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遼宋決戰,遼皇吐血

析津府南京皇宮內,耶律宗真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

因為壞訊息一個接一個而來。

“報,析津府外出現大量宋軍斥候,我軍斥候遭到了驅趕,不得過去.”

“報,宋軍已經包圍了良鄉,城中信使無法出入.”

“報,宋軍正在炮轟良鄉城!”

停雨之後的兩三日功夫,就迎來了宋軍的大反擊。

雨天加天黑的時候,宋軍的火器戰鬥力下降得不是一點半點,威力小了許多。

就好像公元1841年的虎門之戰中,英國人因為下雨的緣故,槍械的發火率只能維持在5成,火炮由於有保護裝置,發火率大致在6成,戰鬥力嚴重下降。

不過即便如此,腐敗無能的清政府還是被英國人擊敗,簽訂了喪權辱國的《穿鼻草約》以及後續的《南京條約》。

所以雖然火器因為下雨確實受到影響,但成建制的火器軍隊還是非常厲害。

聽到劉六符的話,耶律宗真眉頭緊鎖。

“無需多言,罷劉六符為長寧軍節度使!”

這還怎麼弄?

但如果直接說自己打不過,那顯然很傷士氣。

可一旦雨過天晴,事情就迎來逆轉。

遼軍不能說是一敗塗地吧,那也是被揍得一瀉千里,四散逃躥,紛紛跑回了城中。

皇宮內,此時耶律宗真身邊就只有皇太弟耶律重元、吳王耶律仁先、韓王張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劉六符、南院宣徽使蕭英等人。

“陛下.”

劉六符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耶律宗真居然發這麼大的脾氣,竟然直接給他擼了下去。

二是沒想到范仲淹的烏龜戰術配合火槍這麼厲害,他們簡直像是面對一隻帶刺的烏龜。

漠南漠北草原上的蒙兀部落也正早就已經徵集完畢,現在都被勒令派出強大的戰士過來跟隨遼人打仗。

如今唯一的問題是眼下的遼國倒不至於落魄到跟1841年的清政府比,此時遼國正處於衰退期,但遼聖宗留下的大批精銳還在,不像清末的清軍那樣,一碰就碎。

“陛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這一戰他吃了兩個虧,一是沒想到宋軍的火器迭代這麼快,以前射速和威力都要差很多,現在卻提升瞭如此之大。

如果全國總動員的話,耶律宗真自信至少還能弄出五六十萬人馬出來。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宋軍這一招確實很有效果。

所以現在遼軍可以說是節節敗退,多次夜間行動被范仲淹輕易化解之後,已經很難再組織起對宋軍的有效攻勢,一時間頗有些一籌莫展。

十多萬宋軍一夜之間彷彿變成先天土木聖體轉世,圍繞著良鄉周邊地區,對著玉河和宛平等地,裡三層外三層地瘋狂掘土,就差沒把地道挖到耶律宗真的皇宮下去。

宋軍開始大規模壓進,層層遞增,十多萬大軍圍繞著良鄉、玉河、宛平等地,開始土木作業。

但總體上的形勢還是宋攻遼守,雨季過後,野外遭遇戰遼軍幾乎沒有什麼抵抗能力。

冷兵器打火器,比清軍打英軍還慘,好歹清軍還有一點火繩槍能用。

若是極端一點的話,遼國九百多萬人口,爆出一百多萬士兵出來並不是沒有可能。

同時也能做掩體減少炮擊傷亡,讓宋軍包圍良鄉的時候,能夠躲避良鄉城上的炮火轟擊。

劉六符心中一驚,連忙說道:“臣也是覺得現在並非是與大宋決戰的時機.”

耶律宗真問道:“劉相以為,朕應當如何?”

和談?

耶律宗真拍案怒斥道:“此等怯懦之輩,安能為我大遼北府宰相?若非汝父當年輔佐先帝有功,你早就死了!”

“額”

劉六符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不若與宋國和談?”

這次在自己陷入窘境的情況下主動要求和談,萬一宋國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怎麼辦?

而且最主要的是,耶律宗真也沒有覺得自己已經陷入到了必敗無疑的絕境裡去。

目前遼國正在進行總動員,除了南京的二三十萬人馬以外,東京那邊他已經壓服了渤海、女直、室韋等東北部落。

宋遼如今的形勢自然不是那麼簡單,除了析津府周圍的幾座縣城以外,大量的宋軍與遼軍還在潞縣、郭陰、香河、武清等地交戰、對峙,態勢犬牙交錯,雙方你來我往。

“臣絕無此意.”

在這種情況下,遼軍奮力死戰,加上遼軍也有火炮,在夜間拼殺的時候,還是給宋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以至於范仲淹頗有些被動挨打。

並且這烏龜還不是普通的烏龜,而是玄武神龜,你去和他打不僅打不過,破了不防被射一身刺,甚至還反咬一口撕下塊肉來。

其餘蕭惠、蕭孝友、蕭孝穆、耶律宗願、耶律別古特、耶律屠魯昆等人則正在外領兵,分散析津府各地與宋軍周旋。

這些民族的特點就是全民皆兵。

劉六符已經升為北府宰相,向耶律宗真勸說道:“大雨時節我們屢次進攻,卻都為范仲淹所阻,如今兵臨城下,良鄉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之後宋軍必定步步蠶食,繼續耗下去,於我軍不利啊.”

耶律宗真想到這裡,就對劉六符呵斥道:“劉相的意思是,朕大遼百萬將士就抵不過宋國區區十幾萬人馬?劉相的意思是,朕就該主動向趙禎屈膝求和?那朕的顏面何在?大遼的顏面又何在?”

‘只要齊國王那邊消滅了狄青,讓東京的火藥、物資、援軍抵達,然後再加上其餘部落的人馬,那麼一切都會好起來。

透過挖掘壕溝可以有效地阻止遼軍的馬匹衝鋒,限制他們的機動性。

何況從前向來都是大宋主動要求與他們和談,即便是上次,雙方也是簽訂了平等條約。

而他之所以有這個自信不僅僅在於遼國這短短的七八年間與宋人貿易獲得了不少好處讓國力有所提升,還在於本身遼國下轄的各個部落都是遊牧或者漁獵民族。

因此耶律宗真並不覺得自己已經處於絕境。

“哼!”

耶律宗真冷哼一聲,正打算讓人將劉六符架出去。

還是張儉說道:“陛下,此時正該用人之際,劉相雖然言語不當,但卻並非有意,還請陛下寬宏.”

聽到張儉的話,耶律宗真略微皺眉,張儉的話還是有分量的,畢竟歷史上耶律宗真一直待他如相父,對他言聽計從。

所以稍微思索後,耶律宗真就沒有叫人,但也沒有恢復劉六符的職位,而是說道:“相父以為,朕該如何?”

“此時與宋國的戰役,恐怕將會成為一場如長平之戰一般的戰役,就看陛下是打算畢其功於一役,還是選擇暫時退避,與宋和談了.”

張儉分析道:“拖下去對我們並沒有好處,後方糧草稍微過來,即便蕭孝穆擊敗了狄青,然宋國必然陸續還會增兵,並且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擁有多少水軍,因而只有兩個結果,戰或者和!”

這話看似是句廢話,但其實現在就是從戰略分析上談這次戰役他們與大宋的最後結局,也就是是打是和,畢竟無論從裝備優劣還是戰術打法上,他們其實已經落入下風。

在缺乏野外交戰的能力之後,那麼遼國就必須要考慮死戰到底,還是與大宋和談了,否則繼續拖下去,那是必敗無疑的事情,基本上就沒有了勝利的可能。

耶律宗真自然也明白,便問道:“以相父之見,若是戰的話,我們有幾成勝算?”

“陛下以為呢?”

張儉反問。

耶律宗真想了想道:“朕尚有百萬大軍,待後方兵馬到齊,便與宋國決一死戰!朕就不信,若集齊兵馬,在夜晚發動突襲,宋軍真能抵擋得住嗎?”

張儉苦笑道:“先不說那范仲淹裡三層外三層挖的那麼多溝渠,單說夜間作戰對宋軍不利,對我大遼又何嘗不是壞事呢?”

古代打仗為什麼基本上都是白天,夜晚的戰役很少?

像長平之戰,如果趙括選擇趁著夜晚秦國士兵都在睡覺的時候突圍會不會好點?

如果有人有這樣的疑惑,那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古時候夜晚照明基本靠月亮或者火把,而且即便有月亮和火把,能見度也非常低,夜戰打起來,很容易傷到隊友,所以古人儘量避免夜戰。

同時夜晚戰鬥不容易指揮,稍有不慎軍隊就可能亂成一團,變成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然後被敵人抓到機會一舉擊潰。

另外古代沒有定位,沒有智慧手機,辨別方位全靠自己摸索,比如看太陽月亮或者北斗星之類。

但打仗那麼緊張刺激的時候,稍不留神就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些東西。

一旦開戰,幾千人的規模還好,如果是上萬人的規模打仗,往往就是很多幾人、幾十人的小集團軍互砍。

夜晚烏漆嘛黑看不到月亮和北斗星,還有夜盲症這樣古代普遍出現的問題。

一不小心跑錯地方了,或者沒有辨別好方向,一個勁的就只能猛衝,就有可能出現各種亂七八糟的烏龍事件。

因此古代打仗往往都會避開夜戰,即便是夜襲敵營的時候,也往往只是派小股兵力,即便犧牲了也無傷大雅。

包括遼軍這些天來襲擾宋營,雖然規模很大,出動的兵力多達五六萬以上。

但實際上兵力都分散在幽燕大地上交戰了,真正交手的時候,都是幾百人乃至幾十人襲擾宋軍各處營壘。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夜晚襲擊擁有大量火器,且外圍還都有大量陷馬坑、壕溝的宋軍,其實作戰難度不比白天小多少,甚至可能潰敗的機率比白天還要大。

所以聽到張儉的話,耶律宗真也是一時沉默。

他又何嘗不明白,真就繼續這麼分兵騷擾下去,以范仲淹的防守能力,又怎麼可能給他們機會?

除非范仲淹被換..

耶律宗真忽然扭過頭四下掃視道:“朕聽說宋國皇帝向來驚懼外臣領兵,若是我們散佈謠言,說范仲淹會造反,逼他被調走,此計可成否?”

只要范仲淹被撤換下去,那麼說不好新上來的將領就不會採取這樣的烏龜戰術了。

只要宋軍不再這麼誇張地一路修築營寨,一路挖建壕溝,即便是夜晚的時候,遼軍也可以一路突殺進宋軍營寨,就像曹操夜晚奇襲烏巢一樣。

“此計,或許可以一試,但老臣以為,可能性不大.”

張儉搖搖頭。

“為何?”

耶律宗真問道。

“因為臣以為,范仲淹身後有人在支援.”

“誰?大宋皇帝?”

“不是.”

張儉目光幽幽地看向殿外道:“怕是那位政制院知院.”

耶律宗真一時沉默。

這件事情其實他跟李元昊也是事後才想明白。

畢竟他們作為敵國君主,肯定會關注宋國政壇的情況,以此瞭解情況,做出相應的判斷。

然而趙駿上位沒多久就遊歷全國去了,國家政務基本上都是呂夷簡和王曾在操持。

之後宋夏戰爭、宋遼戰爭相繼開打,范仲淹如一顆閃亮的新星一樣扶搖直上,璀璨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等戰爭結束,范仲淹又接手了慶曆新政,儼然是改革派的首領,趙駿卻躲去了幕後。

再加上趙禎這些年純粹搞科研去了,搞出了很多新發明,在民間的聲望和名氣上,趙禎和范仲淹顯然要比趙駿出名得多。

所以趙駿除了在政制院內部地位最高以外,在外面其實要被趙禎跟范仲淹遮掩了許多。

若不是他殺伐果斷,在處理黑惡勢力、貪官汙吏、將門勳貴、地主豪紳上大動干戈,殺得人頭滾滾,恐怕他世人或許也就知道有人當了知院,卻不知道是誰了。

唯有耶律宗真和李元昊最近幾年才發現了端倪,才明白趙禎和范仲淹乃至政制院諸多宰相的變化,都是有一個人身居幕後,充當黑手所為。

若是趙駿全力支援范仲淹,以政制院如今說一不二的政治綱領,以及現在還從未出現趙禎反對政制院政策的情況出現,興許即便他們用反間計讓趙禎起疑,只要政制院堅持,趙禎也不一定把范仲淹換下來。

“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吧.”

耶律宗真長嘆一口氣道:“先帝把江山交到朕手裡的時候,那時的大遼何其強盛?宋人安敢撩撥我大遼虎鬚?短短數十年時間,大遼雖未衰敗,國勢卻翻天覆地,讓朕還有何面目去見先帝?”

說著他搖搖頭,閉上了眼睛道:“反正朕是不會主動要求和談,到時候誰知道宋人又會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當年就被他們割走了關北十縣,現在說不好就可能是析津或者大同。

燕雲十六州乃是祖宗奮力得來,朕決不能再被人奪走疆土!”

“唉”

張儉亦是微微嘆氣,他又何嘗不知道眼下遼國的處境艱難?

真與大宋血戰到底,勝算十分渺茫。

但耶律宗真也說得沒錯。

以前的遼國就像是一條野狼,在不斷蠶食大宋的領土。

可有一天忽然發生了改變,大宋從原來的羊羔變成了猛虎,反而開始侵吞遼國。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大遼後退一步,那就是步步後退。

先是涿州被奪走,接著被迫開放邊境。

如今再想和談,怕是隻有幽州或者雲州甚至整個燕雲之地才能滿足大宋的胃口了。

不要說什麼明明是遼國先發起戰爭。

本身兩國之間就已經存在了生存問題,有這一戰是遲早的事情。

何況遼國並未主動進攻宋國,而是進攻宋國的盟友,被宋國找到藉口攻打過來。

因此不管他們是不是主動進攻,人家只要想打他們,就總會找到理由。

所以留給耶律宗真的其實就兩個選擇,一是認慫,被迫跟大宋簽訂喪權辱國的條約。

二是死戰下去,就像當年宋國的澶州之戰一樣,拼得一線生機。

只要能夠獲勝,把大宋打退回去,讓宋人知道遼人依舊可以戰勝他們,那麼之後宋國就不會再主動侵略。

那麼遼國也就能贏得寶貴的發展時期,看能否繼續鑽研火藥科技,提升到宋國那般火器的厲害。

“既然如此,那就死戰到底吧.”

張儉吐了口濁氣,輕聲說道:“陛下,依臣之見,不能拖,速戰速決最好!而且也不要想著再夜襲,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把宋軍主力引至野外設伏,用火炮掩護我騎兵突襲,只要殺入宋人的軍陣當中,則未嘗沒有勝利的可能!”

“唔你們覺得呢?”

耶律宗真看向其他人。

耶律重元說道:“皇兄,孤覺得太師說得並非沒有道理,你我都是領兵打過仗的,也自然清楚夜戰危險有多大。

小規模每次分散派個幾十數百人還好,可一旦集中起來,被敵人炮火一衝,怕是頃刻間兵敗如山倒.”

蕭英也說道:“陛下,臣以為確實如此。

白日我們或許可以在陣前準備大量的鐵盾牌,或者推出鐵木幔車來阻攔敵人火槍射擊。

只要我大軍近身,宋人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那就這樣.待後方大軍抵達,朕便將玉河、宛平等地兵力撤回來,集合在一起,吸引宋軍來犯析津府.”

耶律宗真思索著道:“只要宋軍一到,不給他們結營挖溝的機會,我大軍立即擺開陣勢,與宋人決一死戰,勢必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到時候或可以詳細謀劃一番.”

張儉說道。

“嗯”

耶律宗真微微點頭。

這是戰略佈置。

具體戰術打法,還是得看實際情況來了。

便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有信使急匆匆進來,哭喪著臉道:“報,陛下!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驚慌?”

耶律宗真這幾天都被壞訊息搞怕了,面色非常難看。

信使說道:“狄青突襲了齊國王營寨,生擒了齊國王。

蘭陵郡王好不容易攻破榆關,放洪水淹沒了榆水上宋人的船隊,正待要大軍過河殲滅宋軍的時候,宋軍援軍抵達,再次截斷了榆水!”

“什麼?”

耶律宗真此時就覺得胸中有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幾秒鐘之後,竟硬生生噴出一口血來。

“噗嗤!”

“陛下,陛下!”

鮮血噴得桌案上一片染梅,驚得周圍臣子大驚。

唯有耶律宗真吐完血後竟覺得還算舒暢一點,用右手撐著桌子,左手擺了擺道:“朕無礙.”

說著他看向張儉,目光已是滿是憂愁,艱難說道:“相父,朕,到底該如何是好啊!”

張儉長嘆了一口氣,亦是愁容滿面道:“或許,我們只能儘快與宋人決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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