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黎心中一陣苦澀。

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鼻尖一陣酸澀。

“師叔,我前些日子的確有過身孕,但……已經滑胎了。”

她也不知道,風師叔為什麼會診錯脈。

按理來說,幾位師叔和師伯的經驗遠比她要多。

花滿蹊的內心在尖叫,恨不得捂住風師叔的嘴,好讓她不要再繼續往下說了。

可惜事與願違。

風師叔驚愕地睜大了眼,“滑胎了?誰告訴你的!你的滑脈雖然非常微弱,但謝兗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呀!我們原本以為你是懷的月份尚小,原來竟是險些落胎了嗎?”

就算她的醫術比不上景仲,卻也不至於,連喜脈都診不出來吧?

趙師伯也是一頭霧水:“先前我們看出你有孕相,所以才叫你來把脈。這樣大的事情,你自己竟一點也不留心?”

謝清黎的臉上一片茫然。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指尖微顫,重新摸上了自己的手腕,仔細感受自己的脈象。

一息,兩息,三息。

清亮的眼眸中,逐漸浮現出不可置信。

是滑脈,果真有滑脈!

之前由於篤定自己的孩子已經沒了,所以她不敢診脈時便不曾上心。

卻未曾想,那細微的脈象,會給她一個如此大的驚喜!

謝清黎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回過頭,怔怔地看向花滿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師姐,是滑脈,我的孩子還在!”

她和蕭珩的孩子,竟然這樣命大!

回想起在萬杏堂的時候,自己險些喝下縮宮散,謝清黎就止不住的後怕。

她猛地抬眼,想將這個喜訊告訴蕭珩。

看到身後空空蕩蕩的一片,才想起來蕭珩不在醫仙谷。

失落的情緒,淺淺的冒出了頭。

如果蕭珩知道這個訊息,一定會開心吧。

花滿蹊咬咬唇,有一種將一切真相,都告訴師妹的衝動。

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她不敢探求,謝清黎究竟會如何選擇。

無論哪個結果,都太過沉重。

失去孩子是悲痛,失去性命是絕望。

她像個懦夫一樣,不敢面對可能會出現的走向。

許師叔板著一張臉,重重地哼了一聲。

“謝兗這人就是魯莽,連自己的閨女都照顧不好!清黎體內還有息筋散的存餘,滑脈的脈象才會如此微弱,他怎麼連餘毒都不清理掉!”

趙師伯也不滿地連連點頭。

對這個早年間叛出師門的師兄,他們一提起來就滿心複雜的情緒。

謝清黎生怕他們誤會,趕緊解釋。

“阿爹五年前舊疾復發,險些喪命。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時刻都要小心保養。是我自己太過大意了,不關阿爹的事。”

花滿蹊本就心虛,又見謝謝被無端牽連,也在一旁幫著說話。

“是啊是啊,謝師叔的模樣您是沒瞧見,整天躺著,連動一下都費勁!”

就差說謝兗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師叔和師伯們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

許師叔撇撇嘴,“過段時間待我去了京城,定然要好好看一看他的笑話!”

風師叔輕笑一聲,“你就嘴硬吧!天天嘮叨著,記掛他的也是你要看他笑話的還是你,什麼話都讓你說盡了。”

謝清黎激盪的情緒,好容易才平復下來。

聽著師叔們鬥嘴,也只覺得慶幸。

還好回了醫仙谷,不然真不知道要大意到什麼時候。

三人又叮囑了謝清黎好一陣子,這才放她們兩人離開。

回到住舍,花滿蹊邊洗漱,邊小心翼翼地試探。

“清黎,你要將這個好訊息,告訴蕭珩嗎?”

謝清黎一愣。

這個問題,在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想過了。

從情感上來說,蕭珩是孩子的父親,她不該隱瞞的。

但從理智上出發,謝清黎不想將這個訊息,透露給任何人。

她抿抿唇,輕輕搖頭。

“不了,就讓他以為,我們的孩子已經沒了吧。”

花滿蹊詫異不已,“為什麼?難道你對蕭珩,已經沒有一點感情了嗎?”

雖然這是師妹自己的決定,但她還是想不通。

謝清黎口中發苦,胸口傳來一陣窒息的感覺。

“師姐,我心裡還有他。可是萬杏堂襲殺,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只要我還在他身邊,我和孩子,還有阿爹跟師兄,就永遠都會有危險。”

如果蕭珩知道了孩子還在,以他的性格,定然不會放她離開。

花滿蹊深深嘆了口氣。

她知道謝清黎的擔憂,也能明白她的選擇。

“可是你的肚子漸漸大起來,蕭珩總會發現的呀!難道你打算,生下孩子之後在回京嗎?”

謝清黎恬然一笑,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你忘了?年後我們便要出發前往夏國,從夏國回來之後,我暫時不會回京。”

回醫仙谷也好,去其他的地方也罷。

她打算生下孩子後,帶回京城。

若蕭珩問起,隨便找個也能應付過去。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孩子再遇到意外。

花滿蹊張了張嘴,嗓音有點啞,“可如果你生產時,萬一有點什麼意外……”

都說婦人生產,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醫仙谷的名頭縱然大,可都是肉體凡胎,又不是真的神仙。

就連景仲,身為醫仙谷的谷主,在他手上死的最多的,就是產子的婦人。

謝清黎垂下眼眸,無聲苦笑。

“若是真有那一天,還得勞煩師姐,將我的孩子送回醫仙谷。”

在醫仙谷中,孩子會生活得很快樂。

高門貴胄雖然奢靡,也不過是一座金織的鳥籠。

謝清黎希望,孩子能見識更廣闊的天地,有一顆善良正直的心。

花滿蹊不知該說什麼好。

正在沉默間,房門突然被敲響。

開啟門,就見高嚴站在門口,手裡還提著兩桶熱水。

花滿蹊奇怪道:“你還不休息,跑來這裡做什麼?”

高嚴的視線越過她,落在謝清黎身上,“送些熱水,好讓夫人洗漱。”

哦了一聲,花滿蹊側過身,讓他進屋。

謝清黎坐在凳子上,失神地看著高嚴將熱水倒進盆中。

她覺得自己是瘋了。

怎麼看都覺得,高嚴的行為習慣和蕭珩那樣相似。

“高嚴,你跟了阿珩多長時間?”

高嚴手中不停,沉聲答道:“稟夫人,十五年了。”

謝清黎嗯了一聲,輕聲呢喃:“難怪你會同他這麼像。”

高嚴手指一緊。

“夫人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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