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兩個字，從莫晚風口中吼出來，莫名有點像另外兩個字！
開炮！
開炮！
開炮！
但關鍵的不是這個，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於楓的身份——
國之利刃，華下狼王，在此刻，被莫晚風——曝光了！
在戰鬥最後的時刻，以這種方式結束，這一曝光，意義並不只是為了告訴老和尚為什麼，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曝光！
今日這一戰，必然會傳遍武界，所有人在這一戰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被傳遍千萬裡，同樣的，今日於楓身份的曝光，也將在不久後，傳遍整個國都！
季家新歸來的孫太子於楓，竟然是五年前震懾國際，以一人之力嚇得兩大界連續五年不敢接華下單子的邊疆英雄——狼王！
此刻，遠在京都軍四分割槽醫院內，墨白站在季老太爺的身旁。
來到這裡，自然是為了讓季老太爺清醒。
沒過多久，暴雨聲中，季老太爺睜開了眼，他吸了一口滿是雨中清香的空氣，視線中看到了墨白。
他笑了，聲音虛弱道：“還活著啊，墨先生。”
墨白負手而立，點了點頭：“你孫子，真不錯。”
“嘿嘿。”
大國手醫聖的誇讚啊，那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擁有的。
季老太爺笑得更開心了，嘴角向上一咧，是一道舒展開來的弧線，也誇道：“你徒弟，也不錯。”
“哈哈……”
“哈哈……”
“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大笑起來。
一個站著，穿著藍白色的條形病服。
一個躺著，蓋著白色的醫院被褥。
笑著，笑著，季老太爺坐起身，在護士的攙扶下，坐在床頭邊上。
他笑容消失了，隨即展現在空氣中的，是一張威嚴凜然的神情，那一刻，他除了爺爺的身份之外，更是京都第一家族季家的家主，上世紀活到現在，唯一的老英雄！
昏迷了這麼久。
先前安排了諸多手段，那就看看昏迷後再醒來，結果如何！
季老太爺衝著大門口，吼道：“老鷹，給老子進來——彙報結果！”
“是！”
門外，一聲又一聲，宛如山海般匯聚而來，回答道。
病房門口，站著許多人。
他們不止一個人。
有的來自寧城，有的來自天城，各行各業，皆有他們的影子。
隨著這一聲令下，病房門被推開，所有人排成一條長隊，一個接一個走進病房裡，彙報著季老太爺昏迷之前留下的諸多手段所產生的結果！
“報告老太爺，陳家行蹤調查完畢，海外資產賬戶已經被凍結，所有與陳家有關的人物與產業全部被季氏集團控制……”
“報告老太爺，寧城醫院裡，楊小姐被抓走的當天，所有與醫院被封鎖事件有密切聯絡的家族全部調查清楚，其中三流家族趙孫齊錢四族，二流家族王應二族，一流家族豐家，全部和寒山寺有著密切聯絡，現已被一組捉拿，其家族所有人，都被密疊司的人控制住！”
“報告老太爺，國派重金聘請來的頂尖駭客已經修復寧城醫院的監控，相關明確表明寒山寺的人殺人的證據，已經送往一組！”
“報告老太爺，根據北冰血疆炎魔入境行蹤調查，已經聯合一組一起查出潛伏在機……關的三十名臥底！”
“除此之外，還有殺手四族五十名欲對您下手的臥底，僱傭界百名的臥底。”
“陳家家主陳森現關押在季家地牢！”
“報告老太爺，還有……”
“老太爺……”
“報告……”
“……”
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
凡是此次與寒山寺有關的人，都在這一刻，浮出了水面。
這便是季家的情報網——密疊司！
國都境內，僅次於一組的情報系統。
天子一怒，血屍百步。
季老太爺並不是天子，但——
他也有脾氣！
從楊黎如被抓開始，他便佈置下了這些手段，他早已算到了後面所有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算到了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
年雖老，可這腦子——好使著呢！
此生，不願再殺人，奈何總有豬狗來犯，不得不提起屠刀，斬盡這塵世裡的骯髒！
這是他留給於楓的路！
於楓走完了！
那最後，就由他這個做爺爺的——來收場吧！
漸漸的，所有人都彙報完了。
最後，老鷹一步一步沉重且冷酷地走進病房裡，單膝下跪，跪在床前。
“請老太爺——吩咐！”
“如何處置？”
季老太爺瞳孔冷漠
墨白背過身去，望著窗外不停打在玻璃上的雨，嘆息一口氣，又是許多條人命。
只聽一聲。
“全部送往一組！”
“按國法！”
“臥底槍決。”
“叛……國者槍決！”
“其餘人等，依法處置，絕不留情！”
“給我後面加一條，這些人，不允許國內外任何律師進行辯護，把這句話以我季家之名傳出去。”
“若有律師敢為這群畜生辯護，那便是與我季家為敵！”
“休怪我季家——不講人情！”
“是！”老鷹大聲回答道。
說罷，老鷹大步走出病房。
帶著所有人離開！
去辦事！
辦一件大事。
而在他們走後，季老太爺看向墨白。
表情有些緊張，問道：“還能活幾年？”
墨白：“兩年。”
聽到這個答案，清楚得到自己接下來的時光，季老太爺嘆出一口氣：“真想分出一年給老劉啊，那老東西，在底下等得累了吧！”
“真想請他上來坐坐。”
“……”墨白。
季老太爺又笑了笑，彷彿是在自嘲，他又說道：“你說我剛剛做的對嗎？”
墨白說道：“那是給你自己一個交代。”
季老太爺贊同地點點頭：“也是給小玉的一個交代，二十五年前，季家受打壓，我這做公公的，沒保護好她，二十五年後，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小玉，好孩子，你在天有靈安息吧！那幫禿驢，公公幫你算計死了他們，就如他們二十五年前算計你一般，絕無生機！”
“小楓那孩子長得好，是個乖孩子，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你也是一名……最好的母親！”
……
……
一句一句，散在寒山寺佛堂前。
那一句狼王，震懾住了所有人。
所以……這名妖孽除了京都孫太子的身份之外，更是國都那一層次裡的人！
他竟然是——狼王！
除了老和尚之外，其他所有江湖傳承的封聖者，全部眉頭一皺，立刻退開一步。
莫晚風眼神銳利，盯著老和尚：“說話，老子的耐心——有限！”
“敗了嗎？”
敗了嗎？
回聲在雨間傳開。
老和尚低下頭，雨水滴答在他的腦袋上。
到了現在，聽到這些話，看著手裡這些寫滿寒山寺罪狀的檔案，老和尚自然也清楚接下來的結局是什麼？
只是他有點不甘心！
做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心血，就連寒山寺唯一一名封王者，都在這場戰鬥中死去。
到頭來……
一切都是在浪費時間麼？
可……
這又能怎麼樣？
在聽到莫晚風說出於楓那隱藏在深處，連那些世俗的家族力量都查不到的身份時，他的內心直接被無力感沖垮了！
原來他是國都的人？
呵呵呵呵！
原來他真的是國都的人！
一個，邊疆英雄！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一組會為了他而出動，費盡力氣調查寒山寺！
算到了季家的密疊司，卻沒算到被喻為國都黑暗一把刀，絕對公正的“一組”！
怪不得連國派，都願意出動這麼多人！
原來除了他師傅武聖的原因之外，更因為他是國都的人！
假如一開始就知道這個身份，還會戰嗎？
老和尚想了想，最後用一聲對自己的冷嘲，在內心說出了答案！
戰個屁！
縱使江湖傳承再強大，面對世俗千萬萬人的國都，何其之小？
所以……輸了！
那一刻，老和尚彷彿直接蒼老了五十多歲一般，滿臉蒼白，就連眼神都頹廢下來。
他搖搖頭。
晃了晃腦袋！
將指著於楓的手收回來，合十在胸前，對著莫晚風。
說道：“敗了！”
“願以吾之命，換寒山寺之傳承！”
“請……”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