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分開一條路,從中走出一位身著絳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看著大約五六十歲。

他冷哼一聲:“我回春堂的本事,又豈是你一個……”

話說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嚨裡。

謝清黎和陶幼沅,在看清來人的瞬間,都愣住了。

不是施太醫還能是誰?

施太醫跟著太醫團隊,一同前往梁州治疫,還曾經質疑過謝清黎開出的藥方。

後來是蕭珩一力支援,率先試藥,才堵住了他的懷疑。

故人再見,謝清黎倒是有些驚訝,施太醫就只剩下一臉尷尬了。

夥計著急忙慌地跑回去,就是為了請他來評理。

誰能想到,人面瘡連他都束手無策,卻又被謝清黎給治好了。

這個女子,就像是上天專門派來克他的!

回春堂的老大夫見他愣在原地,咳了一聲,羞愧地低下頭。

“是我無能,還要勞累東家跑一趟。”

施太醫比他還要羞愧,一張老臉憋得通紅,訥訥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清黎先回過神,朝施太醫恬靜一笑:“原來是施太醫,又見面了。”

施太醫訕訕地說:“原、原來和回春堂打賭的,是小友你啊。”

周圍的百姓見他們二人像是認識,止不住地追根問底。

施太醫聽著這些竊竊私語,朝謝清黎拱了拱手,“既然是小友,那就好辦了,可否借一步說話?”

謝清黎和顧沉淵對視了一眼,知道他是想息事寧人,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笑意。

立了賭約又想反悔,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

施太醫滿頭都是汗,和謝清黎走到一旁,窘迫地說:“我不知道萬杏堂是小友家的醫館,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回春堂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萬萬不能敗在我的手中。”

“施太醫是想廢除賭約?可那天,您家的夥計和大夫,當街輕視我,也不是我逼迫他們與我對賭的。”

施太醫擦了擦額頭,賠笑道:“是,這件事是我們理虧。這樣吧,為了賠罪,我願意贈你一付家裡收藏數十年的藥材,這藥材已有八百年的年份,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謝清黎沉思片刻,點頭答應了。

那天她和回春堂的打賭,想必在這一個月裡,已經傳得差不多了,人人都會想知道結果。

就算回春堂不昭告全京城,他們也會四處打聽的。

而八百年的藥材可不是那麼容易能尋到的,這個交易,謝清黎不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回春堂的夥計就捧著一個木盒,把施太醫答應的藥材送來了。

謝清黎看著木盒的份上,把施太醫請進了萬杏堂。

圍觀的百姓見沒有熱鬧可看,也都失望地散開了。

施太醫一進門,就看到了躺在搖椅上的謝兗。

他皺著眉思索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麼。

慎重地開啟木盒,施太醫肉痛地說:“這是龍涎香,能活血,益精髓,助陽道,通利血脈。八百年份的龍涎香可是可遇不可求,在小友的手上,也算物盡其用。”

龍涎香?

五年前,謝清黎就是為了五百年的龍涎香,遍尋不得之下,只能嫁給蕭珩。

眼下,竟然有一塊八百年份的在面前。

一時間,謝清黎和顧沉淵的神色都有點複雜。

“這龍涎香……要是早五年出現,就好了。”顧沉淵沉默許久,長長地嘆了一聲。

謝清黎垂眸,無奈地說:“算了,這就是天命吧。能多一副龍涎香也好,阿爹的舊疾,也能用得上,以後總不會再求助無門。”

謝兗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走到了他們身後,看了木盒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年效確實夠久,勉強能用。”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施太醫一定會面紅耳赤地和人拼命。

可他只是偷偷覷了謝兗許久,忽然猛地睜大了眼,驚叫出聲:“是你,你是謝兗!”

謝兗掀了掀眼皮,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怎麼,我欠你錢了?”

顧沉淵已經笑眯眯地拉著謝清黎,躲到一旁觀望了。

施太醫被唾沫嗆了個半死,劇烈咳嗽了好一會兒,“謝兗……我早就該想到,小友也姓謝,又能解梁州瘟疫。也只有你閻羅妙手,才能養出這樣的女兒!”

謝清黎撓了撓臉頰,覺得這個稱呼有點耳熟。

對了!

程續之當初來找她拜師的時候曾經提過,他這麼多年來,只輸給過一位醫毒雙術冠絕古今的閻羅妙手。

說的原來就是阿爹啊。

謝兗又躺回了搖椅上,慢悠悠地搖晃起來:“閣下認錯了,我是萬杏堂的掌櫃,一個無名大夫罷了,不是什麼閻羅妙手。”

施太醫恨恨地衝到他面前,恨不得把謝兗揪起來。

“你還不承認?‘一毒見閻羅,一醫殺無常’,說的就是你醫毒雙絕之術!你當年放著統領太醫署的太醫令之職不做,就躲在京城裡虛度年華?你是什麼妙手,你就是閻羅!”

他說得痛心疾首,謝兗四兩撥千斤,無論如何就是不承認,一來一回吵得謝清黎頭疼。

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只要是阿爹的選擇,那她就不會多問。

只要阿爹開心就好。

她將千恩萬謝的陳婆婆送出門,拎著龍涎香,和陶幼沅往將軍府走。

陶幼沅一路都沉默著,謝清黎有些擔心地問:“怎麼不說話,你沒事吧?”

陶幼沅忐忑抬頭:“清黎姐,你之前說,如果我想學醫,可以跟著你父親學習,現在還作數嗎?”

“這有什麼不作數的,我已經問過阿爹的意思了,他沒有反對啊。”

陶幼沅救過謝清黎的命,就是看在這份人情上,謝兗也不會不同意的。

“可是……可是你父親那麼厲害……”

原先她只當謝清黎和謝兗是民間高手,可是剛才聽了施太醫的話,陶幼沅才知道,謝兗究竟有多厲害。

這樣厲害的人,真的願意教她嗎?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了。

謝清黎總算明白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出聲,安慰了她好一陣,才打消了陶幼沅的疑慮。

回到將軍府,謝清黎就馬不停蹄地開始默寫醫經。

陶幼沅在醫術上毫無根基,要從頭開始學,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謝清黎儘量將醫經,註釋得通俗易懂,好讓她能快速上手,還要結合病案病例,忙起來就忘了時辰。

夜半的時候,蕭珩來到偏房,看著還亮著的燭光,知道她還沒睡。

推開門,就看到謝清黎伏案執筆,入神地寫著東西。

連他走到身邊了,她都沒發現。

認真的模樣,和胸有成竹的神態,襯得她充滿了神性。

一如她這個人一樣,嫻靜安穩,淡然自若。

就這樣不知道站了多久,定定地看著她。

謝清黎終於寫完了,放下筆,活動著酸累的手腕。

手腕突然被蕭珩握住。

她抬頭,看到蕭珩輕輕揉捏著她的手腕,不由得放鬆下來,“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喊我?”

蕭珩捏了捏她的臉,“你可真是個大忙人,我想看你一眼,只能等到夜深人靜。真想打一座金鳥籠,把你關起來,誰都不許見。”

謝清黎莞爾:“好啊,那一定要在鳥籠裡多放些醫書,不然我會被悶死的。”

蕭珩悶笑:“別人都要管吃管喝,就我們小清黎好養活,幾本醫術就能打發了。”

大手一路順著她的手腕,撫上了她的肩頭,溫熱的指腹貼上她的耳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撩得謝清黎心尖發顫。

“夜、夜深了,我要去沐浴休息了。”

蕭珩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黑沉沉的眼眸不知醞釀著什麼壞主意。

“沐浴?一起吧。”

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謝清黎抗議的聲音,留下一路悶悶的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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