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得蕭弈大驚失色。

只因他神識範圍之內,根本沒感受到任何生靈的氣息。

雖說按照夢衫的說法,以及自己的推測。

這方地窟之中,或許會有著道祖留下來的機緣。

但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如今光是看著這陰森森的通往地窟的通道。

便是有著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後背湧起。

這種局面,誰敢輕易相信下面擁有的是機緣,而非災厄?

畢竟,天瀾大陸埋葬的可是道祖的惡屍啊。

蕭弈手心裡不自覺的浸出汗水。

這般模樣,也是看得身後的夢衫一愣。

“怎麼回事?”

夢衫皺起眉頭。

以蕭弈的天資來看,對方勢必是大氣運之人。

若是對方如今出現了警兆,那麼下方恐怕並非善地。

說著,便是冷眼瞥向了被兩人押送著帶路的源童。

似乎在觀察對方有沒有什麼反常舉動。

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便是會以雷霆手段直接將其擊斃。

管他是不是道祖的佈置。

敢算計老孃,就得死。

被夢衫盯著,源童頗有些頭皮發麻的意味。

畢竟他可是親眼見證了宇被這位狠人一個眼神瞪死的恐怖場面。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軀。

似乎想要確認自己有沒有化為膿水。

好在自己的四肢軀幹都還健在,源童也是鬆了口氣。

方才有些叫苦不迭地開口。

“天地良心,我當年離開這裡,就再也沒有回這個鬼地方來看過一眼,怎麼知道這裡如今變成了這樣?”

蕭弈擺了擺手,緩解了一番草木皆兵的夢衫。

隨即帶著絲絲疑惑的聲音詢問起來。

“你們沒聽見什麼人的聲音嗎?”

源童只是略帶迷惑地搖了搖頭。

人?地窟裡面怎麼可能有人?

夢衫倒是臉上浮現了些許凝重之色。

詢問起來,“詳細說說,是什麼聲音?”

“就是,如同有人在你耳邊低語一般,似乎迫不及待想讓我過去。”蕭弈沉思片刻,緩緩答道。

夢衫黛眉微蹙。

聽起來怎麼感覺像是某些種族的魅惑手段?

這種不正經的手段,真的是道祖的佈置?

夢衫當即表示持懷疑態度。

不過當其打算逼問源童時。

對方也是信誓旦旦地表示不是自己搞的鬼。

那模樣好一個涕泗橫流,根本不像作假。

一時之間,幾人都是有些進退兩難了起來。

而蕭弈也是聽見耳邊的聲響越發的清晰。

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一般地催促起來。

沉吟片刻,蕭弈最終還是下定決心。

繼續深入。

畢竟天瀾大陸與道祖有關是必然的事實。

而按照夢衫瞭解的隻言片語,道祖身為人族的至高仙帝之一。

向來是人族的精神圖騰。

對方想必是不會害自己的。

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只有可能是對方當年的佈置在漫長的歲月之中被妖邪之物腐蝕了。

這樣一來,自己似乎也有著一絲責任去將這妖物解決掉。

還道祖的道場一片清明。

雖說有些冒險。

但蕭弈一再詢問夢衫,對方保證過,似她這樣的金仙根本不可能突破壁壘來到下界。

甚至玄仙也不可能。

正常來說,將天仙送往下界所付出的代價都不是一般仙界勢力所能承受的。

按照以往的經驗,派遣下凡的仙人大體也就是以人仙和地仙為主。

而夢衫完全是因為被打得支離破碎。

再加上仙王的通天手段,方才扔到了下界之中來。

所以,在下界,地仙就是天花板戰力了。

而如今的夢衫,至少也能發揮出這個級別的戰力。

蕭弈有著對方當保鏢,沒理由畏懼下界未知的危險。

下定決心之後,蕭弈也是雷厲風行地繼續前行。

連原本帶路的源童,都被其甩在了後面。

畢竟,此時的蕭弈已經看出來了。

對方明顯也對於此地如今的模樣十分陌生。

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親自摸索來得實在。

這方地窟通道雖然蜿蜒漫長。

但終究還是有著盡頭。

緩慢前行了數個時辰之後。

蕭弈都是開始有些百無聊賴之際。

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來到了天瀾大陸的地心之處。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抹奪目的光亮。

轉過一個拐角,前方猛然光芒大盛。

三人都是下意識虛眯起了眼睛。

那種感覺,就如同地底之中還有著一個太陽一般。

不過很快,三人便是看清了前方的景況。

只見一處明顯廣闊無比的空間突兀地出現在了眼前。

顯然便是通道盡頭的地窟。

不過這地窟,完全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模樣。

儼然一副精心雕琢的場景。

四面的牆壁之上,乃是雕刻著諸多畫面,似乎講述著一個個上古時期的神話故事。

地窟的高空之中,懸掛著三顆如同烈日一般耀眼的明珠。

將整個地窟照耀得如同晴朗的白日一般。

而這些都不是最誇張的。

在地窟的中心區域。

有著一道盤旋而上的青石階梯。

階梯足足有著三千三百三十三層。

而在盡頭之處,儼然是一座古樸大氣的道觀。

道觀通體閃爍著青芒芒的光輝,如同淨化世間汙濁的憐憫之意自其中散發開來。

光是看著這樣的景象。

便是讓人相信,這裡一定有著道祖的傳承。

普天之下,除了道祖,誰配得上這樣一處道觀?

蕭弈與夢衫緊繃的神情都是稍緩。

只有源童在一旁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見鬼了,我當年誕生的時候這裡明明就是一片虛無。”

夢衫嗤笑一聲,“大人物的手段,豈是你能想象的?”

“若非我們與蕭弈同行,如今在我們眼中,應該依舊是如同你所說那般淒涼之景。”

聞言,源童有些啞然。

對於大人物的手段,他一個土生土長的天瀾大陸本地意志,怎麼會知道?

蕭弈倒是好奇起來,“何以見得?”

自己可沒感覺到眼前有什麼佈置是靠自己觸發的。

夢衫輕輕搖頭,“很簡單,我感覺到,那方青石臺階,我根本不可觸碰,但是你,應該沒有這種限制。”

說著,夢衫輕身一縱,似乎想要落至臺階之上。

可詭異的是,她的身形,直接便是穿過臺階,落在了地面上。

似乎這通天的臺階不存在一般。

蕭弈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邁步而出,小心地試探著踱步而上。

卻是穩穩地站在了臺階之上。

連走數步,已是登上了不短的距離。

回首望去,看著腳下渺小的夢衫與源童。

他們顯然真的無法順著青石臺階而上。

蕭弈心裡第一次閃過一抹驚訝。

自己難道真的是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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