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請了一尊大爺?

在陳青兕的催促下,下人很快就熱好了酒,蒸好了魚乾。

陳青兕喝著青溪縣山崖上的野桂花酒,吃著以桂花為食的魚乾,與姜辰聊著青溪縣去年發生的事情。

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陳青兕聽得心裡卻是暖暖的。

青溪縣是他的起家之地,也是最費心思治理的地方,感情自然不一樣。

聽到鄉里鄉親都過得很好,自己的政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離去而改變,自己離去已有兩年餘,竟還想著自己,費盡心思給自己送江南的特產,欣慰之餘,更多的是感動。

直至得到李治召見的訊息……

陳青兕整理了裝束,進宮面聖。

入得皇城,陳青兕熟絡的與路過官吏打著招呼。

陳青兕名望極高,又很得聖心,除了關係切身利益的李義府以外,沒人會主動招惹他。

兼之他是官場老油條,很會做人,人緣極好。

不管背地裡是否嫉妒他爬得快,見了面還是能夠打招呼,維持友好關係的。

武皇后思前想後,索性不指望武家了,賀蘭敏之就很不錯。

不過就是將武皇后推出來背黑鍋而已,這種黑鍋武皇后背一籮筐,也不怕將她的腰壓彎了。

陳青兕也有些心動,吏部也不錯,六部之首,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課、升降、勳封、調動等事務,天下文官人誰不巴結?

陳青兕眼前一亮,五品官兵部郎中,這個好,入了兵部,以後何愁少的了立功的機會。

對於他的使用,李治無可避免的多了幾分謹慎。

武皇后道:“你敏之兄長素來崇拜陳先生,這話他說的。

你,貴為皇太子,卻說不得,可明白?”

皇宮後苑!

李治最初對於陳青兕的橫空出世很興奮,終於有了屬於他李治的人才,而不是他父親留給他的。

皇太子能夠在他崛起之前與之相識,然後施以恩典,對他未來的太子之位也是一個保障。

大唐第一才子,武皇后也覺得陳青兕當之無愧,第一大儒,那就過了。

李治是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這位皇后的用心。

他笑著擺弄著面前的兩份奏疏,說道:“朕現在有一事,頗為頭疼。

想聽聽愛卿的意見……”

李治滿意頷首道:“朕就封你為太子諭德,望你能夠教導太子,不負朕意.”

可靈州一行,陳青兕表現出來的文治武功已經超出了李治的想象,這種才人用的好是諸葛亮王猛,用不好保不準就是司馬懿。

正是沒有才要去了解去學習……

突然看著街道旁有一塊碎石,輕輕的一腳踢到了牆根。

武皇后皺了皺眉頭,呵斥道:“誰跟伱說這些的?”

再說他所幹的事情,都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哪怕借用黃河壽的力量穩住夏州局勢,也沒有留下把柄,找不出半點毛病

俊雅才情都是上上之選,年不過十七,已經能夠作詩寫文,屆時將他過繼給自己的父親,改為武姓,用心培養,不比從武家的歪瓜裂棗裡選擇更好。

不過……

還真難選擇。

陳青兕聽懂了,就是給太子當思想德行的老師,如果太子不聽就有直接告狀的權力。

太子諭德是從四品官下,比郎中的正五品下高上兩級,但實際權力卻是天差地別。

他說著一臉的為難。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聖人也亦遠矣,而恥學於師。

是故聖益聖,愚益愚。

聖人之所以為聖,愚人之所以為愚,其皆出於此乎?……”

武皇后因幼年受到武元慶、武元爽的虐待,對於兩位兄長恨入骨髓,但她身為武家人,又不甘心成為孤家寡人,想要提拔一些武家人成為李弘這位皇太子的助臂。

李弘今年不過七歲,得到母親誇獎,很是興奮,搶著回答道:“皇兒知道,皇兒知道,寫這文章的人叫陳青兕陳先生,是我大唐第一才子,第一大儒,除了這《師說》,陳先生還有《黃鶴樓》、《憫農》等佳作.”

“還是愛卿懂得為朕考慮!愛卿之才,六部皆可去得。

只是朕先有一事煩心,皇太子貴為國儲,肩負大任,奈何當下頑劣,朕常為之擔憂。

前些日子皇后突然說,愛卿有教育之能,能化腐朽為神奇,希望愛卿能夠入東宮好好輔助皇太子。

唉,皇后向來賢惠,極少向朕開口,朕實在不知道如何拒絕。

不如……”

陳青兕道:“陛下直言,臣自當為陛下分憂.”

陳青兕一本正經的說道:“為陛下,為朝廷,為萬民效力,為乃臣之本分.”

武皇后手裡拿著一本書,聽著李弘的背誦,目光隨著兒子背誦出來的字句,在中掃過。

直至抵達皇宮門口,陳青兕才略顯拘束,表明身份,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武德殿外。

陳青兕躬身道:“謝陛下恩典.”

李治顯然看出了那一點點沮喪,也不在意。

武皇后神色微凝,怒氣卻也消散了不少。

李治在多日前已經知道陳青兕歸來的訊息,知道他的晉升刻不容緩,直至前幾日,皇太子李弘跟他說很喜歡陳青兕的詩,希望能夠讓陳青兕在崇賢館接任學士之位,能夠時常聽得教誨。

“愛卿過去一年,為國操勞,太過辛苦,不急著往東宮報到。

好好陪陪夫人,陪陪孩子,休息好了,再往東宮報到不遲.”

現在自己已經有了這個勢,也該聚一些力量,為未來打基礎。

如果這樣還能無動於衷,那城府真就太深了。

於是道:“臣並不在意是在吏部任職,還是在兵部,只要能夠為國效力,一展胸中抱負,何處都一樣。

只要陛下需要,臣可以去任何地方.”

她對賀蘭敏之有著異樣的寵愛,對其器重不下於李弘。

李治索性應了下來,當然他沒有如武皇后的願,而是讓陳青兕以另外的一種身份出現在皇太子李弘的身旁。

李弘道:“孩兒聽母后的!”

其實李治是不滿陳青兕的效率的,可面對這一系列的功績,就算有點意見,也得憋著。

自己真將想法說出來,他未必就會聽。

武皇后嚴肅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頷首道:“很好,太子背誦的好,這篇文章寫的也好,寫……這篇文章的人更好.”

“拜見父皇!”

李治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毫無疑問,面前的這個青年是大才,百年罕見的大才。

武皇后點了點頭,笑道:“你父皇已經答應,讓陳先生在崇賢館兼任學士一職,到時候他會來東宮講學。

陳先生與其他學士不一樣,有大能大才,吾兒可要認真對之,不可怠慢了他……”

李治道:“愛卿此次北上,數功並取,文武功並立,縱觀我朝亦不多見。

只是封爵,必然是不夠的,朕不會委屈任何一個於國有功之人。

於是,朕與諸相商議,應當如何封賞。

李司空聞訊後親自寫了一封奏疏,說愛卿決勝千里,眼光卓然,舉薦愛卿為兵部郎中……”

不管李弘還是武皇后都沒膽子將陳青兕這樣的人直接拉進東宮,跟皇帝搶人,真嫌皇太子的位子坐的太舒服?

只是兼任一個學士,給個進東宮見面的權力。

正是最經典的勸學文《師說》。

別說第一大儒,就算第一才子,也怕會令上官儀這類人的不快。

其中左右春坊就是仿中央的中書省、門下省而置。

陳青兕深知君心難測,面前的李小九可不是電視裡的窩囊廢。

但他沒有任何猶豫,說道:“謹遵陛下旨意.”

李治很滿意這個結果。

吏部在這方面有著先天的優勢……

清脆的背誦之聲遠遠傳開。

陳青兕心裡是偏向兵部的,吏部的事情他能幹,管理這方面他有經驗,可兵部卻不一樣,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背誦之人矮矮胖胖,穿著黃色袍子的小男孩,正是當今大唐的皇太子李弘。

但陳青兕的能力,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有了類比馬周、岑文字這樣的人才,培養的好,甚至可以比肩房玄齡、魏徵。

直至李治的到來。

陳青兕的潛力巨大,不出意外未來就是廟堂舉足輕重的大員。

李弘委委屈屈的說道:“孩兒明白了,以後不會再說.”

太子諭德是他早就想為東宮置辦的職位,只是在計劃中太子諭德分左右諭德,隸屬於左右春坊,權力也沒有現在的大。

唐朝的東宮內部機構已經很齊全了,裡面就是一個小朝廷。

李治點了點頭,道:“愛卿之賢,可追古人.”

得趁著這個機會,入兵部跟著還健在的一方大佬學一學這方面的知識,順便結識一下軍隊的後起之秀,到時候領著他們一起出戰,只要不打巔峰賽,尋常陣戰那就是平推了事。

李治說道:“諭德是朕特地為愛卿建立的官職,從四品,負責規諫太子,勞問贊導之事。

不屬於詹事府,也不屬於左右春坊,更不屬於三寺,直屬東宮太子管轄,兼有直達天聽之權.”

武皇后繼續給李弘講學。

但他並未表現出來,只是認真聽著,肯定還有下文。

“見過陛下!”

一篇《師說》,五百餘字,李弘一字一句,一字不差的背誦出來。

奈何武家人才凋零,並沒有合適的人選,唯一一個優秀的武思元,卻不知得罪了誰,一貶再貶,明明是明經擢第還參加平定龜茲戰役有軍功在身,卻被貶到了播州一個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當縣令。

見陳青兕坐下以後,李治笑吟吟的說道:“北方之事,愛卿幹得不錯,既查明瞭原委,還揪出了漠北賊子的險惡用心。

設計破敵在前,又設三受降城,防範於未然,順手還整治了一下三州風氣……”

李弘給呵斥的一震,扁了扁嘴,委屈巴巴的說道:“是敏之兄長.”

陳青兕心中吐槽,信你個大頭鬼。

武皇后如果只有這點政治頭腦,早就下去陪王皇后、蕭淑妃了……

《師說》這種文章,武皇后早已爛熟於心,只是她對自己這個大唐的皇太子寄予厚望,對於他的學業,一絲不苟,一字字的確認。

又過幾日,武皇后也在他耳旁說了此事。

陳青兕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問道:“陛下不知這太子諭德是官職?”

至少至今為止,武皇后就是武皇后,一門心思向李治證明自己比王皇后強的武皇后。

自己出身貧寒,固然靠著經營,人脈不差,但未成勢力,多是朋友之交,而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群黨之交。

一瞬間,陳青兕的臉上閃過一絲沮喪,但很快提起了精神,說道:“陛下竟將太子託付,臣定然盡心盡力,不負陛下厚望.”

他的先知在真正兵形如水的戰場上對陣比粟毒、阿爾維這類人還好,真要遇到論欽陵這樣一流將帥,那就是移動的大型經驗包。

而且李弘身為皇太子,年雖少,話語卻也擁有一定份量,傳出去會得罪人的。

李弘認真的聽著,很是乖巧。

李治繼續道:“巧了,幾乎在同一天,朕這裡又收到一封奏疏,是許相公的,他說愛卿明而能斷,直而不撓,有歲寒之操,可為吏部郎中.”

陳青兕走出了武德殿,在內侍的帶領下離開了皇宮,一如既往的與皇城裡來回路過的官員打著招呼。

有遺憾就好,有遺憾才有動力。

李治見陳青兕走進殿內,略帶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愛卿,此去多日,朕竟有些不習慣了。

快坐……”

李治伸手摸了摸李弘的腦袋,讓兩人平身,然後自己半蹲著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太子不是說喜歡陳先生的詩?父皇滿足太子的願望,今日提拔了陳先生,讓他當任你的諭德,負責教導太子的德行操守。

記住了,太子諭德雖是東宮屬官,可有直達天聽的權力。

你若調皮,不聽陳先生教導,或者犯了大錯,陳先生是有直接向父皇告狀的權力的.”

李弘欣喜若狂,道:“謝父皇,父皇真好.”

武皇后臉上跟著高興,心中卻暗自叫苦:“自己這是請了一尊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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