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山陣地,原本在衝鋒的呂氏部隊已經開始後撤,任誰都能看出來,大規模的炮擊即將來襲。

面對吳昊的堅持,一名中校師長語重心長的勸道:“長官,目前咱們陣地剩下的部隊,只有不到一個團了,外面被分割的陣地也在被不斷蠶食,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的援兵根本就不可能準時到來,一旦約定的時間到了,我們這邊必然軍心渙散,到時候這仗更沒辦法打!”

“不管援軍到不到,堅守八小時都是咱們的任務!如果連我這個戰區指揮官都跑了,金欽環將永遠抬不起頭!”

吳昊厭倦了眾人的規勸:“督戰隊子彈上膛,誰敢言退,一律按擾亂軍心處理!讓所有傷兵撤離戰場,把這些家書送到後方!”

副官見吳昊態度堅決,只能按照慣例吩咐道:“檢查這些家書的內容,不要因為一些負面言論影響後方士氣!”

吳昊擺了擺手:“罷了,我千萬子弟兵連命都捨出去了,還有什麼不能說?”

五分鐘後,空氣中傳來嘶鳴,呂氏的炮火開始向雁歸山墜落,接踵而至的便是大規模的步兵衝鋒。

正面阻擊的消耗很大,為了守住雁歸山陣地,第三戰區的將士們已經無路可退,選擇堅守的殘部只能在原地被動挨打。

七小時四十分。

距離總部承諾的支援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

這種支援時間的計算方式普遍都是比較充足的,比如說援軍可以在五小時內到達,但上面給出的堅守時間,一定是高於五個小時的。

從二戰區趕到三戰區,只需要兩個小時的路程,但總部那邊卻給出了八個小時的堅守時間,而且直到此刻還沒有訊息,已經可以說明結果了。

絕望的氛圍在戰場上蔓延,但卻沒有一人言退,即使在明知是死的情況下,也毅然決然的衝向了敵人,每一寸土地都被血染紅,每邁出一步都有人倒。

雁歸山指揮哨所,副官手持望遠鏡,看著最後一道防線的戰士已經打沒了,聲音顫抖:“長官……我們,敗了!三戰區已經失守了!”

“放你孃的屁!老子還在這呢!只要陣地上還有一個當兵的!咱們就他媽的沒敗!”

吳昊紅著眼睛一聲嘶吼:“警衛連,給我刀槍出鞘,子彈上膛!我們無路可退!因為這座山之後,是家鄉!”

副官看著吳昊的模樣,黯然垂淚:“長官!金欽環還沒到無險可守的地步,咱們退了,也還有希望……”“你他娘扯淡!”

吳昊攥住副官的衣領,指著身後的雨林吼道:“看清楚!看清楚那是什麼地方!敵人前進一步,後方就離危險進了一步!咱們穿上這套軍裝,就是為了不讓流民對財閥妥協!後退一步,我們對不起江東父老!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嗵!”

陣地內的最後兩門火炮開始射擊,輕重機槍也發起了火力壓制,開始抵抗呂氏的又一輪衝鋒。

吳昊推開副官,把軍刺卡在了步槍前方:“所有人刺刀上膛!待到敵人抵近,就給我衝鋒!今日就讓我等以殘魂守疆土!化為春風籠罩金欽環!讓我億萬流民乘風扶搖!山河萬里!眾擎易舉!”

“意志永存!!!”

怒吼在山間激盪,空氣中的血腥味衝擊著眾人的理智,也讓他們忘卻了死亡。

吳昊這等革命軍老臣的親自壓陣,激發了所有人的血性。

流民對於財閥和制度、階級的憤怒與仇恨,在一瞬間被點燃。

在炮火的掩護下,革命軍陣地的輕重武器被逐一拔除,步兵衝鋒的距離也變得越來越近。

就在吳昊準備衝出戰壕的那一刻。

後方,衝鋒號響起!目光回望,一群連軍裝都沒有的平民,發出並不整齊的怒吼,衝入了雁歸山陣地。

男女老少,婦孺病殘,數萬人浩浩蕩蕩。

原本沉寂下去的雁歸山陣地,再次沸騰起來。

趕來支援的,是最近一個城鎮的居民和工人。

在三百警察的率領下,他們發動了有史以來,流民對於財閥最大規模的進攻。

即便他們手持著城鎮軍火庫的武器,但裝備仍舊不足,面對炮火叢集,這些人不知閃躲,沒有戰術,只是拿命在填補戰場。

他們只想自己能多堅持一秒,便能讓援軍多一秒到來,只想自己多捱上一發子彈,同胞便能少捱上一槍。

這一刻,戰場上沒有了軍人與平民的區別,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同一個群體,流民!這一刻,戰場上的交戰已經嚴重走樣,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戰爭,而是反抗!前來支援的民眾一片一片的倒下,如吳昊所言,山後面,是家鄉。

沒人因為金錢與利益而戰,只是為了叫做自由的信仰!流民!反抗!金欽環所做的一切努力,在這一刻以最為悲壯的方式,得到了回報。

……呂氏指揮所內,呂左手持望遠鏡,看著突生變故的雁歸山戰場,嘴角挑起,露出了一個極為嘲諷的表情:“革命軍?這用的都是什麼戰力?女人和童軍?你們看啊,就連幾十歲的老嫗,都拎著柺棍上戰場啦!”

“哈哈哈哈!”

指揮哨所內傳出一陣鬨笑,沒人敬重金欽環的反抗意志,在這些財閥的軍官看來,膽敢反抗的流民,只有死路一條!“信仰擋不住子彈,團結抵不住炮火!精神可嘉,但終究徒勞!”

呂左從戰場上收回視線,擺手道:“通知下去,部隊展開白刃戰,這些雜碎不值得浪費子彈,既然願意來做活靶子,那就讓部隊練練拼刺刀,激發血性出來,權當為接下來的大戰熱身了!”

傳令兵得到命令,剛要轉身往外走,發現呂濤站在門口,腳步一頓。

呂左轉身望去,眼中露出一抹憤怒:“呂濤,我跟你說過,離我的戰爭遠一點!你他媽的在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這已經不是你的戰爭了,而是我們跟你的戰爭.”

又是一道男聲傳來,而後穿著一套便裝的呂勐,邁步出現在了呂濤身邊。

“呂勐!你這個叛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呂左預感到不妙,眼角跳動:“來人啊!給我抓捕他們!不,就地處決!”

“你是不是覺得你接管了指揮權,就可以踩在我頭上了?你他媽的看清楚!這裡全都是我的兵!”

呂濤一聲咆哮,隨後目光輕佻的看著呂左:“對了,我們還有個賭注,是吧?”

呂左呼吸急促:“呂濤,你聽我說,你現在的行為,可是在……”“噠噠噠!”

一連串的槍聲,在呂氏指揮哨所內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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