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仁瞅準了機會,突然開始發飆了,大聲詐唬著:“啊!啊——啊啊,竹內軍曹,我知道了,你們是在看我的證件照片,是嗎?”

竹內和幾個士兵被冷酷仁突然“啊啊”地咋呼了幾聲,搞蒙了。

“嗨,嗨,哦不,沒有沒有.”

等級無比森嚴的日本軍隊裡,軍銜明顯比准尉低的竹內軍曹一下子不知道該回答是還是不是,另外的三個士兵也都長大了嘴巴,不敢說話,也不敢隨便動。

冷酷仁瘸著腿在橫木前走了幾步,轉過身去,忽然又轉過身來,手指指著竹內,點著另外三個鬼子,臉上的表演由晴變陰,由陰變怒,大喝一聲:“你們懷疑我?”

“不敢.”

竹內下意識地答道,馬上臉上堆滿了笑容,“不敢不敢.”

“你們,看看我身上,看看.”

冷酷仁指著自己身上的軍裝,“看這兒,看著血跡,你們知道這是誰的血嗎?”

竹內和三個鬼子趕忙搖搖頭。

“是荒木中尉的,司令部直屬偵察中隊的荒木中尉,就死在我懷裡,你們懷疑我?”

冷酷仁歪著腦袋指著竹內和三個鬼子兵。

“嗯嗯.”

竹內大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眼,轉而又覺得說“嗯嗯”是錯的,馬上改口道,“不不不,不敢.”

“兩百多個皇軍勇士啊.”

冷酷仁深處兩個手指頭,在竹內和三個鬼子面前比劃著,“兩百個身經百戰的皇軍精英部隊的勇士啊,啊,啊!”

冷酷仁開始抒情了,每“啊”一聲,竹內和三個鬼子臉上的表情就變一回,啊了三聲之後,竹內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合適了。

“你們,在這小碉堡裡安逸地待著,吃的喝的武器彈藥糧食補給全都是汽車給運送過來,你們一槍不發,一彈未放,你們沒有在叢林裡對中國偵察隊緊追不捨,你們沒有在叢林裡跟中國精英部隊刀槍相見,血肉搏殺,你們是不是看著整個偵察中隊,兩百多個皇軍勇士全部玉碎在這荒山上,就剩下我一個人,在山林裡跋涉了整整兩天,兩天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沒有戰友沒有支援,有的就只是痛苦磨難和驚恐,你們竟然懷疑我?”

冷酷仁的口才還真不錯,抒情用上了,邪虎用上了,質問用上了,就連表情都是變化莫測,就連動作都是一氣呵成。

竹內聽到這裡,驚嚇和感動並存,馬上深深鞠躬,說:“福島准尉辛苦了,福島准尉請裡面歇息.”

冷酷仁接過竹內恭敬地遞過來的證件,慢慢揣進兜裡,還假裝著抹了抹眼睛,不再說話了。

“還不快開啟.”

竹內這才發現橫木還沒開啟了,厲聲呵斥著身邊計程車兵,“趕緊去準備吃的喝的.”

“嗨.”

倆個士兵跑步開門。

“嗨.”

另一個士兵跑步去準備吃的喝的去了。

這邊段二和張龍張虎在一起,趴在土坡上,步槍都瞄準了三個士兵。

“排長,營長在跟鬼子說什麼呢?怎麼像戲臺子上的丑角一樣跳來跳去的?”

張虎問。

“聽不懂,再說,能聽懂這麼遠也聽不見啊.”

段二說。

“營長是在故意詐唬鬼子吧,你看,你看,鬼子們在鞠躬了.”

張虎說。

“詐唬幾句就能幹掉鬼子啊,那麼容易我也去詐唬詐唬.”

張龍說。

“你去詐唬?你去過日本嗎?你瞭解日本人的習性嗎?”

段二問。

“不用問,我哥就一張嘴巴胡咧咧,他連日本話都不會說,好像還沒有近距離跟日本兵面對面地相互瞅過吧?”

張虎不屑一顧地說。

“我讓你糟踐你哥哥,我打死你.”

張龍一巴掌就打在張龍的鋼盔上,“長兄如父知道不?你個不孝的東西.”

“哎呀呀,別打別打了,瞄準呢,打歪了營長出事兒了你負責啊?”

張虎咋呼著。

“別鬧了,看,門開了,營長進去了,看著鬼子們前呼後擁的,營長這回打完碉堡又有得吹噓的了.”

段二說。

“哎呀,真的進去了啊.”

張龍說。

“肯定能進去啊,我們營長是什麼人啊.”

張虎驕傲地說。

“行了,別拍馬匹了,營長又聽不見,都盯緊了,十分鐘之後,我們三個一起瞄準碉堡外面的鬼子,打死一個是一個.”

段二說。

“那要是鬼子都不在碉堡外面呢?排長你看,鬼子們都跟著進去了,另一個也進了旁邊的小屋裡了.”

張虎說。

“那就朝碉堡射擊孔打,等著,別囉嗦了,時間到了,聽我命令開槍就是了.”

段二厲聲道。

“哦.”

張虎老實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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