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菜品不斷上桌。

謝清黎趁著夾菜的動作,悄悄把自己的湯盅,和花滿蹊已經喝盡了的空盅換了位置。

其實少量的益母草,並不會影響到胎兒。

可這個孩子經歷了太多波折。

謝清黎不敢賭。

花滿蹊表情不變,共喝了兩碗益母草排骨湯。

撐了個水飽。

好在接下來的菜,沒有謝清黎不能吃的。

只是月份漸大了,胃口不怎麼好。

她本來飯量就小,一餐飯下來比鳥吃得還少。

回到郡邸之後。

蕭珩攔住了一位姓韓的老太醫。

“韓太醫,什麼人不宜食用寒涼之物,也不能服用益母草?”

他一直關注著謝清黎,自然發現了她一口湯都沒有喝過。

謝清黎自以為隱秘的動作,也壓根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韓太醫毫不思索地道:“寒涼之物許多胃腸弱的人都不宜食用,可這益母草能治瘡瘍腫毒、水腫尿少,若說不能服用的話……那便是懷胎的孕婦和女子癸水期間了。”

蕭珩眼瞳一緊。

孕婦?

這可能嗎?

三個月前,謝清黎才落胎流產。

那浸溼了床褥的鮮血,還有謝兗和謝清黎的反應,不可能作假。

若謝清黎真的有孕……

只有一種可能。

她再次懷孕了。

蕭珩猛地握緊拳頭,閉上眼睛,用力壓下這個猜想。

他猛地站起身,開啟門出去。

謝清黎正在看書,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她想了想,還是披上了披風,遮住自己隆起的小腹,才起身開門。

門口站著的,正是目光灼灼的蕭珩。

謝清黎愣了一下,側身道:“進來吧。”

蕭珩凝視她片刻,邁步進去。

謝清黎本想給他倒茶,卻被蕭珩喊住。

“不用麻煩了。”

謝清黎輕輕點頭,回身看他,“一天比試一科,四天之後就結束了,到時是不是就能拿到千年龍涎香了?”

蕭珩嗯了一聲,“我問過昭恆長公主了,今年的獎賞裡,確實有千年龍涎香。”

謝清黎放下心來,展顏一笑:“那就好。”

話說完,屋內陷入一片寂靜。

謝清黎咬著唇,手指攥住披風的開襟。

舌根有點苦澀。

從前恨不得日日都能相伴身旁的人,也會走到相對無言的地步。

何嘗不是一種諷刺呢。

過了一會兒,謝清黎輕聲開口:“你……”

蕭珩也同時出聲:“你……”

話一出口,兩人都停住。

謝清黎心頭一陣悸動,柔聲道:“你先說。”

蕭珩喉頭微動,聲音發緊,“上午見你似乎身體不適,可是癸水來了?”

謝清黎一怔,不自在地別開眼。

她都懷孕五個月了,哪裡來的癸水?

可只要是做賊,就會心虛。

她生怕蕭珩會聯想到什麼,矢口否認。

“不是,我的癸水半月前就淨了。興許是思考時間長了,才會暈眩。”

蕭珩的眼底翻起洶湧的浪潮。

作為謝清黎曾經的枕邊人,蕭珩對她再瞭解不過了。

不敢與他對視的眼眸,顫抖的長睫,緊張的表情。

都說明她在說謊。

謝清黎愛乾淨,身上來癸水的時候,必定要日日清洗。

半個月前,他們還在來夏國的路上。

那幾日謝清黎並沒有要過太多熱水沐浴。

最不可能的猜測,逐漸被驗證了。

蕭珩的瞳孔裡,倒映著化為實質的冷意。

他冷聲道:“你方才想說什麼?”

謝清黎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蕭珩為何突然冷淡下來。

“你先前說夜裡難以入眠,需要我為你做一個安神的藥囊嗎?”

她給蕭珩做了的。

只是那天以為他把胭脂送給了昭恆長公主,賭氣之下給了竺郗。

謝清黎想為他縫製一個不一樣的。

蕭珩唇角勾起一個譏誚的角度,“藥囊,和你給竺郗的那個一樣嗎?”

謝清黎低低地嗯了一聲,“你想要什麼顏色的?我不太會繡花,所以……”

“不必了,”蕭珩直接打斷,站起身來,“讓竺郗好好戴著吧。”

說完便轉身離去。

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均分的施捨,不要也罷。

謝清黎頹然地鬆開一直攥著披風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上一刻還關心她身體,下一刻就毫不留戀地離開。

蕭珩他……到底想做什麼?

第二天一早,眾人照例換上大殷官服,前往皇宮。

今天要比試的是醫科。

經過昨天的藥科奪籌,幾位太醫都信心大漲。

進宮門前,大使照例為大家鼓氣。

謝清黎昨夜沒睡好,頭隱隱作痛。

程續之見她萎靡,悄聲道:“師父別擔心,往常的奪榜比試都是比醫科,無非是找幾個病者來,讓大家開方定藥。”

謝清黎點點頭,目光卻不受控制地往蕭珩看去。

蕭珩神情依舊淡漠,氣質清冷,好似萬事萬物不會驚動他的心神。

謝清黎咬了咬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大使鼓舞完氣勢,眾人入宮門。

校場的棚子不變,眾人進入後,侍衛便放下了簾子。

花滿蹊看出謝清黎臉色有些發白,一顆心登時揪了起來。

“師妹,你不舒服嗎?”

謝清黎回過神來,搖搖頭,“昨夜沒睡好,不礙事的。”

“記得你昨天答應過我的事吧?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謝清黎展顏一笑,眼眸燦若星辰,“好,我記得了。”

兩炷香過後,鑼響一聲。

程續之解釋道:“這是病者入場了。”

太監尖細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病人入場,根據昨日得分,殷國太醫出棚看診——”

原來是按照得分決定順序。

程續之一喜,“這樣可真不錯,咱們第一個看診,能商量的時間就多了不少!”

謝清黎一站起身,眼前就一陣發黑。

她死死咬住唇,沒讓任何人察覺到異常。

校場外已經坐了一個婦人。

謝清黎緩步走過去,進行問診。

“夫人身體有何不適,能同我說說嗎?”

那婦人原本惶恐不安,見到是個姑娘,頓時安心了不少。

“大、大人,我今年三十有三,自有癸水起,就、就……”

說到這兒,一張臉已臊得通紅。

眼睛不斷地朝謝清黎身後的程續之等人看去,支支吾吾不肯說。

謝清黎瞭然,回頭讓程續之這些男人先避開。

婦人這才紅著眼,哽咽道:“我帶下粘稠發黑,還發臭,量極多,需日日用月經帶墊著。我漢子實在受不了,也將我給休了!”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隱婚頂流來自神界

卻月明

甲方大人的甜蜜報復

梨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