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陳青兕來了!

陳青兕遠去之後,並沒有先去與許圉師匯合,而是先去了青溪縣不遠的軍營與席君買道別。

席君買聽聞陳青兕即將北上,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欣羨,隨即自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經歷過桐廬縣的並肩抗災,陳青兕感受到了席君買身上那股統兵之能。

席君買不是那種指揮大軍團作戰的將軍,但他驍勇無比,與兵士同甘共苦,麾下兵卒都樂意為他效死,統帥小股部隊衝鋒陷陣,摧兇克敵,無往不利。

席君買也更近一步體會到了什麼是民心所向。

兩人的關係從相識的好友更近了一步。

席君買感慨說道:“陳縣令這一去,某又少了一酒友.”

陳青兕卻豪氣干雲地道:“此去長安,若有騰飛之日,定向陛下舉薦都尉。

興許下次相聚,便是在長安了呢.”

他說著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探頭輕聲道:“席都尉說長安的胡姬酒肆天下一絕,到時候你我可一起去見識一下.”

席君買心中感動,先是大笑,隨即又肅然作揖:“不論成與不成,某都不忘縣令大恩.”

陳青兕並沒有與席君買客套,只是打了一個招呼,就告辭了。

沿途陳青兕閒得無聊,隔著馬車與自家夫人聊天。

“夫人覺得此次北上,從何處過長江?”

蕭妙宸拉著車簾,露出嬌豔的容顏,說道:“郎君問這些幹什麼?如何北上,自是許公來定。

不過不外乎從建康過江,經過江淮,往長安而去。

或是由鄂州北上,從鄂州入漢江,直上商洛,也是一條近路.”

陳青兕聽了不住點頭。

看著若有所思的丈夫,蕭妙宸問道:“郎君可是有想見之人?”

陳青兕搖頭道:“非也,只是想在進京之前,給京畿裡的貴人們下達一份戰帖……”他眺望長安的方向,眼眸中帶著幾分深邃,輕笑:“告訴他們,我陳青兕來了!”

陳青兕來了!

此刻的長安,在一部分群體之中,無疑代表著“狼來了”。

宮體詩,小眾。

源於南朝梁簡文帝蕭綱為太子時的東宮,常與文人墨客在東宮相互唱和。

其內容多是宮廷生活及男女私情,鶯歌燕舞,肉林酒池的生活形,追求詞藻靡麗,時稱“宮體”。

這種文風受到後來多位帝王的熱愛,其中有陳後主、隋煬帝,還有唐太宗,他們都圍繞自己所屬的宮廷圈子,聚集了一群文人。

他們這些與百姓徹底脫離的上流社會,將淫靡浮豔,骨弱無力視為高雅,如掩耳盜鈴一般,自娛自樂。

現在有人卻對他們這群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高喊出了不。

大勢宣揚詩歌是文化,屬於天下人,人人都可以創作吟誦。

更有激進者將他們引以為傲的“高雅”鄙夷為糟粕,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也有不少人響應。

這種風氣,理所當然的刺激到了不少人的神經。

擁護宮體詩的人也開始詆譭甚至謾罵。

但是至今為止沒有一個真正有身份的人站出來,為宮體詩爭辯,或者說話。

畢竟熱衷於宮體詩的就是宮廷那一波人,有的還是甚至是三朝元老,開國勳貴,輔國重臣:如長孫無忌,以及被貶的褚遂良,還有大名鼎鼎已故的文學泰斗虞世南等,都是宮體詩的愛好者。

他們這種身份下場來跟一個小小的縣令打擂,贏了不光彩,輸了更是能將臉丟到姥姥家去。

故而面對江南興起的盛唐體,京畿內的那些宮體詩人態度出奇一致。

無視!

一群下民吃穿都成問題,焉知何為高雅?何為享受?

下民玩下民的,他們玩他們的,互不干涉。

不管外邊如何炮火連天,至少在京畿之地,宮體詩才是王道主流。

但現在盛唐體的領袖入京了,所代表的意義完全不同。

如果京畿之內也掀起盛唐體之風,他們這些年堅持的高雅就成了笑話。

這日下朝。

上官儀信步而走,這位名動天下的上官秘書少監今年尚不滿五旬,身著深緋官服,濃眉細眼,卓爾不凡。

“上官秘書少監!”

聽得有人叫喚,上官儀頓住了腳步,回首見來人,趕忙回禮,道:“許相公!”

來人正是許敬宗,昔年秦王府下的十八學士,因支援新帝廢王立武而官運亨通,於今年升任侍中一職位,執掌門下省。

相互見禮作揖,許敬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上官儀自不敢走在前頭,也作了一個請。

許敬宗走在前頭,上官儀拉了半個身位。

“秘書少監可聽說,與你齊名的青溪先生即將來京?”

上官儀頷首道:“此事算不上秘密.”

李治作為皇帝,很多事情都受到約束的。

就如他提拔許圉師召見陳青兕這一事,旨意是中書省起草的,然後經過門下省稽核,再透過尚書省執行,三道程式。

特殊的事情自會三緘其口,如這種不需要保密的東西,幾乎是當日就傳開了。

許敬宗說道:“秘書少監可有辦法應對?”

上官儀知他指的是什麼。

新皇對於詩歌並不鍾愛,宮體詩在李治朝並未發展壯大。

李世民駕崩之後,宮體詩便以長孫無忌、褚遂良為首。

現在長孫無忌僅剩些許餘威,褚遂良更是給驅趕到了離京師極遠的桂州,幾無翻身之日。

宮體詩的領軍人物便轉移到了十八學士僅存的碩果許敬宗以及以上官體聞名於世的上官儀。

李治固然不喜歡詩歌,卻也需要靠詩歌來拉攏士人之心,對於他們這類公認的才子有所優待。

因故許敬宗、上官儀身旁都聚集了一群人喜愛宮體詩的密友,都是人脈。

真讓所謂的盛唐體取代宮體詩,他們兩人的傷害是最大的。

上官儀道:“後生晚輩,何須在意?吾兒庭芝足以應對.”

許敬宗皺眉道:“秘書少監可不能大意.”

上官庭芝確實不俗,但與他家逆子相比都不如,豈能跟陳青兕相提並論?

上官儀眼中透著一絲複雜的意味,說道:“陳青兕詩才確實不錯,可細細品味,唯有那首《大鵬詠志》可稱上品,餘者都算不得驚才絕豔,若《憫農二首》不過膾炙人口的創新取巧之作而已.”

許敬宗豁然明白,上官儀哪裡是大意,而是不願親自下場,借自己兒子之名,用自己精心籌備的作品,與之打擂,當即笑道:“老夫坐等令郎佳作.”

上官儀其實並不討厭陳青兕,反之有些欣賞,只是利之所在,卻也由不得退讓。

當夜上官儀踏著黃昏而歸,路過街邊酒肆,耳中突然聽得有人大聲吟誦: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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