跟他打,我會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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