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轟!”的一聲炸響,掛在守魔衣腰間漆黑如墨的袋子,突然被撕破了一個小口,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歡歡便再次從破口竄了出來!

此刻的歡歡略微有些狼狽,但是氣息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沈詩瞳孔驟縮,暗道不妙。

他之前是仗著厭勝之術的詭秘,才能製造出一瞬間的空檔,從而讓守序列有機可乘。

此刻他顯然沒有辦法再次發動此術,『人丹』也是需要作用時間的,特別是傷筋動骨的這種大傷勢!

可這個歡歡太強了,即使守魔衣同為『築基』,依然無法在這樣的場面下獲得什麼大的優勢!

“你叫什麼!”

歡歡第一次緊緊盯著守魔衣,“你手上的這東西奴家很有興趣!把它給我,我留你全屍。”

她說得非常平淡,但是卻令在場的幾人毛骨悚然,果然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生死只不過是筆畫不同的兩個字而已,沒有什麼區別。

“小姑娘好大的口氣!”

突然一道驚雷般的聲音炸響,一個略顯戲謔的蒼老聲音在天空之上響起。

“嗯!又是你個老頭!”

剛準備動手的歡歡突然之間便停了下來,隨即身形化作一片虛影,隨即在原地模糊!

沈詩幾人頓時如臨大敵,不是他們過激,這正經天塹魔修給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一通拼殺,沈詩手掌撕裂,氣息萎靡。

宇文承滿臉的血汙,不住喘著粗氣,就連杜思思也是放棄了一貫笑嘻嘻的模樣,面如寒霜。

最輕鬆的也就剩下守魔衣一人了,即使是他也是面色謹慎無比,很顯然剛才猝不及防之下,他也吃了點小虧。

“嗡!”

一個身影從天空之上一躍而下,沈詩抬眼望去,一道蒼老佝僂的身影“忽”的落了下來,不是數月未見的房老又是何人!

“房老!”

“還叫房老麼!”

房同甫雖然對敵,但卻還是撇頭掃了一眼沈詩,“叫師傅!”

“你太囂張了,老頭!”

歡歡一臉的扭曲,無數髮絲搖曳,地面起伏,似有許多巨蛇在其中游曳!

“轟隆!”

無數土刺突刺而出,其中不乏許多殘肢斷臂!

“姥爺!”

“房前輩!”

眾人急呼!

“我上你一回當,還能上兩回麼!”

誰知房同甫哈哈一笑,髒兮兮的手掌往懷裡一掏,立刻便有數張淡金色符紙“窣窣”而下,竟避開了歡歡攻擊,直直地貼在了她的身上!

頓時歡歡一陣顫抖,停滯在原地。

“呼!姥爺威武!”

杜思思哈哈笑了起來,似乎非常的暢意,竟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隻鴨頭啃了起來。

“哪有這麼容易!”

房同甫撇了撇嘴,瞅了一眼鴨頭,隱約嚥了一口口水,不過還是從儲物袋中又拿出幾張淡藍色的符紙,立在地上,嚴陣以待。

果然,歡歡本體被定住之後只不過兩個呼吸,渾身就便再次開始顫抖,隨即一個消瘦但是肚皮鼓脹的身影從歡歡的背後脫離而出。

“是喜喜!”

沈詩瞳孔驟縮!

正當喜喜睜開歹毒的眼神望向眾人之時,房同甫甩手間便將六張淡藍色的符紙貼在了額頭、雙臂、雙腿、胸口!

喜喜的屍身一怔,一個怨毒的聲音傳了出來。

“老頭你竟敢封印我怨毒陰屍,你不怕折壽嗎!”

“怕啊!”

誰知房同甫嘿嘿一笑,又說道:“乖徒兒,把你鑄鐵棺借我一用!”

沈詩一愣,但還是將鑄鐵棺從儲物袋中取了出來。

“多謝啊我的乖徒兒!幫我把棺蓋開啟!”

沈詩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依言開啟了棺蓋!

房同甫哈哈一樂,只微微掐起了幾個指訣,那喜喜的屍身竟脫離歡歡,一下子飛出,鑽進了巨棺之中。

“快關上!”

房同甫大喝,沈詩忙不迭地將棺蓋蓋起,幾乎就在一瞬間,“轟隆轟隆”的巨響就傳了出來,甚至巨棺都跟著晃了兩晃。

“唔!終於解決了!”

房同甫撥出了一口氣,隨即一把搶過怪在杜思思腰間的儲物袋,竟從裡面掏出了一整隻烤乳豬,“吧唧吧唧”咬了兩口,將嘴上的油脂用髒兮兮的袖口擦了擦,這才朝守魔衣與宇文承笑著點了點頭。

守魔衣雖然同是『築基』,但只是初入,與房同甫這種『築基』老油條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不由匆忙行禮。

“房前輩!”

“現在你我同處『築基』,以前的稱呼就算了吧,陸老莊主還好嗎?”

守魔衣趕忙回應,兩人一番寒暄,房同甫這才責怪地看向了杜思思:“你就會瞎胡鬧!誰讓你們跑出來的?我再晚來一步,你們全都得死!”

杜思思聞言出乎意料地沒有反駁,只是有些委屈地說道:“誰知道嘛!沈哥哥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當然要想辦法啦!”

房同甫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也確實怪不了你們,當時情況太急了,一時忘記將蠱盅製法的玉簡留下來!”

說到這裡,他有些疑惑的望向正左手握右手,疼的齜牙咧嘴的沈詩,“乖徒兒你的手掌怎麼斷了?”

沈詩有些尷尬,沒有說話,宇文承卻接下話來,說道:“房前輩不知,沈師兄剛才頗為神勇,用了一招什麼‘厭勝之術,裂掌’就讓那個天塹魔修動彈不得!若不是變故橫生,此刻根本用不著房前輩您出手了!”

初見之時宇文承稱呼沈詩二人邪魔外道,後來有所交流,特別是被兩人救下之後這稱呼便由“邪魔外道”變成了“沈兄弟”,而此刻,他再次改口,開始稱呼沈詩為沈師兄。

沈詩聽得分明,不禁在心中暗歎,果然即使看似憨厚耿直的宇文承一樣不簡單,在這世上獨具憨厚、耿直的人從來不會脫穎而出。

宇文承也是一樣,憨厚、耿直只是他其中一種性情,並不是全部。

誰知房同甫聞言眉頭不僅沒有鬆開,卻皺得更緊了,他看了看杜思思,杜思思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眼下天下大亂,妖魔頻出,你們還不知道吧!只是我知道的,便已經出現了三位天塹魔修,這丫頭便是其一!還有兩人在逃!

凌霄峰的地牢已破,無數邪修匪修四散而逃,地牢之中一個囚徒都沒有了。”

“整個越州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正好要回宗一趟,你們隨我一同回去,之後你們給我在朝霞峰好好修煉,不到『築基』,就不要出來了!”

“啊!姥爺我沒聽錯吧!”

杜思思一把扔掉不知是第幾個的鴨頭,說道:“我現在才『練氣』七層!沈哥哥才剛剛五層不久,不到『築基』不準出宗?那豈不是一呆就要好幾年!”

“不行不行,那豈不是要憋死了!我不同意!”

“現在輪不到你不同意!”

房同甫吹鬍子瞪眼,“你們現在也看見了!在天塹魔修手裡,連『築基』初期也只能勉強自保,你們幾個碰到了就是送菜!”

宇文承一愣,隨即有些尷尬的笑笑,完了,自己也被概括進去了!

“你們必須跟我走!不到『築基』都別出來了!”

他嘆了一口氣,突然抬手一招,竟有兩具深埋土中的屍體冒了出來,那兩人死不瞑目,面相恐怖。

其中一人整個臉都被攪碎了,無法分辨。

但沈詩還是一眼看出了他們的身份,因為他們都穿著深黃色的法袍,杜思思曾說過,武照峰之人便是穿著深黃色袍衣。

這兩人應該就是發出求援訊號的那兩個同門了。

杜思思眼神有些黯淡,“是王普和丁強,我都認識!”

她隨後朝沈詩說道:“那找你麻煩的三個人還記得麼,其中一人叫做王信,這具屍體就是王信胞弟!以前一直找我們朝陽峰的麻煩,沒想到竟死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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