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灰塵散的差不多了，胖子摘下口罩，對鼎羽說：
“咱這算是又白忙活了？”
鼎羽嘆了口氣，走到胖子旁邊跟他並排靠在鋼架邊上坐下，鬱悶的說道：
“那你說怎麼著？回頭跟海叔要點兒工錢去？”
“119，119，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從胖子手裡搶過手電筒四處亂照，連身後的鋼架子都沒放過。當手電光掃過兩側不到1米高的牆體的時候，發現灰黑色的牆體上似乎有一抹紅色。鼎羽把胖子拽了起來，走近了觀察，越往邊上走頂子越低，到了牆邊上的時候只剩下不足一米的高度了。
倆人幾乎是半蹲著挪過去的，好容易來到牆邊上才看清楚，那一抹紅色應該是寫在外牆上的一個數字。冷庫建好以後，數字被遮擋住了大部分，就留下上邊的一條紅邊。牆上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數字，每個數字對應著一根鋼樑，看樣子是當時建設冷庫的時候，外牆承重鋼樑的編號。
結合前後露出來的部分數字，對比研究了許久鼎羽才確定看到的這個不是單純的數字，而是字母加數字組合，兩人最先看到的那抹紅色是“A20”。
這時候鼎羽突然半蹲著沿著牆向前挪去，一邊挪動一邊拿手電四處照著承重鋼樑，嘴裡嘟噥著什麼。
鼎羽的突然行動可把胖子嚇得夠嗆，慌忙也跟著往前挪去。一直到冷庫的山牆根，也就是他們爬進來的氣窗所在的那堵牆之後，鼎羽停了下來。換了個方向沿著牆接著走，隨著房頂越來越高，人也就能直起身來了。
胖子連滾帶爬的好容易追上鼎羽，一巴掌拍在鼎羽後腦勺上，“噗”一下冒起一股灰塵，嗆的祁胖子一邊咳嗽一邊怒氣衝衝的罵道：
“你踏馬能跑的再快點不？烏漆嘛黑的就把我扔後面自己跑了，嚇得我以為你中邪了。”
“沒看出來啊，你丫個頭沒我高，刺溜刺溜的留著牆根兒還竄的挺快，屬老鼠的吧！”
“受啥刺激了？給爺說說，看看爺能治得了你這病不？”
鼎羽真的跟中邪了一樣，嘴裡嘟噥著好像在數數。也沒在意胖子的舉動，兩眼放光的拉著胖子坐在爬進來的氣視窗，說道：
“我大概知道119是什麼意思了，咱這冷庫是個長方形是吧？”
“別廢話，傻子都知道的事兒就不用說了。”胖子不耐煩的回答。
“我剛才數了數，長的一邊一共有23根承重的工字鋼柱，短的一邊有11根承重鋼柱。也就是總共有253根承重鋼樑。編號是按照A01到A23，B01到B23……K01到K23這樣排列的。”
鼎羽邊說邊用手指藉著地面上厚厚的灰塵開始畫格子然後標上數字。
胖子跟鼎羽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不愛動腦，但是腦子也不笨。這時候他也明白了鼎羽的想法，接著鼎羽的話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119拆開了看就是1-19，如果A代表1的話，那就是A19，對不對？”
“是不是線索就在A19這根鋼柱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個人邊走邊數數，數到第一列第19個工字鋼支撐柱的時候停了下來。胖子舉起手電仔細觀察，鼎羽也掏出了手機開啟照明，圍著鋼柱開始研究。轉了兩圈以後，兩人都發現這個鋼柱上有一塊巴掌大的鋼板是焊上去的，周圍其他鋼柱則沒有異常。
祁胖子用手摳了摳，道：
“就這個玩意不太一樣，焊上去的，還挺結實。要不要想辦法搞下來？”
“我在這裡等著，你出去拿工具過來。”鼎羽表示贊同。
沒多一會兒，胖子回來了，左手拿著個鑿子，右手提著個錘子。看著胖子拿的這倆物件，鼎羽沒忍住差點笑出來。
“我勒個去，你就準備用這玩意把這塊敲下來？”
祁胖子還挺得意：“咋樣？哥們準備的工具趁手吧？”
“得，你流弊，那你就試試吧。”
說完鼎羽往後退了幾步，舉起手捂上耳朵。看著胖子拿著鑿子擺好位置，一錘子敲下去。“咣”的一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這一聲格外的刺耳，即使捂著耳朵，鼎羽還是被震得耳朵嗡嗡響。
一點防護都沒有的祁胖子倒黴，錘子鑿子直接掉到了地上，一隻手捂著耳朵，一隻手直甩，搖搖晃晃的嘴裡大罵道：
“X他大爺的，我的手唉，徹底麻了，沒知覺了。”
看見鼎羽躲在旁邊幸災樂禍的樣子，胖子火更大：
“你別踏馬躲旁邊看熱鬧了行不？哥們腦仁都震成糊糊了，趕緊的，過來搭把手。看在黨國的份兒上，扶兄弟一把成嗎？”
鼎羽連忙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祁胖子，讓他倚著柱子坐下，樂呵呵的說道：
“誰讓你上手那麼快的，哥們還沒來及說話，你就咣一錘子砸下去了。你也不想想，十幾米長的工字鋼，再加上這周圍一共二百多根引起的共鳴。你一錘子下去，絕逼比直接鑿永樂大鐘還過癮，我就問你爽不爽吧！”
“爽個雞毛，這一錘子差點直接把爺給幹廢了。不能用砸的，你說怎麼辦？”
“算了，還是我去準備工具吧，您老先窩在這裡喘口氣，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鼎羽就轉身出去準備工具了。這回鼎羽很聰明的拿了個角磨機回來，後面拖著一盤長長的電源線。來到跟前插上電源，準備就緒以後跟胖子說：
“你在我後面，給我照著點兒亮。”
隨著角磨機“吱吱吱”的聲音停下，“吧嗒”一聲，那塊焊上去的鋼板被磨去了四邊焊接的地方掉了下來。
祁胖子連忙過去撿起這塊鋼板，湊近手電筒的光亮翻看著。
可能是有些年頭了，這塊鋼板裡外都有一層鏽跡，胖子用手使勁兒蹭了蹭，說道：
“沒毛病，光溜溜一塊鐵板，估計又白折騰一場。”
鼎羽接過來以後，讓胖子拿穩手電筒湊到眼前仔細觀察，隨後脫掉手套，在鋼板裡側摩挲著，道：
“不對，這背面有東西，應該是刻痕，被鏽跡蓋住了，你帶著手套肯定感覺不出來。”
“東西找到了，先撤了吧，回家再研究。”
倆人收拾利索以後，把工具還給張大爺，打了聲招呼就開車準備撤退。張大爺把他們送到車邊上，道：
“你們兩個混小子，大半夜的在房頂上乒裡乓啷的折騰什麼呢？別把冷庫頂子給我踩漏了。”
祁胖子打了個馬虎眼，道：
“沒事兒，我倆就是發現冷庫頂上隔熱層有個地方裂了，才上去修補了一下。沒啥影響，您就放心吧。”
看著張大爺還要繼續說什麼的樣子，祁胖子趕緊一腳油門，竄出了冷庫的院子。從後視鏡裡看見張大爺搖搖頭回到了自己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