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嫣不以為意，“沒關係的，就算你們老師不說，那些記者總會問到的。”
蘇桃卻覺得心底一陣不安，緊張地握上了傅時起的手，“你現在把登陸密碼改了吧？”
“老李頭真是辦事不力，連學生的重要資訊都能丟，這算是教學事故了。”
傅時起還是依言拿起了平板，準備修改資訊，卻彈出了登陸異常被迫退出的提醒。
“怎麼回事？”蘇桃湊了過去，見他反覆試了好幾遍還是顯示登陸失敗時，心一緊。
“被盜號了？”顏芷嫣看見兩人的表情都凝重起來，也跟著緊張，“要不報警吧，這可不是小事。”
“後天就是填報時間了，來得及嗎？”蘇桃忙翻起通訊錄，“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聯絡教育局。”
“這種盜竊個人資訊的行為可是違法的，”儘管顏芷嫣也緊張，但還是穩住情緒安慰兩人，“就算被改了志願也沒關係，不是還有一次重新提交的機會麼？”
傅時起語調沉了下來，“要是兩次都被用了呢？”
氣氛陷入一瞬的安靜。
蘇桃焦急打著蘇玄的電話，後者卻在會議當中，手機設定成了靜音並沒有聽見。
顏芷嫣：“既然小玄暫時聯絡不上，我上網找找教育局的電話。”
傅時起撂下平板，往沙發上一癱，“現在是週六，不上班的。”
“要等到後天工作日處理，來不及的。”蘇桃已經猜到是誰的手筆，“他為了報復竟然用上這樣的手段。”
蘇玄剛結束會議，拿起手機就看見蘇桃打來的三個未接來電，立刻回撥。
“桃桃，出什麼事了？”
蘇桃急急說明：“傅時起的帳號被人盜了，會影響後天的志願填報，您能聯絡上教育局的人嗎？”
蘇玄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會找人聯絡的，你們別擔心。”
蘇玄辦事效率很快，不過半小時的間隙，就有教育局的人聯絡他們。
“您好，我是教育局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您反饋的問題我們已經收到，請提供一下考生的准考證號和身份證號。”
顏芷嫣完整報了一遍，對方效率很高，查詢完就回複道：“這邊的確發現了異地登入修改密碼的情況，已經為您重置。新的密碼已經傳送到您填寫的手機上，請注意查收。”
蘇桃匆忙去摸傅時起的口袋，情急之下沒有第一時間找到位置，被他按住手腕。
他輕咳一聲，嗓音微啞：“別亂摸，我自己來。”
她紅著臉收回手，“哦。”
傅時起開啟簡訊，確實收到了密碼重置的訊息。
“的確有。”
顏芷嫣鬆了口氣，感激地回覆工作人員：“謝謝，收到了。”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蘇桃追問：“可以查到修改資訊的人具體ip嗎？”
“稍等，這邊幫您查詢一下。”
一陣鍵盤敲打聲過後，傅時起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簡訊。
“已經傳送過去了。”
蘇桃沉聲問：“你們對於篡改其他考生資訊的行為，會怎麼處理？”
“輕者全城通報，重者移交警方處理，”工作人員禮貌回答，“不過及時處理後沒有造成志願被篡改的嚴重後果，大機率是前者的處理方式。”
蘇桃：“這種行為嚴重影響了公平公正的風氣，還希望貴局能重視。”
工作人員靜默了片刻，還是客氣回應：“好的，您的建議我會上報的。”
電話結束通話後，顏芷嫣才放下心來，“幸好小玄聯絡上了工作人員，真要等到工作日，阿時怕是沒有書讀了。”
“我找專業人士查一下這個ip。”蘇桃看拍下這一串數字發給蘇玄。
後者很快發了個地址給她：便民街24號，正是於一舟的住址。
傅時起拉住剛要起身的蘇桃，眼底納著涼意，“蘇蘇，別衝動，不如將計就計一回。”
*
於一舟成功改掉了傅時起的密碼以後，就如釋重負地關掉了手機，看向手邊那張被偷來的資訊表，冷笑：“呵，想填清北？門都沒有！”
等到填志願的當天，他準時開啟了考試網，輸入傅時起的資訊，卻在嘗試輸入自己改的密碼時，顯示密碼錯誤。
“怎麼回事？我明明確定當時改的密碼是這個啊？”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有個尖細的聲音說：“開門，查水錶。”
於一舟不耐煩地起身去開門，“住棚戶區就是麻煩，查水錶還得進門。”
在看見門口的兩人時，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一變，迅速關門。
但傅時起快他一步，抬腳就擋在門框上。
蘇桃往裡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螢幕還亮著，赫然是登陸介面。
她笑得人畜無害：“於同學，老班讓我來家訪，看看各位同學的志願填報情況。”
於一舟神色慌張，“不……不用了，我會填。”
蘇桃卻固執地推開門，質量不好的木門被用力一推，發出嘎吱鬆動的聲響，彷彿下一秒就要散架倒下。
於一舟想快她一步去拿手機，傅時起卻早就料到了他的動作，輕而易舉地就拽住了他的後衣領。
蘇桃故作驚訝地“咦”了一聲，“於同學怎麼在試圖登陸傅時起的帳號？”
她想起來什麼似的，“聽說前兩天有個人偷走了學生的資訊表，不會就是你吧？”
於一舟慶幸自己沒有把那張表光明正大地拿出來，心存僥倖地反駁：“沒有證據的事情，蘇桃同學可不要憑白汙衊人。”
蘇桃隨手拉開茶几下的抽屜，拿出那張表格，笑著問：“那這是什麼？”
於一舟沒想到她會直接就找到那張表，物證在前，他百口莫辯。
眼見他的表情灰了下來，蘇桃笑意更甚：“我已經問過教育局的工作人員了，盜竊考生資訊可是要全城通報的。恭喜你呀，要上新聞頭條了。”
於一舟一改往日的溫和，語氣幾乎是帶著懇求：“蘇桃，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求你別舉報我！”
她彎著眼睛：“可以啊，但是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被全城通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二是讓這個影片上傳校園論壇。”
蘇桃開啟之前拍攝的影片，笑得明媚：“你選哪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