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波羅斯
“轟隆！”
虛妄們到達輪迴之盤的瞬間，便發動了攻擊。
幾乎是同一剎那，恐怖的輪迴之力也席捲上百名虛妄。
……
“我靠，這又是什麼情況？”
雖然陳琦一眼便看出，【輪迴界】跟虛妄們的“合作”很不正常。
但打死陳琦也沒想到，看起來“狼狽為奸”的雙方，竟然一見面就開撕了。
……
虛妄們對輪迴之盤的攻擊，並不是瞄準了【畜生道】，而是將整個輪迴之盤覆蓋在內。
輪迴之盤也沒有心慈手軟，那架勢是真的下了死手。
但作為偷襲的代價，他們自身卻是被捲入了輪迴之中。
以陳琦對虛妄的認知，這非常的不合理。
……
莫說是100多名能吞噬真實度的虛妄，就算是100頭天魔豬，對靈性維度的傷害也是“實質性”的。
“但現在，他們就彷彿自己主動跳進了輪迴之中。”
這一幕，不但陳琦看的目瞪口呆。
但像現在這般毫髮未傷，絕無可能。
但輪迴界怎麼會下死手了呢？
“但輪迴界的攻擊卻是真的！”
……
……
“學長，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如此一來，它的人類立場咱們又挑不出毛病了。”
“現在虛妄登場救駕，它可就洗不清了！”
古云清歎為觀止的做出了推斷。
雖然陳琦也無法斷定，100多名虛妄能將輪迴之盤徹底粉碎。
“所以輪迴界才當機立斷，當著咱們的面來了一出黑吃黑。”
至少場面上的確會是如此。
“進入金色靈性世界，一直是虛妄們的大忌。”
“它之前跟虛妄曖昧不清，咱們沒有直接證據！”
……
不然就是學院聯合虛妄們，進攻【輪迴界】了。
“這究竟是在搞什麼鬼？本子爵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懂人情世故了！”
他現在若是繼續“攻擊”輪迴界，算不算“助紂為虐”？
……
虛妄們可不是廢物！
正在催動紫金卷軸的金色虛影，也愣在了當場。
在他看來，整件事全然就是輪迴界的意識被天魔跟虛妄蠱惑了，然後做出了將所有靈性世界納入輪迴的蠢事。
如此一來，只可能是虛妄們放水了。
“學弟，輪迴界這是見勢不妙，在將功補過嗎？”
見識過諸多黑吃黑的帝國子爵，一眼就看出輪迴界跟虛妄“戲路”不對。
現在輪迴界意識到自己搞砸了，有被清算的風險，於是來了一波自救。
“這跟狼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除非100多名虛妄全都很傻很天真，不然輪迴界就算跟他們歃血為盟，虛妄們也會保持警惕！”
虛妄們的偷襲，對輪迴之盤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
這是演戲當真了，還是它本就打算坑虛妄們一把。
“不對，虛妄們的攻擊虛有圖表。”
至於這辦法是否有效，反正天巫咒術學院這邊停止了“攻擊”。
“虛妄們太配合了！”
……
考慮到虛妄跟輪迴界頗有默契，這似乎不無可能。
雙方這“耿直”的演技，根本不是黑吃黑。
……
但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陳琦還真有些看不準了。
總不會是虛妄們真的腦子進水，“捨己救人”吧？
難道他們真打算用自己的性命，為【輪迴界】證明自己的立場？
親爸爸也不過如此吧？
……
事實上莫說陳琦看不懂，但凡目睹到這一幕的人類，都在迷糊呢！
好在輪迴之盤接下來發生的變化，替所有人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輪迴界】或許沒有偏離人類立場，但它跟虛妄“有勾連”，這絕對是真的！
……
就在虛妄們被輪迴之盤吞噬後，原本坍縮而成的五道虛影，再次解體了。
這看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細細思索好像又很合理。
畢竟虛影們之所以“聯合”，為的是抗衡紫金卷軸的入侵。
而現在，紫金卷軸的入侵卻是停止了，他們自然沒有聯手的必要。
……
但若考慮到又有新的外敵入侵，這種解體又顯得很不合理，很愚蠢。
然而輪迴界的意識卻就這麼做了。
然後密密麻麻的虛影們，便衝向進入輪迴的上百虛妄。
以雙方的本質而言，無論這一切是否是演戲，都不重要了。
因為吞噬與被吞噬，乃是必然的命運。
……
“虛影在減少！”
“虛妄也在減少！”
“怎麼會是這樣？”
“我懂了，雙方這是在賭命，賭誰能活到最後！”
虛妄與虛影們接觸的瞬間，輪迴之盤中密密麻麻的虛影，便開始飛速減少。
這自然是那些分裂的意識，被虛妄們抹掉了。
無比徹底的那種。
……
同樣的，虛妄的數量也在減少，它也正在被輪迴界吞噬。
這場面是如此清晰，連古云清都一眼看穿了真相。
……
“原來如此。”
“輪迴界竟然打算藉助虛妄的力量，治好自己的精神分裂症。”
“也唯有虛妄，才能徹底抹除虛影！”
“其他種種手段，都難逃輪迴之力干涉！”
“而輪迴界之所以如此行險，卻是因為它們沒時間了！”
“一旦人類徹底平定靈性維度，下一步就是對內部（金色靈性世界）進行整改！”
“無論如何，世界政府都不會允許【輪迴之主】誕生。”
“清楚知道這一點的輪迴界意識，只能鋌而走險。”
望著輪迴之盤中不斷消失的虛影，陳琦徹底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
對於金色靈性世界，尤其是輪迴界而言。
人類徹底統一靈性維度，雖然是一件好事。
但若由世界政府完成，那就很不好了。
……
他們這些金色老古董，宛若前朝留下的藩王。
世界政府平定天魔跟虛妄後，一定會“收拾”它們。
其他金色靈性世界，還可以選擇妥協。
但輪迴界顯然不甘心，不能也不願進行屈服。
單單是對人類的“定義”，雙方就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
以輪迴界現在的實力，當然無法抗衡世界政府。
但若【輪迴之主】誕生，並掌握了靈性維度的輪迴。
那麼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至少【輪迴界】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格。
……
輪迴之主想要誕生，其實非常簡單。
只需輪迴之盤內的所有意識，徹底融合，不再有分歧。
但這種犧牲自我，成全別人的好事，輪迴之盤內的諸位顯然不會做。
他們之所以融入輪迴之盤，為的就是成為輪迴之主，怎麼可能會放棄？
……
但現在的局面，已經容不得他們繼續精神分裂下去。
所以才有了藉助虛妄這劑猛藥，進行治療的計劃。
面對虛妄，大家人人平等。
究竟誰能活到最後成為輪迴之主，全看各自的實力跟造化了。
……
至於虛妄那邊，被人類滅殺似乎已經成了既定的命運。
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同人類進行抗衡。
而若是他們能吞噬【輪迴界】這種頂級金色靈性世界，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
雖說未必能“逆風翻盤”，但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是沒問題的。
如此一來，虛妄們倒也“甘願”跳進輪迴界這個火坑。
雖然不知道雙方究竟是誰主動，但郎有情妾有意。
當機會出現在他們面前之時，他們自然要賭一把。
……
“學弟，果然還是你看得更透徹一些。”
“但若真相真是如此，無論雙方誰贏，輸的都只會是咱們誅魔盟！”
“甚至某種意義上而言，虛妄們就算賭輸了，也不會輸！”
古云清在聽了陳琦的論述之後，瞬間恍然大悟。
……
輪迴之盤內的戰鬥，若是虛妄們贏了。
實力大進的他們，必然會給誅魔盟帶來更多麻煩。
即便是輪迴界贏了，但以其跟誅魔盟“刀兵相見”的關係，卻也是麻煩多多。
甚至其所帶來的麻煩，遠超虛妄。
……
畢竟豬隊友比敵人更難纏。
輪迴界一定會再次“拓展”輪迴，而這是誅魔盟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雙方一定會再次角力，輪迴界必然會在“人魔大戰”中拖後腿。
所以虛妄們此役無論勝負如何，都會干擾人類在靈性維度的局勢。
……
對於誅魔盟而言，相較於輪迴之主誕生，虛妄們“勝出”好像更是一件好事。
畢竟面對虛妄，誅魔盟可以毫無顧忌的下死手。
即便其變得更加強大，但這並不算太過麻煩的事情。
……
但無論如何，或者說不管誰勝出，這一局面下“吃虧”的都是誅魔盟。
然而對此，誅魔盟卻是隻能眼睜睜看著。
實在是因為現在的局面有些微妙。
就算誅魔盟“不計前嫌”，想幫輪迴界一把，後者也不見得會接受。
……
更何況若是因為“幫忙”，導致【輪迴界】被虛妄們吃了，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反而是現在冷眼旁觀，方為上策。
就算輪迴界出了問題，那也是它自己的責任。
……
這一點，不但誅魔盟看得清，輪迴界跟虛妄們也很清楚。
可以說眼前這一局面，本就是那兩方故意營造出來的。
這就是陽謀！
……
“學弟，虛妄們真是奸詐！”
“我懷疑之前輪迴界的暴動，就是投名狀！”
“唯有輪迴界清晰表現出自己的立場跟誠意，虛妄們才肯主動入局。”
“但虛妄們應該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不然也不會走這一條絕路。”
輪迴之盤中，虛影的消失速度明顯超過了虛妄。
若是不出意外，被吃掉的只會是輪迴界。
……
然而即便虛妄們有可能“鳥槍換炮”，古云清仍舊對其不看好。
無他，他只是對自家學院充滿了信心而已。
沒看到手拿紫金卷軸的那位，一點也不著急，正在淡定的看戲嘛！
……
“學長說的沒錯，之前發生的種種，應該就是為了眼前這一幕！”
“但我覺得虛妄們想吞噬輪迴界意識，卻是沒那麼容易！”
“關於輪迴界的由來，學長應該也清楚。”
“那家古老的教派，未必就沒留下後手！”
陳琦望著輪迴之盤內的戰鬥，皺起了眉頭。
因為泡泡天將同樣是虛妄們的目標，甚至算得上重點關注物件。
若非它成為了“第一神將”，怕是開戰之初就被虛妄吃掉了。
但也正是因為第一神將的身份，格外拉仇恨。
……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現在嚴重懷疑，虛影中有個老陰逼正在苟！”
“他正在等待泡泡天將被虛妄吃掉，正在等待輪迴界的原生意識被虛妄吃掉！”
“然後他便可以輕易佔據輪迴之盤，成為新的【輪迴之主】。”
陳琦作出這一判斷，憑藉的乃是他過往所積累的戰鬥經驗。
……
【輪迴界】身處靈性維度，自身又無比強大。
陳琦即便吞了天機蛛母，天機術在這裡也是派不上用場。
不然【輪迴界】跟虛妄們玩的花樣，怎麼可能會瞞得過他。
……
對於陳琦提到的“古老教派”，古云清愣了一下，然後表示了贊同。
這種可能的確存在！
雖然在古云清的認知中，教派時代已經被徹底終結。
那些古老的教派，只能改頭換面遊蕩在外環世界。
……
但輪迴界的誕生，的確是由某家古老教派推動。
人家留下點手段，倒也很合理。
但時間已經過去了數千年之久。
就算那家教派當初留有後手，現在也應該失效了吧？
……
“桀桀，我終於等到了！”
“不枉費我待在這個囚籠裡七千年！”
“我波羅斯不是最強大的，但卻是最有耐心，最能忍的。”
“我終於熬走了所有競爭對手！”
混戰的輪迴之盤中，一道虛影正在默默划水。
即便以他的力量，可以很輕鬆的解決眼前的虛妄。
但他仍舊錶現出略遜一籌的樣子。
……
波羅斯乃是輪迴教的精英教徒。
而輪迴教，便是新曆時代在人類世界散播【輪迴轉世】的教派。
輪迴轉世的傳說，古已有之，但輪迴教卻是在新曆時代將其重新發揚光大了。
由此也造就了【輪迴界】的出現，或者說重新現世。
……
畢竟新曆之初，天魔跟虛妄們統治著靈性維度。
所有白銀以上的靈性世界，全都被吃掉了。
可以說靈性維度現在的金色靈性世界，都是新曆以後誕生的。
……
輪迴教之所以折騰“輪迴轉世”，當然是為了執掌輪迴，成為輪迴之主。
所有輪迴教的教徒，都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將自身意識上傳到【輪迴界】。
可以說正是在他們滋養下，【輪迴界】才誕生了意識，成為金色靈性世界。
……
原本按照輪迴教的計劃，【輪迴界】成為金色靈性世界後，便開始在現實世界顯聖，建立真正的輪迴。
結果【輪迴界】剛剛誕生意識，輪迴教內部就產生了分歧。
至於原因，當然是為了爭奪【輪迴之主】的位置。
……
就如同輪迴界現在的狀況一般，輪迴教的高層互不相讓，陷入了僵持。
這一僵持，就是上千年。
輪迴界變得越來越強，但輪迴之主更難產生了。
……
之後世界政府崛起，輪迴教自然也難逃打壓。
現實世界中的教徒，全都狼狽逃到了外環世界。
【輪迴界】中的教徒，也在【輪迴界】被鎖死在內環世界時，絕望的“轉世投胎”，從現實世界逃跑了。
……
到了最後，【輪迴界】中只剩下了一些不甘心的心存僥倖之輩。
隨著時間繼續流轉，人類在靈性維度的局勢越來越好。
但【輪迴界】中的輪迴教教徒，卻是越來越絕望。
……
因為隨著內環世界人口大爆炸，【輪迴界】的原生意識越來越強，竟然開始主動吞噬他們了。
更可惡的是，他們即便“轉世投胎”到現實世界，也沒什麼好下場。
因為裁決之劍根本不把他們當人，只會砍了他們的腦殼。
……
面對這般絕境，倖存的教徒們開始自救。
他們的自救辦法，自然就是忽悠新的小白鼠。
於是【輪迴道】誕生了。
伴隨著輪迴道的成員將意識上傳，波羅斯他們也有了替死鬼。
……
轉眼之間，又是上千年過去了。
雖然有了替死鬼，但輪迴教在【輪迴界】的教徒，還是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寥寥幾人。
之所以如此，卻是他們的意識結構終究沒能扛得住漫長歲月，沒能扛住輪迴之力侵蝕。
……
波羅斯正是僥倖存活下來的幾人之一。
之後他更是熬死了所有同行，成為了【輪迴界】中唯一的輪迴教教徒。
只可惜此時輪迴之盤充斥著輪迴道的成員，波羅斯仍舊只能乾瞪眼，甚至還得伏低做小。
這是一件多麼無奈而可悲的事情，但波羅斯忍了。
……
命運終究是眷顧“有志”者，波羅斯隱忍良久，終於又等到了機會。
此時輪迴之盤內的虛影，已經只剩下了一百多。
而虛妄也只剩下了十幾個。
……
波羅斯一番計算，發現最為棘手的競爭者，只剩下兩個。
一個乃是輪迴界的原生意識，另一個自然便是那個外來者。
他還需要再等一會，至於虛妄，出身輪迴教的波羅斯自有辦法應對。
……
“不，輪迴界不能滅亡！”
半分鐘後，虛影已經只剩下了十幾個。
更重要的是，輪迴界的原生意識已經被打殘了，宛如風中殘燭。
……
生死危亡之際，輪迴界的意識本能的向波羅斯等人求助。
剩餘的十幾名虛影全都自身難保，當然無法伸出援手。
波羅斯為了隱藏自己，表現的更是狼狽，甚至看上去比輪迴界意識還慘。
於是他也毫不客氣的“呼救”了！
……
深知周圍同伴是什麼德性的波羅斯，當然不會認為有人會救自己。
他只不過是想苟到最後罷了。
然而讓波羅斯沒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競爭者”向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
……
“正義！”
“榮耀！”
奮戰中的泡泡神正義之光大放，將周圍危在旦夕的同伴，庇護在了身下。
“友軍”瞬間懵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