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比試延後
他這幾天都待在客棧裡，甚少出門。
因此奪榜之爭過了兩天，還不知道結果。
謝清黎恬然一笑，“藥科和醫科都是咱們大殷得分，昨日的針科是夏國贏了。”
洛太醫一拍手掌，連聲讚歎，“我就知道，有你出馬，今年的榜首必然要換人的。我記得你擅長針灸，針科為何輸給慎堯了？”
謝清黎將昨日發生的事，一一告知與他。
洛太醫聽完之後，低低嘆了一聲。
“無法，夏國畢竟有慎堯撐著，咱們大殷太醫署的底蘊，確實不如夏國。”
縱然謝清黎乃醫仙谷主的徒弟，但其他人拖後腿。
這場比試，她實在輸得冤枉。
蕭珩曲起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摳了一下。
“毒科比試在明日，清黎不會用毒，洛大人有什麼指點的？”
說起這個，洛太醫無奈。
“你父親號稱醫毒雙絕，一手醫毒雙術縱橫大殷，卻為何不教你配毒！這不是生生耽誤了你嗎？”
謝清黎垂眸，眼中滿是苦澀。
“阿爹身體不好，沒有心力顧我。”
後來謝兗的身體稍稍好了些，謝清黎也提過自己想學用毒。
但謝兗和景仲的態度一直，都說她不適合。
謝清黎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不適合了？
連花蒙也說，她天生就是煉蠱的材料。
現在想來，恐怕是和阿爹瞞著自己的那件事有關了。
現在再抱怨，也改不了事實。
洛太醫拿出紙筆，開始教謝清黎簡單的毒藥醫理。
謝清黎聽得認真，很快就忘了一切，專心默記。
蕭珩並沒走。
他看著謝清黎的臉色，面容的線條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直至天色徹底黑下來，洛太醫才停下。
他的嗓子有些啞了，低咳了兩聲。
“我只知道慎堯醫術相當厲害，卻沒聽說過他會用毒。你也別太緊張，興許他和你一樣，並不擅長毒術呢？”
謝清黎搖搖頭，輕嘆一聲。
“我不敢賭。毒科我必然是贏不了的，只盼著蠱科能再得一分了。”
這幾天她都在房中，看著花滿蹊臨時買回來的醫術。
盡力搜尋裡面關於毒理的記載。
但毒藥在醫書裡的記載，本來就少見。
只有零星的一些中毒後用藥的藥方。
就算是謝清黎，也不可能從中頓悟，瞬間通曉毒理。
蕭珩站起身，朝洛太醫頷首。
“天色晚了，我先帶清黎回去。”
洛太醫不知在思索什麼，過了一陣才點點頭。
“好，回頭有空了再聊。”
謝清黎原本還想再留一陣，見狀只能起身告辭。
出了門，蕭珩卻沒有往郡邸的方向走。
謝清黎拽住他的袖角詢問：“咱們不回去嗎？”
蕭珩睨了她一眼，“大半天都沒吃東西了，你要成仙？”
被他一提醒，謝清黎才感覺到餓。
跟著蕭珩一起，進了一家酒樓。
心裡裝著明天的比試，她著實沒什麼胃口。
蕭珩舀了一碗羹湯放在她面前，聲音柔和，“少吃些，別餓著肚子。”
謝清黎嗯了一聲，抬眼看他，“你最近……夜裡還休息不好嗎？”
蕭珩的瞳眸漆黑，視線從她紅潤的唇畔上掠過。
喉頭上下動了動，嗓音喑啞，“好多了。”
謝清黎安心了便不少。
她夾起一塊藕盒，朝蕭珩遞過去。
“別光看著我吃，你也動筷子呀！”
蕭珩直接握住她的手腕，稍稍抬高了些，含住了藕盒。
咀嚼了兩下，他低笑一聲，“好吃。”
謝清黎的臉龐驀地燒了起來。
蕭珩像是毫無察覺一般，朝馬蹄肉丸揚了揚下巴，“幫我夾那個。”
瞪了他一眼，謝清黎慌張別開眼睛，“你、你要吃自己夾。”
蕭珩勾唇，知道她臉皮薄，也不再為難她。
兩人吃完了飯，一同回到郡邸。
花滿蹊她們已經回來了。
竺郗在大堂內踱步，不知在想什麼。
花滿蹊見謝清黎回來了，嚯了一聲，滿臉調侃。
“你們二人要幽會，只管說一聲便是了，還用故意避開我們嗎？”
謝清黎本想解釋，但涉及到洛太醫，又不知該怎麼說。
蕭珩淡淡看了花滿蹊一眼，“聒噪。”
話雖這麼說，但謝清黎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愉悅。
她疑惑地看向蕭珩，又見他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竺郗眼神複雜，默默地看著謝清黎和蕭珩並肩而立的身影。
正要上樓，竺郗突然喊住她。
“方才昭恆長公主來過，告訴我們毒科比試延後兩天。”
謝清黎一怔，“延後兩天？”
怎會這麼突然？
竺郗嗯了一聲，“奪榜之爭第一次加入毒科比試，似乎是準備不夠充分，所以延後兩日。這兩天你可以稍稍歇一歇了。”
她把自己逼得這麼緊，竺郗都看在眼裡。
他有些心疼。
謝清黎點點頭，恬然一笑，“我曉得了，多謝世子關心。”
不論怎麼說，能多兩天做準備，對她而言是好事。
不知是不是因為能稍稍喘口氣，晚上謝清黎反而睡不著。
輾轉反側，又怕吵醒花滿蹊。
她乾脆爬起來，悄悄出了房門，登上樓頂。
夏國的房屋，與大殷不同。
房頂通常做成平的，家家戶戶都會擺上竹椅藤桌，用來納涼吃茶。
謝清黎上了樓頂，才發現有一道人影坐在竹椅上。
月華落下，薄紗般覆蓋住竺郗的面容。
這一剎那，謝清黎竟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孤寂落寞的氣息。
聽到開門聲，竺郗偏頭看過來，見是謝清黎，有瞬間的錯愕。
“清黎？你……你怎麼上來了？”
謝清黎原本想悄悄離開。
眼下再走，倒像在刻意躲避他似的。
她走過去，輕聲道：“我睡不著，上來透透氣。世子怎麼還沒休息？”
竺郗將倒扣在藤桌上的竹椅搬下來，放在謝清黎腳邊。
“我也睡不著，這大概就是心有靈犀吧。”
謝清黎抿抿唇，拉著披風坐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氣氛靜謐平和。
謝清黎這幾天的緊張和焦慮，似乎都在此時被撫平了。
“你和蕭珩，誤會解開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竺郗突然開口。
謝清黎抬起眼簾，看向他。
竺郗臉上的表情平靜，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想到花滿蹊說的話，謝清黎咬了咬唇。
“我和蕭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