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自遠方傳來,尚還不見人影。

但下一瞬間。

兩男兩女已經落於場中。

發聲之人,正是黑鳳凰。

只見其面露不屑之色,看著公孫丑。

“你要治我的罪?”

如今其再度突破,戰力非同小可。

迫於黑鳳凰往日的威嚴,公孫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但是下一秒,又是反應過來。

自己這一次可是有著靠山。

當即再度抬頭,與對方對視。

這一行四人。

除了蕭弈與黑鳳凰,其餘兩人,倒是不認識。

就是另一名男子,看起來貌似有些眼熟。

但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

正在組織語言之時,卻是有人認出來了男子的來歷。

“南宮古?你不是死了嗎?你的魂燈都碎了啊。”坐席之中。

有內閣長老張大嘴巴,滿眼的不可置信。

正是與南宮古較為熟悉之人。

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老者又是一個哆嗦。

“黑長老,莫非連亡靈一道都掌握了?”

公孫丑聽聞南宮古三個字。

過往的記憶再度被喚醒。

當即也是變了臉色。

居然是這個人。

他怎麼還活著?

公孫丑反應迅速,當即打算先下手為強。

“好啊,宗門叛逆,居然還敢回來。”

“來人,給我拿下。”

此言一出,坐席之上的一眾長老倒是無人反應過來。

但下方公孫家的人群之中。

卻是不乏機敏之輩。

當即有著兩道身影如同利劍一般射出。

“叛逆當誅,受死。”

兩道身影各自爆發出驚人的靈力波動。

直取南宮古周身要害。

顯然,一出手。

對方便是未抱著所謂拿下的心態。

而是打算直接滅口。

對於公孫丑的暗語,理解的可是頗為透徹。

大長老還未從看見南宮古的驚訝之中回過神來。

兩道身影已是殺到近前。

南宮古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雖然其如今也是重塑了肉身,但此前神魂遭受的重創,卻是並未能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

如今其的戰力可謂是十不存一。

面對著這兩道殺招,的確有些有心無力。

“敢爾!”大長老的厲喝聲適時響起。

雖然出手救援已是來不及。

但大長老倒也沒有過分焦慮。

畢竟南宮古身旁,也並非空無一人。

“叮”的一聲脆響。

如同金鐵交擊之聲,響徹雲霄。

兩名公孫家的供奉只感覺虎口一麻。

手中的利刃差點脫手蹦飛而去。

一股難以招架的巨力自手中傳來。

兩人當即被恐怖的反震之力震出一口鮮血。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中。

兩者震驚地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正是蕭弈。

不過震驚的點並不在此。

而是對方居然沒有調動絲毫修為,僅僅靠著肉身就抗住了兩記殺招。

看著自己的攻擊打在對方的咽喉處,利刃卻是直接崩出一個豁口。

老者頭皮發麻。

對方分明,沒有任何防備。

在場所有人裡,除了黑鳳凰,沒有任何人能夠像這樣站著不動讓自己砍。

老者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這小子,活脫脫一隻人形兇獸啊。

公孫家的供奉,此前對於蕭弈的瞭解。

僅限於知曉自家大公子將其視作競爭聖子的大敵。

原本還未當一回事。

但現在看來,大公子真勇啊。

說時遲那時快,兩者僅僅一招失利,當即就要抽身暴退。

避免蕭弈的雷霆反擊。

奈何他們雖然快,卻依舊快不過蕭弈。

“打完就想跑,哪兒有那麼好的事?”蕭弈淡笑著搖頭。

隨即,輕飄飄的一掌撫下。

卻是在兩人絕望的眸光中,追上了兩人的身形。

掌心之中勁力一吐。

一種玄妙的意境之下。

兩名公孫家的供奉直接化作齏粉。

正是舉重若輕。

兩者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及發出一聲。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公孫丑臉色鐵青,“豎子大膽。”

蕭弈卻是毫不在意。

雖說是一瞬間的決定,但也並非是頭腦一熱。

輕笑起來,“公孫長老這是何意?”

“這兩人居心叵測,當眾襲擊天魔門核心弟子,我出手防衛,合情合理。”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妖族奸細。”

“在下立下大功,沒有獎勵也便罷了,何故出言訓斥?”

公孫丑瞳孔一縮,對方提到妖族奸細幾個字,可是極為刺耳。

看著蕭弈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時之間也是拿不準對方到底是在試探,還是已經掌握了不少情報了。

當即也是冷哼一聲。

只能暫且將兩名供奉的死壓下,如今還有著更緊迫的事。

公孫丑輕咳一聲。

“那兩名供奉,頂撞核心弟子,自然是死不足惜。”

“不過,南宮古身為天魔門的罪人,按照宗規,的確應該處死。”

眼裡閃過一抹陰狠。

那可是兩名渡劫期的供奉。

雖然只是剛剛渡劫成功。

但是這樣的人,在公孫家也不是大白菜那般廉價。

一下子失去兩位,還是有些肉痛。

見對方咄咄逼人,矛頭直指自己。

蕭弈身後的南宮古踏前一步,顯露出大半個身子。

振振有詞道,“我南宮古,從始至終都忠於天魔門,忠於人族,問心無愧。”

“是天魔門培養了我,此番回來,若是宗門要定我的罪,我萬死不辭。”

“不過,我卻是有著更為緊急的情報要講。”

說著,南宮古冷眼看向對面的公孫丑。

“天魔門內,有著更大的毒瘤,若是不拔除,宗門恐受其害。”

言辭之中的針對之意,溢於言表。

而南宮古,也算是經驗豐富的老人。

自然也知道空口無憑。

直接冷哼一聲,緩緩取出一道影刻石。

“不光如此,我還要揭穿,當初的遊長老,乃是被奸人所害。”

“這,便是遊長老冒死,自妖族山脈記錄下來的畫面。”

說著,便是手指輕點,想要放映出來。

公孫丑心頭一突。

自己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了。

區區一個南宮古,自己自然不在乎。

可若是對方掌握了對己方不利的證據,那就不一樣了。

即便公孫家蟄伏已久,能夠選擇武力鎮壓天魔門。

但那樣做的代價實在太大。

能夠如現在這樣兵不血刃,帶著一幫蠢貨逼宮,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對方拿出證據。

如今倒向公孫家的不少內閣長老,怕是會當場倒戈。

公孫丑眼瞳收縮之際。

卻是有著一道恐怖到極點的威壓席捲全場。

南宮古伸出的手也是僵在了原處。

觸碰不到近在咫尺的影刻石。

一聲爽朗的笑聲響起。

“本就是戴罪之身,你的一切言辭,都是可笑的,我看就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卻是公孫家首座之上端坐的老者開口了。

對方一直默不作聲,如同對一切都不感絲毫興趣一般。

但一旦開口,便是壓制全場。

而空氣中壓抑的恐怕氛圍,亦是說明了對方擁有著冷眼旁觀的資格。

這股氣息,顯然已經超越了渡劫期。

用境界來衡量的話。

這名老者,乃是一位活的地仙。

難怪公孫家敢如此大張旗鼓的逼宮。

公孫家的底蘊。

的確足夠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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