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黎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扭頭就走。

蕭珩卻嗤諷地眯眼,上下打量了陸若檀一遍,“清黎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這鴛鴦同心佩,指的自然是我和她。”

這下不僅是謝清黎,就連陸若檀都驚呆了,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過了片刻,陸若檀才像是做夢一般,不可置信地顫聲問:“珩哥哥,你說什麼?你明明答應過我,要迎我過門,娶我為妻的!”

蕭珩勾唇,目光涼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許下這個承諾的時間,是五年前。自你回京後,我便說過,會安頓好你的生活,讓你有所依託。”

陸若檀臉色煞白,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可是、可是你明明答應了老夫人,還有我舅母,會在三個月內……”

謝清黎恍然片刻,仔細回想當時蕭珩的話。

當時他面對祖母,和陸若檀的舅母馬氏的詰問,說的好像是……

“最多三個月,我便會安排好一切。”

安排好一切,難道指的不是說服晉國公,讓他同意兩人和離的事嗎?

這下,就連謝清黎都雲裡霧裡,不明白蕭珩究竟有什麼樣的打算了。

陸若檀紅了眼眶,惡狠狠地盯著謝清黎,歇斯底里地喊道:“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在珩哥哥面前說了什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什麼非要拆散我們!”

謝清黎為什麼命這麼大,為什麼幾次都能逃出生天,為什麼還不去死!

驚懼和憤怒匯聚成滔天的恨意,沖垮了陸若檀的理智。

蕭珩擋在謝清黎面前,周身凜冽氣息陡然散開。

“若檀,看在十年前,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我原諒你口不擇言。五年前陸家流放,我和大伯被北狄人偷襲,大伯身死,而我命懸一線,這一切都是天意,清黎是無辜的。”

如果五年前,他沒有重傷,或許會為了那一句諾言,一直等待陸若檀。

左右他也沒有心上人,就這樣順了祖母的意,跟陸若檀親上加親,也未嘗不可。

只是人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陸若檀再也待不下去了,雙手捂著臉,大叫著讓丫鬟趕緊帶她走。

等她離開後,前廳霎時間陷入一片寂靜。

謝清黎的腦中塞滿了無數疑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一片沉默中,蕭珩轉身,將鴛鴦同心佩中的鴦佩,系在了謝清黎的腰間。

“鴛鴦白首,永結同心。陛下賞賜的東西里,也就這一件,還有點用。”

謝清黎咬咬唇,從他手上拿起那塊鴛佩,有樣學樣,也系在了蕭珩的腰間。

“你……你當初為何要以陸若檀回京為由,同我提出和離?”

千言萬語,最終還是化作了這一個問題。

蕭珩眸光沉沉地望著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耳垂,唇間溢位一絲輕嘆。

“清黎,我想讓你快樂。”

被困在晉國公府五年,被迫和她大師兄分離,蕭珩以為,她是不快樂的。

所以正好藉著陸若檀回京的理由,乾脆放她自由。

謝清黎抬頭,清亮的眼眸裡,滿是疑惑,“可是嫁給你,我沒有不開心啊。”

看著她的眼睛,蕭珩的喉結一緊,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好似藤蔓一般,在心底裡肆意生長,緊緊收縮著,叫他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你……”

他本來想問,那她的大師兄怎麼辦?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是將她撈進懷裡,閉上眼,靜靜感受著懷裡柔軟的人。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陸若檀哭著回到晉國公府,當下就去找了老夫人,傷心欲絕地說了在將軍府裡發生的事。

老夫人怒不可遏,帶了朱嬤嬤,就坐上馬車,一起來到了將軍府。

陸若檀回到自己的房中,她身後的丫鬟才平淡地開口。

“是你當初承諾過,一定會嫁給蕭珩,幫三皇子取得西北邊境的佈防圖,殿下才會幫你們陸家求情翻案的。陸小姐好大的膽子,連殿下都敢欺瞞!”

陸若檀頓時慌了,一把拉住丫鬟的衣袖,苦苦懇求:“我沒有騙三皇子,我及笄那年,珩哥哥真的答應過我,會娶我的!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改變他的心意,求殿下再信我一次!”

丫鬟抽回自己的手,冷笑一聲:“你最好不好耍花樣。太子之位還空缺著,要是誤了殿下的大事,陸家怎麼翻案的,殿下就能讓你們怎麼落回去。”

陸若檀垂下眼眸,掩去眼裡的陰狠。

另一邊,老夫人面色沉沉地被請進將軍府,自顧自坐到了主位上,對立在廳中的蕭珩怒聲斥罵。

“你當真是翅膀硬了,一點都不顧及國公府的處境了嗎?蕭家被陛下忌憚,你以為靠你的本事,就能打消陛下的猜疑,就能庇護得了晉國公府了!”

蕭珩神色不變,薄唇微抿,聲音喜怒不辯:“祖母認為,和陸家聯姻,陛下就不再猜疑,蕭家有不臣之心了嗎?”

“便是猜疑,在朝堂中有若檀的母族助力,你也不必走得如此辛苦!你現今官居二品,受封大將軍之職,卻連西南那股不成氣候的叛軍,都要你親自帶兵剿滅,難道朝中再無武將了?還不正是說明了陛下的忌憚!”

蕭珩勾起一抹無謂的笑意,“陛下忌憚我,卻還是不得不用我。我十五歲進西北邊境軍,至今已有十一年,軍功十二轉,靠的可不是陸家人。”

老夫人氣了個仰倒,指著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你若是當真,寧願要謝清黎那個毫無用處的女人,也不肯和娶若檀進門,那祖母也沒什麼盼頭了,一頭碰死在你門前,總好過眼睜睜看著蕭家滿門,落得個和陸家一樣的下場!”

她這話說得決絕,帶著一股絕無迴旋的決絕,定定地盯著蕭珩,等他的回答。

謝清黎立在門外,如凝脂般的膚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覺得自己心,像是在波濤裡,隨著海浪沉浮,渾身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這五年,她什麼都沒有做錯過,可她的出身,她在朝堂上對蕭珩毫無助力,這就是最大的原罪。

若是老夫人真的在將軍府門口出事,都不必陛下猜疑忌憚,全天下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沒蕭珩,讓他一敗塗地了。

她深吸一口氣,鎮定地為自己打氣,走進了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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