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津門國術館關之後,徐重光到了一家旅館修習,閉門不出,謝絕外客。

他要在這七天的時間裡,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想法,準備七日後的講武,交流,以及他想要編撰的兩部書。

陽神中有兩部大書,一部叫《武經》,一部叫《道經》,這兩部大書,每部都有厚厚幾十冊。

徐重光大致能猜到道經的原型乃是正統年間編撰的正統道藏。

而武經的原型,或許便是《中華傳統武術大觀》以及《中華武術詞典》,這兩部大書都是建國之後編撰的。

就如同陽神中大乾朝建立後,集中所有武術高手和道術高手編撰了道經和武經。

建國後,所有拳術門派、宗師,都把拳譜貢獻給國家出來了,國家出版,拳譜公開刊印,到處都有賣的。

在此基礎上,國家又集中了各大武術名家、高手又編撰了這兩本書。

編書的人都是當時的拳術宗師,名家,而且還得是國家認可,或者是赤色武術家才行。

中華武術大觀,有兩個版本,網上搜出來的都是十一冊版本的,那個叫武術大觀。

由王培生、王樹田、邵善康、李文彬、呂紫劍、張業金、安天榮、關永年、沙國政、張耀忠等人各自出一本專輯,講述幾門武術。

這個版本是地方出版社出版的,只看呂紫劍的名字就知道,這不是國家出版的,因為呂紫劍並得不到國家認可,也不是赤色武術家。

而另一個版本現在已經很難找到了,叫傳統武術大觀,搜這個只會出來中華武術大觀。

中華傳統武術大觀及中華武術詞典是由國家組織,人教出版,有多少本,不知道,當時因為得到了各門各派的拳譜秘法,加上各大武術名家參與其中,最終編撰出來的。

武術詞典是基礎,他不僅解釋這個詞的含義,還將其中涉及的拳法辛密都公開了,用通俗易懂的話語去形容。

比如打拳不遛腿,必是冒失鬼。花拳和繡腿,好看卻無用等等。

當你讀完了武術詞典後,那麼任何出版的拳譜你都能看懂了,不過那麼多拳譜雜亂無章,看起來不成體系,所以便有傳統武術大觀。

每一本就是一門武術或者一個門派的拳種。

比如《武當太極拳與盤手二十法》、《少林七十二藝與武當三十六功》、《梁派八卦掌(老八掌)》、《武當劍》、《三十六把擒拿》等等。

你可隨意擇其中一冊而學習。

這兩套教材出來,就是為了讓一個沒有學過武的人,都能練成拳來。

但正如同陽神中的武經在編著之後,大乾王朝就立刻禁止刻印,同時把已經刊印的書從民間再收集起來,一舉焚燒,凡是藏書的,被發現之後,有重罪。

現實中,後來因為發現民間武風太盛,武德充沛,私下擂臺比武,打死人是常有的事情,於是,便提出了武術“去技擊化”,修改各門各派的拳法招式,去掉技擊化的部分。

這兩套書本身刊印也不過幾千冊就停止了,民間練武之風就逐漸消失了,但武術與軍隊結合得卻越來越緊密了。

他想要編成這兩本書,最後也還是得借國家的力才行,津門演武也只能完成一部分的工作。

如今是第六天了。

他一直在沉默著沒有動筆。

因為他不清楚,自己的努力是否最終也是無用,武術最終註定會淪為花拳繡腿。

他猶豫著,沒能動筆。

過了很久,他終於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他為《中華傳統武術大觀》做的序言。

“初習拳,手腳僵硬......”

......

轟!

突然一聲巨響,一個三十多歲的馬臉青年被一拳打得從房裡跌飛了出來,砸在地上。

“咳咳咳!”

馬臉青年大口咳出血塊,他捂著胸口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面那人的面龐。

“你怎麼敢的!你怎麼敢的!”

“你怎麼敢來神州!”

青年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麼敢來到神州的,就算他的拳術早已經練到超凡入聖的地步,但是神州大地,法網森嚴,以舉國之力,就算他是神仙,也難逃一死。

數米之外的男子,負手而立,在綿綿細雨中緩緩踱步而來,一身玄衣在雨中更顯身形忽明忽暗,面龐扭曲變幻,令人難以看清他的真正面目。

但卻給人一種乎邪異的可怖感覺,令直視他的人,心驚肉跳,便如同凡人不能直視神一般。

“我來神州,只有一個目的,裴慶之留下的手稿。”那人眸光淡漠深邃:“我知道裴慶之當年編撰武術大觀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刪掉了序言。”

“但他跨海東渡之前,最後還是將初始的手稿,留了下來。”

“它是我的。”男人聲音平靜無波,但有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神奇魔力。

“呵呵”青年冷笑道:“你想要裴先生的手稿?為什麼不去武當山?不去找他的弟子?

“找那武當山的永靈子!”

“永靈子。”男子眼內寒意凝結,他神情溫柔,一字一句地道:“我會去找他的。”

永靈子,是裴慶之五零年最後一次與人交手後迴歸武當山,所收的關門弟子,他與其師一般,出師後便參軍,在全軍大比武中連續數年拔得頭籌,在對面這個近乎魔神般的男子出現之前,是整個武術界風頭最勁的人。

“拳術至境,見神不壞,通神感竅。”

“那份手稿,就夾在當年刊印不足萬冊的武術大觀中的一冊中。”男子搖搖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交出來。”

青年失聲而笑。

他是從過去就傳下來仍然堅持練武的傳武門人,家學淵厚,因此有著數十年前發售不過數千冊的武術大觀。

他從小練武,代表門派應下了數十次比武,不過三十歲,已經小有名氣,算是武術界有名的高手。

然而他到了一個境界後,卻始終難有寸進,於是他又重新翻閱那一套武術大觀,希望從中獲益。

然而他卻因為一場意外,突然發現,自己那一套武術大觀中,竟然有一冊,夾雜著當年裴先生跨海東渡,離開神州之前留下的拳術手稿。

他本就是少年成名的武術高手,身份地位頗高,否則也不會知道對面這個人的身份了,能夠與對面這如同魔神般的人有過一面之緣,已經足以充分說明他在武術界的地位之高。

他當即開啟這本書,短短的一份手稿,幾乎將他駭的心神都在震顫,就這麼小小的一本書,卻給他開啟了拳術的另一番天地。

尤其是裴先生離開之前又加上的那一段話,簡直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他本以為自己憑藉這份手稿,定能夠突破更高的境界,成就一番事業。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訊息,卻讓別人知道了。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只覺得太過兒戲。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與其拿著這份自己所不能掌握的東西,還不如將他交出,換取更高的利益。

比如,交給面前的這個人。

想清楚了以前,青年看著男子對他伸出的手,微微沉默,掏出懷中的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玄衣男子將小冊子結果,淡淡道:“你是個聰明人。”

感受著手上小冊子的質感,即便是以他的心境,也忍不住泛起些許波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情,然後,輕輕翻開了書冊的第一頁。

“序言。”

“練拳,就是一個不斷認識自己的過程,透過練拳明瞭自己的身體,從皮至肉,從肉至骨,從骨到髒,從髒到髓,從髓到血,一層層的如庖丁解牛一樣,以無厚入於有間,最後,見神。”

“初習拳,手腳笨拙,僵硬,如斷線木偶,手不知往何處放,腳不知往何處踩。手眼身步法,處處是錯。”

“故所發之力是為僵勁,看著力大,實則腳下無根,人家一閃,一別,你就撲通一聲,摔了出去。”

“漸習之,己得法,舉手投足,皆合拳諺,遂明力之起承轉合,心意從粗而細,從身上分出剛柔,明暗四股勁道來。”

“剛則開碑裂石,擊堅破銳,柔則吞吐吸化,內運五行。與人交手,一搭手就知對方動靜虛實,對方亦知你,這時就比拼誰平時下的功夫純了。”

“再習之,己非蠻練,拳諺講化腦子,以心練之,行走做臥無一不是拳,形意拳講二十四法,就是這個。”

“到了這裡就算知了自己,欲進則進,欲退則止,一拳一腳,要是打在拳靶上,精確萬分,行走坐臥己有閉眼觸之,隨發隨應之能了。”

“再走江湖,明瞭驚、疲、飄、冊、風、火、爵、要八門,這算是見了天地。萬卷書行萬里路,在江湖之中,印證所學,持得本門戒律,隨緣應化,不失根本。”

見自己,見天地。

中年男子看著這段話語,彷彿親眼看到了當年裴慶之是如何一步步練武,從最開始笨拙僵硬的樣子,最終不斷成長為後來的武神,武聖的道路。

這段序言本來到這裡就停止了。

後面有一段話,筆墨痕跡明顯有很大的區別,這是裴慶之晚年離開神州之前所寫的最後一句話。

“一九五零,生死之決,至今日,已有十年。生死既已勘破,人間又無敵手。”

“我欲跨海東渡,至瀛而止,為神州浩劫,數萬萬同胞所受之災,為武術界千萬武師之死,討回點什麼。”

“故留絕筆於此,望有緣人得之。”

“至晚年,反思一生所學所行。”

“遂明白了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

“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

他連續往後翻,不過幾分鐘,便將這些許內容迅速看完,可是看到最後一頁,男子卻驚訝的發現,那一頁有著缺痕,像是被人活生生撕掉!

他所能夠看到的最後幾句話便是:“見神不壞,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不壞即是人仙,人仙即是不壞。”

“人仙之道,由外而內,先強身壯骨,打熬筋骨皮膜,修成明勁。再由明轉暗,修成暗勁。由暗入化,勁透內臟骨髓,為化勁。”

“洗髓換血,孕育拳意,直到抱丹坐跨,為丹勁。丹勁更進,踏罡步鬥,化勁成罡,為罡勁。罡勁入虛,勁勁連心,通神感竅,為見神不壞,陸地人仙。”

“人能通神感竅,見人身天地,即是見神不壞。”

“感竅不是結束,煉竅才是開始。”

“故......”

到此而至,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最後半頁白紙,就這樣被人硬生生撕掉了。

這最後一頁的字眼,直接讓他心臟差點停止跳動,聲音都顫抖起來:“前路,前路!”

他的眼中,全部都是一種希望的欣喜,但看到故字之後文字卻已經完全地缺失了,整個人都在憤怒,都在顫抖。

“後面的了,後面的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追求多年的前路就在眼前,裴慶之,果然找到了前路。

感竅不是結束,煉竅才是開始!

可是,故什麼?後面的字了?

“後面的了?”他轉過頭來,看向青年,在玄衣男子的注視之下,他頓時感到了刺骨般的寒冷。

就好像整個身體,一瞬間跌入了萬年玄冰結成的冰窖當中一樣!

冷!

冷!

冷!

會死的,我會死的!

就是這一眼,青年就感到自己好像要被活生生看死,那種恐怖的心靈威壓,令他感到如排山倒海般的威勢,整個肉身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連忙大喊道:“不在我這裡,不在我這裡!”

“被拿走了!”

“是誰?他徒弟永靈子?”聽到青年的大喊聲,玄衣男子恢復了一些理智,將心緒收攏,問道。

“是那位!”感到身上那股巨大的壓迫感頓時消失了一些,青年趕緊急促道:“當年跟武神進行生死之決後,還能活下來的人。”

“呼!”玄衣男子長吁一口氣,閉上了眼眸,沒有人能看到他的情緒起伏:“寶島大宗師?”

“是他,就是他!”

“很好。”玄衣男子睜開眼睛,看向武當山與寶島的方向,雙眸中又恢復了那種淡漠深邃:“我會去造訪武當和寶島的。”

“很快,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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