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秘藥
同一時刻，營地最中心的烏斯米爾號賭船之上。
一場無比詭異的實驗正在進行。
一截原本是賭廳的船體被改造成了密封實驗室，十幾名神情迷茫的普通人被拘束在這裡。
此時幾名展開靈能防護罩的實驗人員，正將一管黑色液體注入他們體內。
······
“科萊曼，何必呢？”
“不過是白白浪費力氣，白白犧牲人命罷了！”
“生化道研究的【靈性覺醒藥劑】的確有一定效果，但成功率只有2%左右，對你而言太低了。”
“還是我們輪迴道更值得信賴。”
雲澤於心不忍的收回目光，普通人真是太慘了。
當然，他之所以勸說科萊曼放棄實驗，當然不是出於人道主義考慮，而是為了自己的業務提成。
說來也是他倒黴，好不容易談成一筆大業務，正在烏斯米爾號上嗨歌，結果萬萬沒想到，眨眼便流落到了一座荒島之上。
不但伊蓮娜小姐消失不見，原本談好的業務，似乎也要有告吹的跡象。
科萊曼這老東西，竟然再次燃起了長生不死的念頭。
與之相比，只能活出第二世就有點瞧不上了。
貪心的老狐狸！
······
“雲澤先生，放心好了！”
“我只是打算多嘗試一下。”
“只要你好好幫我，我一定幫你多介紹一些客戶。”
“伱一定要相信一個活了148年的老古董的人脈，我的老朋友多著呢。”
科萊曼目光灼灼的盯著十幾個實驗體，眼神中的貪婪簡直要燃燒起來。
命運真是對他不薄，竟然讓他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遇到了“絕世機緣”。
昇仙島，長生不死神藥，他可是早就如雷貫耳，垂涎欲滴了。
可惜過往即便他是世界議員，仍舊沒有資格窺探這種隱秘，更不要說嘗試分一杯羹。
現在可倒好，天上突然掉餡餅，只差張嘴去吃了。
若非輪迴道仍舊是他的備用方案，一直在耳邊喋喋不休的雲澤，早就被閉嘴了。
······
“啊啊啊！”
十幾個實驗體突然發出慘叫，他們全身青筋暴起，肌肉膨脹，整個人直接大了一圈。
但這只是表象，更深層次的變化則體現在生命磁場與靈性上。
“大人您看，這就是藥劑在他們體內發作的具體效果。”
“首先是生命力被點燃，然後以生命力強行推動靈性演變。”
一名實驗人員施展出一種獨特咒術，將實驗體的生命力與靈性變化投射到了科萊曼面前。
投影之中，這些實驗體已然褪去了形骸。
他們沒有肌肉，沒有骨骼，只有一團團正在燃燒的火焰。
他們就彷彿一具具由火焰線條勾勒出的人形蠟燭，正在燃燒自己，釋放光明。
作為一名怕死的普通人，科萊曼早就開始研究如何續命了。
他不但組建了自己的科研機構，更是隨時將一部分人員帶在身邊，負責自己身體的保養與維護。
平時作用凸顯不大，但此時他們流落至此，這些科研人員的作用瞬間便體現出來了。
若非有著一批專業人士，科萊曼即便搬空了生化道的實驗室，也只能乾瞪眼。
······
“這些燃燒的線條，代表的是什麼？”
科萊曼好奇的問向一旁的實驗人員，但不等實驗人員開口，雲澤先搶答了。
“科萊曼先生，這一方面還是我來回答比較專業。”
“生化道研發的這一款【靈性覺醒藥劑】，我們也研究過，我還是挺熟悉的。”
“其實生化道研究的這些東西，也不是啥新鮮產物。”
“靈性覺醒能依靠儀式，自然也能依靠藥劑。”
“在數千年前的某段時間，甚至依靠【秘藥】覺醒才是主流。”
“當時是【生命教派】引領了這一風潮，甚至有一家獨大的趨勢。”
“結果嘛，【生命教派】的神器萬物母螺神秘失蹤，他們再也無法大規模批次生產【秘藥】，裡世界又重新恢復了平衡。”
為了能讓科萊曼給自己介紹更多的客戶，雲澤開始動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好好給這老東西科普了一番。
在他的講述中，生命教派生產的【秘藥】，靈性覺醒的成功率達到了90%。
不是不可以更高，只不過每提升一點，耗費的資源就翻倍，這可太不划算了。
其實當時能用於靈性覺醒的藥劑，多達數百種之多，其中不乏有效果更好的。
但這些藥劑最大的問題是製造成本過高，尤其是最核心的藥引，只能使用白銀或者黃金級別的超凡血脈。
使用如此珍貴的資源製造靈性覺醒藥劑，小規模實驗室製備也就罷了，大規模生產真的扛不住啊。
······
而生命教派不同，他們憑藉自己對生命之道的深刻領悟，成功將藥引降低到了青銅級別。
甚至不止如此，這些傢伙在人工製造超凡血脈上也獨步天下。
這兩者一結合，他們製造的靈性覺醒藥劑，幾乎壟斷了當時的秘藥市場。
這不遭人恨才怪。
······
“原來如此，沒想到裡世界還有如此一段歷史變遷。”
“現在大家都只知道鍊金師，生命鍊金學派，卻是再也不曾聽聞過【生命學派】。”
“想來根源便是【萬物母螺】的丟失了！”
“雲先生果然博學！”
在雲澤一番科普之後，科萊曼瞬間又對其變得無比熱情了。
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便身份不凡，但對裡世界的認知還是有所欠缺的，尤其是涉及到一些深層的隱秘。
而出身輪迴道的雲澤，正好可以彌補這一點。
眼見科萊曼態度轉變，雲澤也很高興。
真沒枉費自己這番口舌。
他這麼熱心給科萊曼科普，可不僅僅是為了開拓客戶。
更主要的是打消科萊曼心中的某些不良想法。
之前還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這老東西的影子裡，竟然還隱藏著【秘密】。
雖然雲澤還未看清那究竟是什麼，但卻給他一種驚悚之感。
如此一來，為了避免被這老東西隨意犧牲掉，他勢必要展露一點價值。
能動嘴最好，當打手多累。
······
“科萊曼，生命學派之所以消失，萬物母螺的丟失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
“但真正讓他們煙消雲散的，還是世界政府成立後的幾次嚴打。”
“生命學派的很多實驗，相當不符合人類理念，尤其是【人造人】實驗，更是觸碰了v5的忌諱。”
“呵呵，得罪了v5，整個人類世界哪還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這就是內環世界現在不存在【秘藥】的原因。倒是在外環世界，秘藥還算流行。”
“畢竟這也算是生命鍊金學派當前的支柱產業，他們可是需要給世界政府交特別稅的。”
或許是推銷幹多了，雲澤講起故事來那叫一個專業。
科萊曼聽得神采奕奕，真是恨不得現在就能靈性覺醒，成為裡世界的一員。
但可惜的是，雲澤接下來的話給他狠狠潑了一頭冷水。
······
“科萊曼，我之所以勸你不要在這方面白費力氣，便是因為秘藥這一條路徑，根本不適合現在的你。”
“無論何種秘藥，其本質都是透過燃燒生命力來推動靈性變化。”
“而且燃燒的可不僅僅只是生命力，更準確的說是在燃燒生命的本源，也就是壽命。”
“你現在只剩下了兩年壽命，根本就燒不起。”
“生化道的這款靈性覺醒藥劑的確很有意思，竟然融合了【煉形之術】。”
“那些火焰線條，代表的是【古仙人】的煉形，在某些傳承中也被稱作經脈、靈脈。”
“你也可以將其視做人體本身就存在的隱性靈能器官。”
“這牽扯到的東西，可比【秘藥】犯忌諱多了，絲毫不亞於【人造人】實驗。”
“生化道這就是在作死！”
雲澤一邊搖頭嘆息，一邊死死的盯著那十幾個實驗體。
這可都是非常有價值的資料。
可惜的是這十幾個傢伙運氣太差，完全沒有覺醒成功的可能。
若是他們能靈性覺醒成功，或許還會誕生一條能吸收靈能的靈脈，生化道還真是挺有想法。
可惜就算是成功了，區區一條靈脈，無法自成能量迴圈，也就只能在超凡者中低階佔點優勢。
想要能量自成迴圈，至少需要覺醒九條靈脈。
生化道目前的技術水平，顯然是做不到的。
······
“雲先生，昇仙島是不是真的存在長生不死神藥？”
“我若能獲得傳說中的不死神藥，是不是就可以服用這款藥劑了。”
“不死神藥一定能壯大我的生命本源！”
“只要我不死，拿這款藥劑當水喝，我一定能成功。”
雲澤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盆冷水潑下，科萊曼反而更精神了。
看來這老東西早就知道【秘藥】的弊端。
也對，如此貪心的傢伙，肯定早就窮盡自己所能“尋找生路”了。
但云澤也不得不承認科萊曼剛才的話並不是痴人說夢。
因為若是真讓這老東西服用了不死神藥，他真的可以把秘藥當水喝。
難怪這老東西在知道這裡是昇仙島之後，整個人瞬間精神煥發了。
“科萊曼，我可以用輪迴道的名譽擔保，不死神藥真實存在，就在昇仙島。”
“只不過不死神藥究竟是什麼樣子？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但昇仙島上還有另一種寶物，名為【草還丹】。”
“你若是吃了它們，多活幾年還是沒問題的。”
雲澤實話實說，反正在輪迴道的記載中，不死神藥真的存在。
但他並不看好科萊曼能得到，還不如退而求其次，多吃幾枚草還丹。
至少能多活10年還是沒問題的。
可惜科萊曼顯然聽不進勸了，他現在就覺得是命運在青睞自己。
自己肯定能找到不死神藥。
區區10年壽命，科萊曼現在瞧不上了。
······
“科萊曼，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實驗的最後，十幾名實驗體統統化作飛灰。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無比惡毒的對科萊曼發出詛咒。
然而科萊曼對此毫不在意，只有弱者才會發出敗犬的哀嚎。
他這一生被人詛咒的次數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加一點。
區區一群普通人，最多誕生一點點怨念，又能奈自己何？
十幾名實驗體發出詛咒的剎那，雲澤的眼神抽搐了一下。
因為他驚駭的發現那些實驗體死亡後產生的怨念，竟然被科萊曼的影子吃掉了。
難怪這老東西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這是有恃無恐啊。
只是不知道他在影子裡飼養了什麼東西，竟然如此詭異。
此次實驗雖然失敗，但科萊曼絲毫沒有生氣，甚至同實驗人員們有說有笑，安撫了一番人心。
他縱橫世間70多年，靠的可不是實力，而是人情世故。
反正這裡廢棄的實驗室多不勝數，足夠他失敗無數次。
也不知道【生化道】當年究竟在這裡研究什麼，竟然投入如此巨大。
可惜卻是統統打了水漂，被人一鍋端了。
······
由於新的實驗體還沒捕捉到，這次實驗失敗之後，今天的實驗也就到此為止了。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如非必要，科萊曼才不會對營地內的人下手。
這可都是他的鐵桿支持者。
反正這次流落荒島的人多得要死，足夠用了。
離開實驗室後，科萊曼正好遇見返回的3號與7號，於是便隨口詢問了一下那群考生的情況。
兩人倒也沒有隱瞞，直言陳琦等人打算尋找知識之匣，晉升掌控者。
科萊曼聞聽之後，皺了皺眉頭。
他倒不是擔心那群小鬼頭晉升掌控者，而是奇怪這裡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知識之匣。
3號與7號同樣莫名其妙，於是三人便將目光看向了雲澤。
這一位應該會知道吧？
······
“咳咳，昇仙島為何會出現知識之匣，這我還真知道。”
“因為就在50年前，這裡被十大超級咒術學院選中，成為了【十院聯考】的場地。”
“說來也是【生化道】、【畜生道】、【地獄道】、【修羅道】在這裡折騰的動靜太大，引起了十大超級咒術學院的不滿，於是便打算趁機清理一番。”
“結果嘛，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此處空間再次錯位，脫離了所有勢力的鎖定。”
“傳聞這是【天人道】搞的鬼，畢竟昇仙島被他們列為聖地，甚至比所有勢力更早出現在這裡。”
“但天人道也不是最早發現這裡的人，他們不過在千年前才踏足這裡。”
“而昇仙島的傳說，已經流傳了6000年之久。”
“那時v5都還沒湊齊呢！”
“這昇仙島的水，或許沒有無底海淵深，但卻足夠的渾。”
“即便強大如十大超級咒術學院，不也是在50年前吃了一個大虧，損失了整整一代學員。”
“那可都是晉升白銀使徒的種子選手。”
其實若是有可能，雲澤真不想跟著科萊曼瞎折騰。
但沒辦法，這裡是一處封閉空間，短時間內肯定是逃不出去了。
為了增加一絲活命的機率，他只能選擇跟科萊曼抱團。
畢竟這傢伙在人類中聲望很高，一呼百應，輕易就拉攏了無數炮灰。
只有將自己隱藏在無數人中，雲澤才能感到略微安心。
這真不是他膽小，而是事實勝於雄辯。
······
昇仙島若是真的沒有危險，那些知識之匣就不會被隨意丟棄了。
參加聯考的那些學員，可全都是經歷了4次靈性昇華的頂級掌控者，只差最後一次靈性昇華，便能觸控到權柄之力。
當時可是足足有500名學員進入了這裡。
結果嘛，空間錯位迷失之後，就沒有人出來過。
若是他們還活著，此時定然已經晉升為白銀使徒。
雲澤可不相信他們這麼多人掉進來，會驚動不了那些還活著的學員。
但現在卻悄然無聲，這細思極恐啊。
正是因為知道的太多，雲澤才比所有人都更恐懼這裡。
反而是那些普通人，還妄想在海灘上吃燒烤呢。
這才叫無知無畏。
······
“十院聯考？天人道？”
聽完雲澤的講述後，科萊曼陷入了沉思，他好像想到了些什麼。
“看來生化道那些化作隕坑的實驗室，便是被那些學員摧毀的了。”
“但既然現在仍有殘留，那麼當時應該是真的發生了意外。”
“最近數10年，天人道幾乎銷聲匿跡。”
“我之前還很詫異，看來根源就是因為狠狠得罪了十大超級咒術學院。”
“罷了，那些考生就隨他們去吧！”
“只希望他們不要蠢到招惹到我頭上。”
為了延長壽命，科萊曼曾經嘗試過聯絡天人道。
可惜竹籃打水一場空，差點還被人坑了。
現在科萊曼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找不到天人道了。
這幫傢伙應該是跑到外環世界避風頭去了。
有了這種前車之鑑，科萊曼總算清醒了一些。
雖然他需要更多的試驗品，但暫時還是不要動那幫考生了。
只希望海鳶號上的傢伙全都死絕，不然自詡為正義的十大咒術學院，大概會很不贊同他接下來的做法。
看來自己要好好施展一下演技了。
······
十院聯考這個話題似乎有點沉重，至少3號與7號的呼吸都有點急促。
但幾人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在確認了一番接下來的計劃之後，便散夥了。
此時夜色已深，周圍一切突然變的寂靜起來。
不知何時，海島上突然颳起了狂風。
風聲之中，似乎夾雜著竊竊私語，可惜卻無人能聽聞。
一夜時間一晃而過，伴隨著太陽的出現，新的一天正式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