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勇這脫口而出的話,包含著好大的惡意!

讓姚黃聽了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要是死了,誰來懲罰你這個噁心的男人呢?”

金勇抖如篩糠,他不是沒腦子的人,如今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擺出一副慈父模樣,低聲哀求道:

“姚黃,都是爸爸的錯,你的臉太嚇人了,爸爸只是一時受驚口不擇言,這都不是我的真心話。”

這是拿姚黃當三歲小孩哄呢,可惜啊她不買賬,刀尖反而又深了一些。

金勇兩股戰戰,聲音更加急切起來。

“當初是我不對拋棄了你跟你媽媽,我承認這都是我的錯,可當年如果我不跟你媽離婚,我就沒辦法回城了呀,我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就沒有了用武之地,我只是不想一輩子埋沒在農村。”

姚黃彷彿是在看跳樑小醜一般,她冷笑道:

“我要是不掀了你的臉皮,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你也配為人師表?你要是光明正大的跟我媽離婚,我不會恨你,你走居然還騙走姚家的大半家產,那些是你的東西嗎?我媽找你討要,你個畜生居然找那些流浪漢來欺負她,連我這個親生女兒你都要放火燒死,你也配當人?”

姚黃的這番話讓圍觀眾人聽的目瞪口呆,與金勇同行的同事也是驚掉下巴。

金勇哪裡會承認,他色厲內荏的狡辯道:

“你胡說,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什麼家產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告你誹謗謀殺!”

姚黃都能豁出命來殺他了,哪會在乎這些。

她拿著匕首狠狠刺入金勇的大腿,頓時血如泉湧。

“告我是沒問題,前提是你得活著。”

金勇哪受過這個罪,他痛的臉都變形了,知道求她是沒有用的了,大聲吼道:

“你這是弒父!是要遭報應的,就算我死了,法律也會制裁你,你會給我償命!”

姚黃面不改色的又給了他腹部來了一刀。

“你以為你給的這條爛命我很稀罕嗎?這二十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早就活夠了,要不是你那噁心的基因,我也不會長出這麼一張臉,這一切都是你這畜生的錯。”

說罷彷彿不解氣,又狠狠的給了他一刀。

鍾毓旁觀的清楚,姚黃每一刀都不致命,她是想慢慢折磨死這個人呢。

乘務警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一邊拿著武器與姚黃對峙,勸她束手就擒。

另一邊驅散著乘客,以免造成更多人受害。

鍾毓也被人群推搡著,此刻顯得格外嬌小,但她很擔心姚黃。

在被乘務警往外推的時候,她下意識的請求道:

“讓我留在這裡吧,我跟她說過話,或許可以勸勸她。”

乘務警人數不多,現在這情況,他們也怕犯罪嫌疑人殺紅眼,讓更多無辜的人遭殃。

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一位女警拉著鍾毓往裡走。

等鍾毓走到近前,金勇已經痛暈過去了,他身上滿是鮮紅,如果不盡快醫治只怕會失血過多而亡。

鍾毓認真打量著姚黃,此刻她沒有驚慌悔恨,反而滿臉都是大仇得報的爽快,連畸形的五官都顯得沒那麼猙獰了。

她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思來的,鍾毓並不希望她為了這麼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毀了自己。

她聲音輕鬆的問道:

“你是叫姚黃嗎?你知道你的臉是可以透過手術改善面部結構恢復正常的嗎?”

鍾毓沒有繞彎子,直接說出她最在意的事。

這話姚黃是不信的,她隨手摸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水,聲音略帶的沙啞的說道:

“這是先天缺陷,是治不好的,你當我是傻子嗎?”

哪怕對鍾毓有好感,姚黃還是很反感這樣的話。

鍾毓朝她走近幾步,直覺她不會傷及無辜。

走到離她四五步距離時才坐下來,語重心長道:

“我不知道你之前找的是哪科醫生問診的,但我是整形外科主治醫師,首醫大八年直博班畢業,從我的專業領域來說,你完全可以變正常變美,現在的醫學發展很快,整形外科也才剛剛興起,你不妨相信我,給我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重新活過的機會。”

姚黃雖然不懂醫學,但整形兩個字她是可以明白的,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

“你真的可以把我變漂亮?”

鍾毓笑著點頭,“不僅能把你變漂亮,還能比我還漂亮。”

以前的鐘毓不敢這麼自信,但現在的她有復生藤,強強聯合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姚黃的眼裡露出嚮往,沉醉幾秒後又覺得自己不可能那麼幸運,她滿是戒備的說道:

“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救這個人渣,所以你說再多我都不會信。”

話音落,她又毫不猶豫的給了金勇一刀。

鍾毓見過比這更血腥的場面,她絲毫沒有害怕,淡定的繼續說道:

“我可以先為你設計一張臉,根據你現有的臉型和五官輪廓,一個好的整形外科醫生是會塑造一張完美的臉龐的。”

她邊說邊從行李裡拿出素描本,看了她幾眼然後就在紙上畫出了她的臉部輪廓。

“你喜歡什麼樣的五官?可以按照你的喜好來設定哦,具體操刀還得看你的實際情況。”

姚黃有些回不過神,但她太渴望能擁有一張新臉了,不自覺的順著鍾毓的思路走。

“如果我是正常人,應該是長得像我媽媽的,她的眼睛大而有神,笑起來連睫毛都是彎的。”

說罷,她小心的從衣服口袋裡拿出媽媽的照片遞給鍾毓。

照片雖然有些年頭,但看的出來被儲存的很好,照片裡的女人確實很美,配地上那個人渣確實可惜了。

比照著照片的模樣,鍾毓細細描繪著,不一會兒一張美人圖躍然紙上。

她遞給姚黃,姚黃面有期待的接了過去。

紙上的是比她媽媽還要美的美人,五官有她媽媽的影子,卻要比她媽媽更精緻。

姚黃看的失了神,拿著紙捨不得鬆手。

過了半晌才聲音沙啞的開口問道:

“我真的可以變成這樣嗎?你騙我的話,我可是會殺你的。”

鍾毓聽到她這句話,不僅不怕反而還笑了,她自信的點頭。

“真人絕對比圖紙更好看,只是手術費需要不少錢,需要用到很多藥品和器械,這個我個人沒能力幫你免單的。”

姚黃踢了地上的金勇一腳,“他拿了我們姚家的東西,吐出來就夠我手術用的了。”

她是面部缺陷又不是腦子有病,姚黃手裡還握著老姚家的不少古董呢,那些可是連她媽都不知道的東西,金勇自然也就沒機會染指了。

既然不想死了,那金勇也就殺不得了。

看著地上跟死狗一樣的人,她不太確定的問道:

“我沒把他捅死應該做不了幾年牢吧?”

鍾毓實話實說,“你傷的都是不致命的地方,加上他自己惡行滿滿,你手上應該還有他的犯罪證據吧,你可以找個律師詢問。”

姚黃本就聰明一點就透,為這麼個東西搭上自己的後半輩子確實不值當,反正今天的氣也出夠了。

她隨手把刀一扔,乘務警見機行事一擁而上,立刻將手銬給姚黃拷上。

鍾毓看她狼狽心裡發堵,姚黃卻覺得沒所謂。

她抬頭笑著看向鍾毓,“我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鍾毓自通道:“你的臉就交給我吧,我要在海市的南山醫院工作,我叫鍾毓,你來了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姚黃笑的更加燦爛了,她彷彿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乘務警們押解著她下火車,她要被送到當地公安局看管,鍾毓應該還有機會見到她。

看著姚黃略顯輕快的背影,鍾毓知道接下來的人生,她會好好為自己活了。

另一邊,周琴正興高采烈的帶著兒子來接站呢,哪知火車剛到站,就響起了駭人的警報聲。

不一會兒現場就被警察封鎖起來,緊接著陸陸續續來了更多的警車和救護車。

他們這些接站的家屬全都被拘到一邊等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出站口。

也不知是誰說了句。

“裡面有歹徒拿刀挾制人質呢!聽說被害人都快成血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

這話周琴聽的臉都白了,她下意識的抓緊宋從春的手臂尋求支撐。

宋從春雖然腦子機靈,可他哪經歷過這陣仗,也嚇的心發慌。

捏緊他媽的手,不斷的安慰著她也安慰著自己。

“一定不是我姐,她是醫生,肯定是在裡面幫忙救人呢,媽你別擔心。”

周琴臉色蒼白嘴唇微抖,她是承受不住失去女兒的痛楚的。

對她來說,男人沒了可以再換。

鍾國強走了,只要她拉著女兒的手,依然可以生活的很好。

兒女就是她的命啊。

“對,你姐肯定不會有事的,咱們等著她出來。”

然而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他們只看到有警察往裡進,也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往裡跑,就是看不到人出來。

周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出站口,脖子抬酸了都不捨得動一下。

時間彷彿格外的漫長,此刻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不知等了多久,他們看到了警察押解著滿身是血的犯罪嫌疑人出來了。

他戴著黑色頭套,身上的衣服肥大,圍觀群眾看不出這兇手是男是女。

只見他戴著手銬上了警車,沒一會兒又有人抬著擔架上了救護車。

周琴踮著腳看,見那躺在擔架上的,是個跟他家老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這心總算是重新揣回肚裡了。

等他們一走,警察就開始疏散人群,出站口的乘客陸陸續續的都出來了。

宋從春年紀小,扭著身子直接鑽到了裡面,他姐一出來他就看見了。

使勁兒揮著手喊:

“姐,姐,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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