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這才是現實
傅山看見女子交給自己的玉符，其間記錄了兩人的氣息。
看著這明顯是根據同宗同源的血脈製作而成用於找尋族人的器物。
如今卻是被對方交予自己，只為了斬草除根。
饒是知曉對方的冷漠無情，傅山還是心頭泛冷。
同族相殘，這可是極為令人詬病之事，對方卻是如此平淡地做出了安排。
甚至連親自去見對方的打算都沒有。
不過傅山卻也不敢違背對方的命令，當即點頭稱了一聲是，便是緩緩消失在了陰影之中。
留下女子一人，背對著傅山離去的方向。
“別怪我，待我素心經大成，會重塑綰足部落。”女子聲音中似乎有些惆悵。
但想到自己部落那些族人，天資低下，永遠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女子又是面露堅定之意。
哪怕自己放過她們，她們也不可能在這殘酷的世界生存下去。
還不如讓她們成全自己，使自己心境圓滿，更容易領悟素心經的真諦。
想起自己曾經也是如同她們一般單純天真，卻在加入素心宗後處處碰壁，見證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桃韻便是悠悠地一嘆。
只有自身強大，才是唯一的真理。
親族之情，終究也是應當捨棄的外物罷了。
......
傅山手持桃韻給的玉符，辨別著其中的氣息。
化作一道黑影，自高空中閃過。
此時已經臨近正午，傅山雖然有著玉符指引，但搜尋還是遇到一些難題。
要塞中的大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很多。
而那兩名要找的少女，卻是由於實力過低，氣息羸弱，不仔細感知根本感知不到。
不過好在每隔一段時間，兩名少女便會主動散發自己的氣息，方便傅山確定自己沒有找錯方向。
傅山臉色一狠，加快速度向著兩名少女所在地趕去。
自己為了完成任務這樣被折騰，原本心頭的一抹愧疚也是就此消失不見。
......
繁華的大街之上，兩名少女正蹦蹦跳跳地認準一個方向奔跑著。
由於不到築基期，連最基本的御劍飛行都無法做到。
少女自然只能靠著最原始的方法趕路。
自城南跑到如今的城中心，少女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體力的恢復開始跟不上消耗。
只能跑一段時間便停下來歇息一下。
肚子也是開始餓得咕咕叫了。
不過兩名少女的眉眼間，依然是難掩興奮之色。
“近了，已經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桃韻姐姐的位置了。”一名少女高興地開口，全然不顧身體之上的疲憊。
她們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煉氣期，依然只是凡人的範疇。
另一名少女倒是有些奇怪，“不對啊，桃韻姐的修為比我們高，應該早就感知到我們了才對，怎麼我們走了這麼遠，她還沒有來接我們呢？”
在自己的印象裡，桃韻姐姐一向是對人最好的。
感知到自己往她那裡移動，一定會與自己雙向奔赴，來接自己才對。
起先的少女滿不在乎地說道，“桃韻姐姐如今可是素心宗的天才弟子，平日裡的修行肯定很繁忙，想必如今沒有時間出宗，這有什麼奇怪的。”
此言一出，剛剛起了一絲疑心的少女也是釋然了。
說得也是，今夕不同往日了，桃韻姐姐身為大宗弟子也是身不由己，宗規森嚴，想必不能由著自己性子行事了。
再說了，自己分明感知到桃韻姐姐的氣息忽強忽弱，起伏不定。
顯然是對方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的。
想必是感知到有兩個喜愛的妹妹居然進要塞來找她了，心情激動難耐吧。
念及此處，少女也是強打精神，招呼著另一位少女繼續踏上了路途。
不能讓桃韻姐姐久等才是。
可兩名少女穿過要塞最中心的繁華大街，鑽進一條小巷之時，卻是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少女還以為是桃韻姐姐來了，驚喜地抬頭。
卻是發覺是一位男子，而且極為陌生，亦不是帶自己進要塞的大哥哥。
見對方擋住去路，少女面露警惕之色，“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莫非還敢攔路搶劫不成？”
這名男子自然便是傅山。
此時，傅山看著兩個豆芽菜一般的少女，也是心頭糾結起來。
雖然知道是兩名少女，但是沒想到實際年齡居然如此小。
恐怕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
傅山心頭一緊，看著兩名少女澄澈的眼眸，略微有些不忍。
不過奈何自己一個聽命行事之人，根本沒有私自選擇的權利。
自己的主子分明有著感知到兩名少女存在的法門，自己就算動了惻隱之心，想要悄悄放走她們，也做不到。
緩緩深呼吸一口，傅山強行擠出來一個笑容，“兩位小妹妹，是桃小姐讓我來接你們的。”
聞言，雖然對方的行為舉止十分僵硬，顯得異常可疑。
但兩名純真的少女，聽到對方是桃韻姐姐派來的，便是打消了所有的疑心。
畢竟，除了桃韻姐姐本人之外，根本不會有別人知道自己兩人。
而桃韻姐姐，總不至於會害自己。
於是，在傅山提出帶著兩名少女趕路時，兩個小丫頭想也沒想便同意了。
而後，傅山一隻手夾著一個，遁光而飛，向著遠方的天空激射而去。
卻是用身軀抵擋著沿途的寒流，傅山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理，明明要除掉這兩個小丫頭，卻是動了惻隱之心。
只得安慰自己，自己是打算帶她們到無人之地再動手。
而空中，兩名少女卻是發現了異常。
“不對，桃韻姐姐在那個方向，你飛錯了。”一名少女出言提醒。
傅山臉色不變，“沒錯的，桃小姐現在不方便帶你們進宗，只能讓我先將你們安置在一處她的住處。”
聽到傅山的解釋，不清楚桃韻此時情況的少女也是信以為真，不再開口質疑。
可很快，傅山卻是帶著兩名少女在一塊荒蕪之地落下。
兩名少女終於意識到了不妥，聚在一起，凝視著傅山，“這裡有住處嗎？”
傅山歉然一笑，“抱歉，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你們到了陰曹地府，可不要記恨於我。”
“你要殺我們？你不是桃姐姐派來的嗎？”少女花容失色，驚慌失措地開口。
看著兩女還矇在鼓裡，傅山也是嘆息一聲。
做個糊塗鬼，也挺好的。
兩名少女慌亂之中抱在一起，其中一人卻是摸到了對方懷裡的玉佩，這才想起蕭弈的話來。
雖然感覺對方恐怕來不及趕來，但讓對方知曉，說不定對方還有為自己報仇的可能。
而後，少女心一橫，便是一把捏碎了本來質地較脆的玉佩。
然後，面對著高高躍起，向著自己撲殺而來的傅山，絕望地閉上了眼。
誰知半晌過後，少女依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
莫非自己死得太快了？
這倒是不錯。
正要睜眼之時，卻是聽見耳邊一道輕嘆之聲。
“所以你們明白了？這才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