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眸色微凝,冷硬的下頜,叫囂著死一般的沉寂。

“為什麼會這麼問,你依然想跟我和離?”

今天來為謝清黎慶賀的人,都是蕭珩認識的。

他想不到,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又動了這樣的心思。

難道是她的那個大師兄?

連蕭珩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心裡陡然生出凜凜殺意。

謝清黎輕輕搖頭,抬起清潤明亮的眼眸,忐忑地開口。

“年初的時候,你說陸若檀要回京了,所以要跟我和離。那,現在呢?”

陸若檀做了那麼多的惡事,他還會因為陸若檀,而離開她嗎?

蕭珩的理智驟然回籠,翻騰呼嘯的磅礴殺氣,被謝清黎的一句話,悄無聲息地撫平了。

“清黎,在我身邊,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開醫館也好,出堂坐診也好,我都會支援你。全看你是否願意,做我的夫人。”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難以言喻的蠱惑,勾得謝清黎耳朵發癢。

當年嫁給他,謝清黎是迫於無奈。

現在,蕭珩給她選擇的權利。

只要她不離開,那他就再也不會鬆手。

所以的阻礙,他都可以一一破除。

神擋殺神,佛擋斬佛!

謝清黎心中湧動著滿滿的溫情,用力撲進蕭珩懷中。

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她的選擇到底是什麼。

蕭珩緊緊擁著懷中的嬌軟女子,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

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放她離開了。

謝清黎忍住激盪的心情,用顫抖的聲音,對他說:“我這個人,一點都不大度,心眼也小得很。要是以後,再有第二個陸若檀,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蕭珩笑得胸膛震動,眸中有流光暗動。

“會不會有第二個陸若檀,我倒是不知道。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謝清黎了。”

能讓他放棄所有謀劃,只想把人留在身邊的,全天下也只有一個她。

三天後,景仲收拾好了行囊,要離開了。

謝清黎紅著眼眶,依依不捨地扯著景仲身上的破布條,怎麼都不肯鬆手。

“師父,再多待幾天不行嗎?”

景仲呵呵一笑,拍了拍謝清黎的頭,“再耽擱不得了,泗城半個月前地龍翻身,死傷無處,你許師叔飛鴿傳信,昨天才到我手上,說他忙不過來。”

謝清黎一愣,隨即憂心地皺眉:“這麼嚴重?那我和師父一起去!”

景仲瞥她一眼:“這一去,可要耽誤不少時間,你捨得蕭珩?”

“我是醫仙谷弟子,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是我自小就銘記的底線。”

謝清黎答得毫不猶豫。

地龍動,房屋倒塌,山川崩毀,河流決堤。

許師叔既然傳信,說明事態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這件事,謝清黎責無旁貸。

景仲也不是拖沓的性子,當即便一拍手,同意了謝清黎同去的提議。

蕭珩去上朝了,還沒有回來。

謝清黎留下一封信,說明了自己要去泗城的事,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要出門。

高嚴不明所以地撓頭:“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兒?”

連包袱都提上了,該不會和主子吵架了吧?

謝清黎停下腳步,飛快地道:“我有事要離京一趟,這段時間,府裡就勞煩你多上些心了。”

生怕慢了一步,師父就丟下她,自己跑了。

若不是趕時間,她一定會等蕭珩回來,親自和他說清楚,再離開京城的。

高嚴茫然地呆在原地,回過神來,飛奔著朝宮門跑去。

糟了,夫人要跑了,主子怎麼還有心思上朝呢!

這得是吵了多大一架呀!

他就知道,陸若檀一來將軍府,準沒什麼好事!

鬼泣自然被景仲,一起薅著走了。

景仲年紀大了,謝清黎又是女子,車伕一職,順理成章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邊趕車,一邊大聲抱怨。

“早知道你們師徒二人不好惹,當時我就算毒發身亡,也不會讓陰二去綁個大夫,給我解毒!”

說的是那一次,他和陰二接了一單刺殺任務,卻不慎中了蛇毒的事。

陰二扮作車伕,把謝清黎從郡主府給綁走了。

景仲哼了一聲,雙手揣在袖子裡,像是在摸索著什麼。

“你要是後悔了,我現在就可以送你走。”

鬼泣縮了縮脖子,繼續嘟囔:“泗城有災,那也是朝廷該操心的事情。你們又不拿俸祿,幹什麼要攬下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謝清黎看了師父一眼,悠悠地說:“這個問題,我小的時候也問過師父。”

那個時候,師父說,醫仙谷既然受世人尊敬,得到了宣告,那就要對得起這份讚譽。

生於俗世,長在紅塵,既然選擇了醫道,就要時刻懷著悲天憫人的態度。

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手中的銀針,和這一身醫術。

鬼泣在喉嚨裡憋了半天,本想再說兩句嘲諷,可是話卡在嘴裡,怎麼都吐不出來。

泗城離京城有兩千裡,從官道走的話,怎麼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景仲乾脆拍板,讓鬼泣別走官道,抄最近的路,能省下將近十天的時間。

在第十九天的傍晚,三人終於趕到了泗城。

看到泗城的現狀,哪怕謝清黎提前做過心裡準白,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

泗城本就處在一片盆地之中,如今山體崩塌,掩埋了許多村落。

整座泗城,連帶著附近的好幾個鎮子,幾乎都變成了一片廢墟。

所有房屋都倒塌了,因為許多百姓都被壓在廢墟之下,整座泗城,到處都瀰漫著腐爛的惡臭。

活著的百姓,躺在廢墟之上,傷口潰爛,卻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

他們神情麻木,瘦骨嶙峋,一眼望去,人人眼中都是死一般的灰寂。

曾經的魚米之鄉,變成了人間煉獄。

街邊一個老漢,看到謝清黎的時候,拖著斷了的腿,艱難地爬過來。

“您是仙子嗎?長得這樣美,一定是仙子。救苦救難的天仙,求您給我一個痛快,讓我死了吧!”

謝清黎眼眶一熱。

他甚至不求神仙能救他的性命,只一心求死。

路邊躺著的幾個人,聽到了老漢的話,紛紛強撐著病軀,求神仙讓他們走得沒有痛苦。

房子沒了,家人沒了,連身體都落下了殘疾。

泗城的許多百姓,沒有任何求生的意志。

景仲板著一張臉,帶著謝清黎和鬼泣,穿過了大半座泗城,找到了城北的許臨。

許臨帶著兩名徒弟,在城北支起了一個帳子,日夜不停地熬煮湯藥,已經強撐了十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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