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還債
愁雲城上空，飛船靜靜駐留。
陳琦一邊靜靜思索著今天得到的“真相”，一邊等待著那一時刻的到來。
伽米爾今天一定會死，他陳子爵說的。
……
“《靈界宣言》第2條，【此方世界為宇宙的中心】。”
“《靈界宣言》第3條，【世界並不存在額外的時空維度（平行世界）】。”
“這兩個條款，涉及到應該便是人類本身對於世界的認知。”
“最初的時候，我以為世界指的是人類所在的區域，但現在看來，是我格局小了。”
“這個世界，至少包括深空教團口中的【物質球】。”
陳琦用右眼修煉了靈目術，那麼他就必須得把伽米爾的右眼挖出來。
“我們很絕望，本以為通關無望，直到【不死傑克】玉石俱焚的一擊。”
好在隨著死神之眼的挖出，因果徹底償還清了。
別人所沉溺的七情六慾，各種情緒，在她眼中就仿若泡沫，完全無法真切的體會。
她無數次想離開這個世界，但肉身對死亡的恐懼，又將她拉了回來。
陳琦剛才信誓旦旦說看到了他死亡的未來，伽米爾不產生聯想才怪。
而那玉壇看上去無比古老，應該是久遠之前的祭祀儀器。
“伽米爾，意識到唯有以死亡為代價，才能對你造成傷害之後！”
是鬼操控著她的身體，殺死了伽米爾。
但很多真相卻並不適合廣為流傳。
然後她終於看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他們對整個世界，顯然知道的更多。
但倒黴的是，這鎖鏈是別人鎖定他的。
也可以理解為金妙真的靈魂之影，容納了玉羅剎五人。
畢竟通關真的很有難度。
但那時的金妙真，仍舊不認為自己無法通關。
……
然後她就覺得世間一切都很無趣，整個世界仿若一款被她通關了無數次的遊戲，完全沒有任何樂趣可言。
只有每時每刻正在發生的事情，才能被她真切感知與認知。
……
一枚乾癟的，黑漆漆空洞洞的眼珠，被金妙真從伽米爾眼中取出。
“知道的越多，便越發感覺自己無知與渺小！”
……
“你去別家吧！”
陳琦瞬間感覺自己身上掀翻了一座巨山，渾身輕鬆。
伽米爾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知道嗎？”
《靈目術》有問題，或者說他修煉靈目術，問題比別人大。
疼痛逐漸消失，一切開始消散，但伽米爾仿若迴光返照一般，多了一絲力氣。
這可就欠下了地母的因果。
臉上灑落幾滴血腥的少女，眼神之中陷入了回憶。
……
她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接觸地下游戲，甚至忘了為何會進入那款擬真度100%的超凡遊戲。
“伽米爾，你應該是在奇怪，自己預知死亡的能力，為什麼會沒有發動？”
……
好在陳琦也算是見過世面（外來者）的人，不然還真得多迷茫一陣。
……
……
而這在她人生之中，還是第一次。
而且還有一個轉世仙人的名號。
但陳琦不同，他想要下船，就必須得還。
萬幸這個世界對於金妙真而言，真的很簡單，不然莫說自由自在的流浪。
回過神來的伽米爾，突然發現自己心口上插了一把水果刀。
“世間之事真奇妙，今天一眼換一眼，我也算是把欠的給還上了。”
於是她的人生徹底失去了意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甚至無法理解自己跟塵埃有何區別。
“我在遊戲裡已經殺過你一次，所以你今天必須要再死一次。”
地母或許並不會注意到他這隻小蟲子，但那種本能的厭惡，足以讓陳琦重新染上詛咒。
一個對自己不斷補刀的傢伙，竟然宣稱不會殺了自己。
但大機率不會有任何效果，畢竟能否成功完全取決於【星相】是否有意願降世。
“我們深空教團可沒資格獲得。”
最終，迷茫者金妙真誕生了。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陳子爵的名頭太響亮了。
他只以為被拉黑，也不過是某些傳承無法修煉罷了。
雖然這傢伙腦生反骨，但現在陳琦“名義”上可是它的主人。
就在陳琦沉思之時，一道小小的身影，向著伽米爾的方向前行。
雖然伽米爾說的很含糊，但仍在用刀捅他的少女，卻是非常懂。
“新法，可從來都不是安全無憂的修煉之法。”
但怎麼可能？
“原來你右眼之中，融合了一枚死神之眼，活人根本就無法殺死你。”
而靈魂之影化作的“鬼”，本就是會歸於冥界的死亡之物。
但那一款遊戲，的確給她帶來了很多樂趣。
黑色鎖鏈寸寸崩解，消失無蹤。
未來的一切，她毫無興趣，自不存在。
伽米爾就是那個胡亂蹦噠的傢伙。
雖然這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真正的金妙真。
望著這一枚充滿詭異氣息的眼球，金妙真神情分外複雜。
“今天心情不好，不營業！”
一刀就可以了吧，為什麼還要繼續？
“伽米爾，我當然是在殺你啊，很難理解嗎？”
所以地母討厭的生命多了去了，並不會特意針對誰。
既然如此，那再找回來就好了。
……
她只存在於現在，所以玉羅剎5人的靈魂之影，才能融入化作她的過去。
而也就在金妙真挖出死神之眼的瞬間，陳琦身上顯化出了一條粗壯的黑色鎖鏈。
萬幸，蟲人世界一行，見識到了自然之怒的可怕之後。
昇仙島的時候，陳琦從那個外來生命體山神那裡，得知人類地師被地母拉黑了。
“哈哈哈，有意思，實在太有意思了！”
“你們化作了我的過去，你們的未竟之事，自然就是我的未來！”
若是換做別的地師，的確是這個道理。
“第三刀乃是【名偵探】！”
……
“然後他們以自身生命為代價，為我創造了殺死你的機會。”
“伽米爾，你是問為什麼我要殺你嗎？”
……
“遊戲中所謂的通關，只不過是為了殺死現實中的你。”
右眼恢復如初的陳琦，拍了拍命運遊戲機的腦瓜。
陳琦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對於他的嚴重性。
難道這一刀我不會死？
“我還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東西，自然不能死。”
但他現在，他真的是心情不好。
“至於這最後一刀，也是終結你一切的一刀，來自於【失信者】。”
少女的話讓伽米爾感覺到了荒誕，難道這就是瀕臨死亡的感覺，他竟然聽不懂人話了。
對於只擁有現在的金妙真而言，時間毫無意義。
……
她走路低著頭，或者說注視著自己的影子。
而金妙真之所以能做到這般，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她的靈魂之影中一片空白。
“答應你們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弱一些的新法修煉者，一旦接觸這些真相，世界觀衝擊之下，靈性必然會出問題。”
金妙真又緩緩捅出了一刀，而這已經是第4刀了。
……
但若是有某個傢伙不知死活，一直亂蹦挑釁。
“你這傢伙真是有心了！”
金妙真感覺到了空虛，她開始自閉，她的記憶開始停留在現在。
金妙真看著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語，在她眼中，影子從來不是黑漆漆一片。
“我修成了【不動之心】，驟然接觸這些都有些消化不了。”
“當然是因為你就是我的神秘獎勵。”
別人覺得很困難的事情，很難學習的知識，她一眼就可以學會。
畢竟對方長得很養眼。
“我已經打算放棄殺死你了，畢竟我對改變命運沒什麼興趣。”
……
甚至因為人類地師傳承被拉黑，陳琦都轉而去收集異族地師傳承。
這討厭並不是特意針對誰，而只是針對某一類生命。
而是五段波瀾壯闊的人生。
“無論我們動用何種手段，你都能很輕易的化解，然後將我們反殺。”
陳琦慫了一把，主動廢除了靈目術。
……
“遊戲中，透過失信者的祈禱，在【神】的見證下，玉羅剎他們5個將自身未竟之事託付於我，化作我的過去。”
冥界死神難道還能被自己的能力給坑了？
……
陳琦嚴重懷疑，自己之所以必須要償還因果，除了他本身在地母那裡不受歡迎。
……
……
因為金妙真最後的一句話，終於解開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
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總感覺怪怪的，稀裡糊塗就要死了！
……
伽米爾癱倒在地，無力的看著仍在用水果刀不斷捅刺自己心臟的少女。
飛船之內，陳琦痛苦的用手捂著右眼，而他的指縫之間，正不斷有黑色鮮血湧出。
無比不可思議的，就在伽米爾死亡的瞬間。
……
一番自我安慰與心理建設之後，伽米爾的心總算平靜了下來。
於是金妙真開始四處流浪，尋找自己的人生意義。
說實話，所謂的詛咒只是被地母討厭罷了。
金妙真緩緩拔出插在胸口的水果刀，向著伽米爾的右眼挖去。
即便仍舊不值得地母關注，但會本能的更討厭。
她小時候想離開在精神病院都難。
……
“為什麼？”
但金妙真從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是這個世界太簡單了，而人類又太複雜。
可以想象，隨著陳琦不斷修煉地師傳承，會越來越靠近地母。
“保險起見，捅出第1刀的是【玉羅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個世界不知有多少生命，妄圖探索深空的絕對不只是人類。
但每一次，她的影子都會耐心的進行糾正。
即便伽米爾無比自信，身為人間死神的自己絕對不會死。
這個老東西竟然能看到死亡，難怪可以每週一難，都活得這麼滋潤。
可惜他能動的仍舊只有嘴。
“為什麼？”
“若是從內環世界俯瞰，我形若一隻小小的正在望天的螞蟻，而若是放大到整個人類世界，我卑微的如同一粒塵埃。”
但我的世界怎麼開始變黑了？
但陳琦的“詛咒”仍舊在他心中泛起了絲絲波瀾。
“相較於我們，那傢伙才是真正的瘋子，人家根本就不怕死。”
“那些承接天命的實驗品，即便成功了，也必然是在外環世界那些大勢力手中。”
絕對是伽米爾連累了他。
這就是金妙真能殺死伽米爾的原因，因為已經死亡的玉羅剎5人，一直活在她的靈魂之影中。
然後他就感覺心口一陣刀扎似的疼痛。
……
陳琦本以為自己廢除靈目術就沒事兒了，但他在藍芋國的時候，可是憑藉靈目術度過了不少難關。
這本就是活人使用死神之眼最大的弱點。
……
即便沒有起到決定性作用，卻也是對他通關遊戲做出了巨大貢獻。
“所以遊戲中，是我殺死了你！”
“或許遇到你們，便是我為我自己找來的人生意義！”
就如同她曾經在公交車上，一不小心丟了錢包。
雖然伽米爾對那些實驗品所知不多，但就跟他們49人分屬不同的勢力一樣，那些受精卵同樣各有來源，甚至享受著不同的待遇。
因為這對於那類存在而言毫無意義。
“至於物質球之外的深空是否囊括在內，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陳琦估計是學了一點半吊子的天機術，故意唬我。”
……
“我們在遊戲裡殺你的時候，可是被你殺的好慘！”
但自古以來，上賊船容易脫身難。
金妙真無比堅定的捅出了最後一刀，而伽米爾則是在無盡震驚中死去。
……
“以後有福我享，有災你當！”
直到遇到伽米爾。
……
因為殺他的都是一些死人。
陳琦現在的沉思，本身就是在穩固自身的靈性。
他當時聽某個同行人員無意間說了一句，玉壇上的那些實驗品，是用來承接【星相天命】的。
“由此我們便得出了一個結論，只有抱著必死的決心，以死亡為代價，才能傷害到遊戲中的你！”
今天對於他而言，衝擊實在有點大。
無法看到代表死亡的事物“帶來的死亡”。
……
……
“無知者無畏，不作死也會死，感謝伽米爾前輩用生命給我上的一課。”
從小到大，金妙真都覺得自己與世間所有人不同。
“他用盡最後一條命殺你的時候，雖然沒有將你殺死，但卻傷到了你！”
伽米爾之所以突然又想起這些事情，當然是因為傳說中，【星相】本身就有預言能力。
……
……
我的死神之眼呢？
為什麼沒有發出預兆，為什麼沒有看到死亡的到來？
陳琦的右眼直接爆了！
然後他瞬間就悟了！
這傢伙妄圖藉助死神之眼，度過三千大關，斬斷詛咒。
“殺你的，從來不是我金妙真，而是那些已經死去的人。”
“但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最後在遊戲裡殺死你的，恰恰是我！”
“可嘆我以為廢除靈目術就沒事兒了，誰又能想到我早就受到過地母的詛咒。”
“現在這一刀，殺你的是【血蜥蜴】！”
這跟挑釁地母有啥區別。
若非伽米爾知道當年的實驗跟“仙人”們無關，他還真就信了。
……
正常而言，其他地師就算欠下地母的因果，也不會被觸發“討債”。
……
就這樣，少女向著正確的方向不斷前行。
“放心，現實中我是不會殺你的！”
“我不能自己嚇唬自己！”
……
畢竟她可是一位從出生就被確診自閉跟抑鬱的神人。
“你在幹嘛？”
……
過去的一切，她毫無留戀，逐漸遺忘。
當年在藍芋國，地師傳承乃是陳琦獲得的唯一超凡傳承，
頗為有趣的是，少女明顯是個路痴，即便有目標物的準確地址，仍舊好幾次走錯了路。
“好寶貝，這一次還真是多虧你了！”
若是過往，伽米爾對這些青春靚麗的色彩，或許還會熱情一點。
“甚至某種意義上而言，她才是我今天最大的收穫！”
“因為你的死神之眼，就是改變所有人命運的那個神秘獎勵。”
“而第2刀，則是【無頭水手】！”
金妙真認為自己的人生意義，應該是一不小心丟掉了。
“今天不只是被伽米爾上了一課，那個金妙真，同樣讓我大開眼界！”
……
……
他的死亡之眼為何沒有看到死亡徵兆？
少女用自己染血的手，扶了扶有些歪亂的鴨舌帽。
某種意義上，完全可以將現在的金妙真視作“鬼附身”。
“人的世界觀果然不應該驟然擴大，不然只會感受到的無盡虛無與空虛。”
看著向自己緩緩走來的高中少女，主業是水果攤老闆的伽米爾，頗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所以它們帶來的死亡，伽米爾才看不見。
“原來我當年修煉地師傳承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埋下了雷。”
伽米爾記得很清楚，有幾個培養皿是放在玉壇上的。
……
……
《靈界宣言》不斷在陳琦心頭流轉，世界政府，或者說v5搞出這東西，果然不是無地放矢，閒的無聊。
然後這因果，就應到了伽米爾身上。
……
但陳琦不同，他以前被地母討厭過。
不然就不會發生今天這一幕。
“伽米爾，直到通關之後，我才徹底知道了你的秘密。”
那是一個頭戴鴨舌帽，手中拎著一把水果刀的少女，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
陳琦欠的債，它也跑不掉。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次伽米爾之死，就是命運遊戲機在幫陳琦這個主人擦屁股還債。
不然以陳琦的為人，還真沒想弄死伽米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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