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拉過謝清黎的手,包在掌心中細細摩挲。

半晌過後,才沉聲道:“去京兆府衙門。”

高嚴不明所以,又不敢細問,只得驅趕馬車行駛。

這段路不長,可在謝清黎看來,卻好似轉瞬之間便到了。

馬車停下。

她起身就要下去。

蕭珩握住她的手不肯放。

“清黎,你想住在萬杏堂,我可以重新在附近買間宅子。”

這句話說得莫名。

但謝清黎聽懂了。

每一個字,都在挽留她。

到了京兆府衙門門口,謝清黎反而平靜下來。

她搖搖頭,“不必了。阿珩,我們好聚好散吧。”

蕭珩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

終於放開了她的手。

兩人並肩而行,一同進了京兆府衙門。

京兆府尹正在處理公務,被師爺緊急喊來了公堂。

他看著面色沉沉的蕭珩,還以為是來追究上次陸若檀逃脫的事,不由得心中一緊。

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大將軍有什麼吩咐?”

蕭珩沒有出聲。

謝清黎嫻靜地道:“我們夫妻二人要和離,勞煩大人為我們過籍驗書。”

京兆府尹猛地睜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般地朝蕭珩看去。

以往清風朗月的男子,眉間陰沉沉的,沒有一絲正派氣息。

蕭珩淡淡抬眼,掃了京兆府尹一眼。

嚇得京兆府尹一個激靈,趕緊收斂神色。

“這……這倒是不麻煩。有和離書嗎?沒有的話需要現寫。”

謝清黎從懷中掏出和離書,遞給京兆府尹。

驗證無誤後,京兆府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確認無誤的話,二位請稍等,待我取來文書,你們在籍冊上簽名畫押便可。”

原本讓師爺去辦就行了。

但京兆府尹硬是找了個藉口,趕緊去了庫房。

逃離了蕭珩這個活閻王。

謝清黎點點頭。

氣氛很是沉悶壓抑。

謝清黎輕輕拉了拉蕭珩的手。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情形嗎?”

蕭珩反手握住她的手,一絲黯淡一閃而過。

“記得。那時我們也是來和離,但京兆府尹不在。”

這一次,他不該在的時候偏偏又在衙門裡。

謝清黎輕嘆一聲,“是啊,命中註定的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她和蕭珩註定要分離的,有幸能躲掉第一次,但總歸是避不開第二次。

蕭珩的手收緊了許多。

彷彿只要牢牢攥住她,謝清黎就不會離開。

不多時,京兆府尹捧著籍冊和文書回來了。

“兩位在籍冊上簽字畫押便可。”

謝清黎接過籍冊,在空白的地方寫下自己的名字。

又在名字上方,蘸了印泥,按下手印。

做完這一切,將籍冊推到蕭珩面前。

蕭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毛筆,在她的名字旁,寫下鋒銳大氣的兩個字。

手指蘸了印泥,懸在名字上方。

半晌都沒有動。

京兆府尹催又不敢催,尷尬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謝清黎無奈地按住蕭珩的手背。

往下一壓,畫押完成。

京兆府尹一刻都不敢耽誤,將早已準備好的文書分別遞給兩人。

“兩位業已和離,今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此文書還需收好,日後婚嫁過籍,還得有此憑證。”

蕭珩眸光一寒,“日後婚嫁?你很希望我們以後各不相干?”

京兆府尹的身形僵住。

謝清黎趕緊打斷:“多謝大人,我們省得了。”

說罷便拉著蕭珩的手,趕緊往外走。

出了門,才嗔怪地瞪他一眼:“他只是例行公事,你為難他做什麼?”

蕭珩板著臉,冷哼一聲,“那張嘴不會說話,難怪只能當一個京兆府尹。”

謝清黎失笑。

笑過之後,又有些寂涼。

從今天起,她和蕭珩就不再是夫妻了。

想到京兆府尹方才說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心中就一陣刺痛。

不強烈,卻很綿長。

勉強地笑了笑,她側頭望向蕭珩。

“得麻煩你送我回一趟將軍府,收拾行李。”

蕭珩眸色深沉,“也不必急於一時,日後回來住,能方便些。”

謝清黎淡笑:“不了,我還是覺得,外面的空氣更輕鬆些。”

蕭珩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縮。

沒再說什麼,讓高嚴駕車回了將軍府。

這回比起上一次在晉國公府的時候,要收拾的東西多了不少。

有南星和年兒幫忙,謝清黎沒怎麼動手。

她收拾著書架上的醫書,目光突然一頓。

書架上放著一個木盒。

裡面是在簪寶閣裡,給孩子買的長命鎖和小首飾。

想了想,還是把這個木盒拿下來,一起放進箱子裡。

就算是,最後的一點念想吧。

這個孩子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謝清黎想保留下這唯一的一個,孩子曾經來過的痕跡。

不知不覺,淚溼面龐。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謝清黎不著痕跡地擦乾眼淚,回過頭。

蕭珩的視線從她泛紅的眼眶掠過,微微蹙眉。

“你和陶幼沅的東西,南星和年兒都收好了。”

謝清黎點點頭,“好,那我就……走了。”

蕭珩突然上前,把她鎖進懷中。

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把她留下來。

他用盡全力,才壓下那股衝動。

過了許久許久。

謝清黎深吸一口氣,從他懷中掙出來。

“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蕭珩揉了揉她的耳垂,“你不在,我好不了。”

謝清黎垂眸,硬下心腸,“都會好起來的,你我都是。”

“小沒良心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兩人坐上馬車,身後跟了兩輛裝滿了箱子的馬車。

一片黑暗中。

陸若檀猛地睜開眼。

她想起自己最後的意識,是進房的時候被人打暈。

眼下不知身在何處,黑得沒有一絲光亮。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四處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大致清楚環境。

她應該是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房間內,陰暗潮溼。

像是一個地牢。

空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只有一扇鐵門,從外面被鎖住了。

陸若檀用力拉了幾下,鐵門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遠處響起,並逐漸逼近。

陸若檀慌亂不已,心慌地後退兩步,將自己縮排牆角。

“吱呀——”

鐵門開啟的聲音,在密室中顯得分外刺耳。

陸若檀死死盯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渾身抖如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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