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褚民誼並非是第一次和徐重光見面,實際上他可以說是見證徐重光一步步走上武術巔峰的人了。

第一次見到他便是在杭州國術大會的時候,傅劍秋公開收徒,請當時的眾人做個見證,那時候自己作為評委,自然也在場。

那時候的他,論政界地位,是國家大員,論武術地位,是太極宗師。

而徐重光當時論拳術,尚未達明勁,論身體的功夫,也還只停留在皮肉的表層,未至筋骨。

但在這之後的每一次與徐重光見面,都令他生出一種這輩子白活了的想法,二次國考與杭州國術大會不過幾年,他便已經是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拳術宗師。

在這之後,更是每每都能在武術界聽到他的事蹟,如今武神之名天下皆知,即便是被他殺的開下天價懸賞的日本人在眾多檔案之中,居然也稱呼其為武神。

見到對方的那一刻起,他料想根據徐重光這一年以來,對日本人及依附於他們的走狗下手之狠,成一快必定已經遭遇不測。

但自己卻還有一條生路,只需要自己疾聲呼救,公館佈置下的護衛聽到他的呼救,必定會連忙趕來救援。

而自己,只需要高聲呼救,然後在對方的手上等待救援就好。

但他抬眸望去,只見對方目光冷峻,手持一口寶劍,劍鋒銳利,猶如握著一道閃電,隨意顫抖,就似有龍吟之聲。

對方又劍,自己手無寸鐵,房間中更沒有刀劍之類的武器,自己如何是好。

況且他雖然向高聲呼救,但對方雙眸如劍,在一股若有實質、凜冽至極的殺氣壓迫之下,他竟然有一種呼吸停滯的錯覺,感覺非但無法發出呼救聲,就連動一下都十分困難,就好像有電流在自己身上流竄。

“目光如電!目光如電!這是孫祿堂當年的目光如電!”

當年在國術館,彼此之間互相交流,褚民誼因為身處要位,在官場名利繁華之中迷失了本心,哪裡能將拳術更上一層樓?

要知道拳術至化勁之前,是純粹技術層面上的東西,但在化勁之後,就由在把玩勁力,強壯血氣的方向轉移到形而上的神意、拳意的方向來,這就是武術的煉氣化神境界。

像褚民誼這樣的人,哪裡能將拳術練到形而上的神意方面了?但他在國術館交流時候,也曾目睹孫祿堂、李景林、李書文等拳術更高一層的人彼此切磋,也曾親身體驗過目光如電之感,對方只需以目注視,你就有一種渾身上下,如被點選的酥麻之感。

緊接著,一道劍光已如雷霆般刺殺到了他的面前,劍光暴綻,幻化出漫天劍影,他眼前盡是銀光,一束束精銳的氣流,在空氣中互相碰撞激盪,帶起撕心裂肺的尖嘯聲。

關鍵時刻,褚民誼數十年來,將拳法練得如同身體本能一般及無數次的作戰竟在在這關頭見到成效,時間不容許任何遲疑,他身體本能地使出一招“白鶴亮翅。”

拳術本是兵器之術,這一招白鶴亮翅,其實就是從刀盾上衍生出來,假設在古戰場上,身為刀盾兵,那麼想要保命,需要一手在前持盾,一手在後持刀,擺個太極拳白鶴亮翅的姿勢。

後人經過演變,最終將白鶴亮翅變為一招攻守具備的拳法,但仍然是不能脫離其刀盾的本質。

若是褚民誼手上真有兵刃,亦或是徐重光與他都是赤手空拳的話,那麼二個人不過上幾招是分不出生死的。

只要身體將煉皮、煉肉、煉筋、煉骨都煉成了,身體素質就很難有太大的變化了,這一點,即便是褚民誼和孫祿堂相比,身體素質本身已經沒有什麼差距的。

甚至於當孫祿堂年老,氣力下滑的時候,而褚民誼正值壯年的時候,孫祿堂身體素質還要被褚民誼反超。

所以,同樣條件下,兩個怎麼抖能夠過上幾招,拳意心意,目光擊人,也只不過是讓你得以搶佔先機。

但此刻褚民誼手無兵器,全靠身體本能施展的白鶴亮翅,迎上雪亮的劍鋒,那就無異於自尋死路了。

只聽見撲哧一聲,對方擺出在前如持盾的一手被一劍砍斷,劇烈的疼痛令褚民誼全身上下青筋暴起,但緊接著,劍光一閃,徐重光手中長劍直接遞出,劍鋒銳利無比,穿胸而過,透背而出。

“李景林.......猿擊術.......”

褚民誼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艱難地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

“是武當下乘丹派劍法。”

徐重光溫聲糾正道,同時手臂用力一拔,將沒入胸口的長劍拔出,褚民誼的身軀隨著這一拔劍,砰地一聲落到地上。

李景林傳承的武當下乘丹派劍法,被人稱作猿擊術,後世《道士下山》中提到的猿擊術,也是從此來的。

這門劍法,涉及了劍仙一派的功法,根據陳攖寧《口訣鉤玄錄》中提到,劍仙門的本質都是修練後天庚金之氣。

而這門劍法,除了劍術招式之外的養劍之法,就是要日煉、月煉吸取日月精華,以結合肺中的一口後天庚金之氣,練出傳說中的劍氣來。

其實這練氣之法,就是失傳的內功心法,古時候,道家高人,內家氣功練得有所成就的人,能練出劍氣來,世人愚昧,所以稱其為劍仙。

劍仙的說法,在這個年代非常引人關注,南懷瑾就說過,當時因還珠樓主蜀山劍俠傳,蜀中人人尋找劍仙,希望劍仙把日本人趕走,南懷瑾就是其中之一,於是到處尋覓劍仙,最後還真找到了。

而被稱為近代最後一個劍仙的劍仙梁海濱,據說他當年傾心煉劍,可是隻達到小乘境界,因此尋訪武當山,尋得一位不出世的名師。

最後在武當山得老師指導,以山果草根為食,遵師所傳,終日跏趺坐服氣導引,並修煉劍術,終修煉有成。

武當派有劍仙傳承這事武當山上下都知曉,現存的丹派下乘劍法就是其中之一,這就是為何宋唯一和李景林被稱為武當劍仙的緣故。

但劍仙之稱不代表兩人真是劍仙,根據宋唯一當年出版的《武當劍譜》,這一脈傳承,除了劍術招式之外,剩下的日煉、月煉之法,全靠想象。

就是想象自己和劍合為一體,想象在練劍的時候,日月精華從天靈蓋進入體內,沿著眉心至膻中,最後匯入下丹田,但是你要說這樣就真的能把日月精華導引到丹田嗎?

武當派的五雷掌也是如此,所謂採五方五行之氣,以滋補五臟,在失去內功心法傳承之後,也是全靠你用意念想想,將身體對方,演練拳法時想象東方有青色的氣團隨著你的動作,進入身體,流入肝臟中去。

至少徐重光自己練過之後的感覺,就是很微妙,感覺好像有點氣感,但這氣感又好像起不到什麼作用.......

“死在劍下,比死在槍下好,不是麼?”

徐重光擦拭了一下臉上的鮮血,看也看沒褚民誼一眼,接著身軀一閃,從門口飛掠而走,轉眼消失。

只留下一地狼藉。

新京

皇宮

一道人影在濛濛迷霧之中,如影隨形般翻牆越瓦,穿梭園林,然而來來往往的宮廷禁衛,亦或是日本人留下計程車兵,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已經有人潛入其中了。

來人身法迅如鬼魅,又不斷利用地形地勢來遮掩身形,每一步邁出,皆勝過常人十步的劇烈,普通人就算睜大眼睛,也難以看見他在眼前掠過,只會當做自己是不是眼花或是撞鬼了。

最後他躍上一株粗可合抱的大樹樹埡上,俯扶不動,了無半點聲息。

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來的人正是徐重光。

此前他做得好大事情,完成多少人鋤奸未成之功業,令舉國上下沸騰,無數百姓叫好不已,前線將士士氣大振,令徐重光不禁重新審視了下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

或許刺殺的目標可以再大一點?

可恨自己不通日語,況且現在這個情況,難以有船隻能跨海進入日本本島,否則自己否則非要往本島上走一遭。

但正所謂,“他是個皇帝,朕也是個皇帝。”

爹皇帝不行,不是還有兒皇帝嗎?

歷史上的兒皇帝,哪一個不是臭名昭著,唯有某一個兒皇帝,反倒是被洗得白白淨淨了,要不怎麼說遺老遺少一直都在了?

其實在這個世界,他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本心,自己的個人情感似乎也越來越稀薄,國仇家恨如同一座重重地大山壓在自己身上。

對於前世的他來說,就是一個正常,刷刷手機,打打遊戲,看看小說,追追番的普通年輕人。

他會看選集,但這並不影響他同樣會看網路小說,也不影響他會打遊戲。

但是在這個世界,他幾乎把所有的情感地丟棄了,只專注於自己的事情,這對於以前的他來說是難以想象的。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光宗耀祖,為國犧牲,青史留名,這本就是能令後世無數男兒動容的莫大榮耀。

我做的如此大事,想來後世也應當能青史留名了吧!

徐重光心中如想著,更覺得心中豪情萬丈,渾身皆充滿了力量。

“霍師傅槍法依舊是這般出神入化啊!”

康德皇帝在教武場中,觀看者自己的“禁衛軍”演練武藝,自從把奔赴新京之後,全靠霍殿閣多次擊敗日本劍道、空手道、柔道高手,又在霍殿閣協助下,組建了自己的“禁衛軍”。

這支企圖保護康德皇帝安全的宮廷護軍,多是霍殿閣的霍家弟子組成,每個人都是武術精湛,尤其是槍法更是十分了得,倘若放在古代,未必就要弱於滿清初年的八旗。

若按照歷史上來說,這支宮廷護軍會是日本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很快就會故意尋釁,然後引發霍家弟子和日本軍隊的衝突,最後被以反滿抗日”的罪名,捕殺霍門弟子。

而在這個過程中,兒皇帝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令讓霍殿閣和近衛軍徹底失望,氣結成疾,含恨辭世。

所託非人啊。

這兒皇帝是什麼人啊?

滿清這麼多皇帝,首推雍正和皇太極,即便身為漢人也不得不認可他們的實力,但兒皇帝,算什麼?

皇太極可以說,這就代表我是天命所歸。

雍正可以說,重鑄大清榮光。

兒皇帝則表示,保住皇位就算成功?

當漢奸什麼的,跟我有關係嗎?我又不是漢。

而且到最後,歷朝歷代的末代皇帝,他的下場算是最好的了,這種當漢奸的皇帝也配這麼好的下場?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婚入迷途,嬌妻有罪

軒阿幾

狐妖,我的病嬌媳婦

累不雷

我在學院學捉妖

浮縭

仙幾許

夢醒的夢

無意,跑到七十年代,等待求援

書蟲冬藏

綜穿之拯救男二

青木白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