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六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鼎羽算是明白這老傢伙絕對是接了走水路的這批貨，而且還成功的弄出去了。
猶豫了一下，問道：“您的人面廣，訊息比較靈通，知道這批‘青銅器’來路麼？”
六爺指了指倉外平靜的海面道：“海撈貨。”
“以前專門有一夥幹這個的小卡拉米，前段時間讓官方給一鍋端了。有傳聞說是遇上海難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批貨就是從那幫傢伙的漏網之魚手裡流出來的，輾轉被倒騰到了緬甸。”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胖子一蹦三尺高，差點撞到船艙頂棚。
“哦？這事兒你們也有份？”這次輪到六爺驚訝了。
鼎羽按住蹦起來的胖子，擺擺手說道：“沒有，只是從官方的朋友口中聽說過。”
六爺聽了鼎羽欲蓋彌彰的解釋也不追問，而是伸了個懶腰道：
“不早了，我休息去了。”
“還想釣魚去船尾，船上的人你們上次見過，不用跟我客氣，明天送你們回去。”
六爺離開後，胖子又跑去吧檯拿了瓶酒出來，說道：
“我靠，真不地道，也不給安排點節目，把咱倆晾在這裡叫什麼事兒。”
目光掃過桌子上放著的那幾件古董，問鼎羽：“你說六爺真的肯出兩個小目標收這批貨？”
鼎羽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道：“可能麼？”
“你以為這條老海狼是吃素的？且不提這幾件東西值不值這價錢，就算真值這個價錢，你以為是咱們能拿到手的？”
“要不是咱們跟六爺打過交道，而且他跟我家老不靠譜還有點關係，一般人就這麼傻乎乎帶著貨跑過來，早讓他黑吃黑了。這會兒沒準屍體都已經沉海底了。”
“還好，從那老滑頭嘴裡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
“六爺說的能有譜麼？你不會真的認為是張家父子那幫人還有餘孽吧？！”
“咱們當時在島上可眼睜睜的看見那幫人的屍體了，張家父子也嗝屁在那‘仙島’上了。這會兒估計已經被‘水母菌’消化的差不多了。”
鼎羽眼睛盯著船艙上散發著柔和光芒的頂燈，腦子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
自已最開始接到李隊的求援，幾個人循著線索在張默的幫助下找到“仙島”，張家父子連帶船員被“孢子霧”感染，全部失陷在“仙島”上。
好容易從“島內”脫困，在藍洞裡打撈“蜃樓號”，發現確實被人捷足先登從“蜃樓號”上帶走了不少物件。
還包括最後被丁瑞銘確認過的最最重要的“秦王照骨鏡”。
自已為了“秦王照骨鏡”還特地跑了趟象山又見了六爺一面，結果除了張家父子那條船被未知買家買走的資訊，只得到了找不到任何資訊的NOVA實驗室這一條沒用的線索。
現在這些可能是出自“蜃樓號”上的物件終於現世了，這又說明什麼呢？
一直沒有線索的“秦王照骨鏡”會不會也在這批東西里？
可是根據李隊的描述和後來的調查，張家父子那波人都栽了，剩下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是老弱婦孺了。
難道除了張家父子還有其他的親友參與這件事情？
為什麼要把東西弄到緬甸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出手？是怕了國內的有關部門？還是另有隱情？
胖子見鼎羽一直沒動靜，沒話找話的問道：
“你說張家父子會不會還留下什麼後手？這父子倆自已嘎在仙島上，最開始打撈的一部分物件卻早就運走了？”
鼎羽理了理腦子裡的思路回答道：“我覺得不太可能，當時咱們推斷張家父子是受人之託去打撈‘蜃樓號’的。”
“如果買家早就運走了撈上來的物件，現在何必大費周章的把東西運到緬甸出手？”
“最近幾年緬北的局勢有多混亂你不知道？牛魔王去了那邊也得跪，當天就得打的丫主動下地耕田。”
“這些撈出來的‘青銅器’一旦要是出現在那邊，你說貨主能有好下場？”
“除非這個貨主早就跟那邊有關係，甚至本身就是那邊高層的‘一員’。”
“再說了，青銅器這種東西，在識貨人眼裡是寶貝，在不識貨的人眼裡，哪有白粉值錢？”
“白粉想出手全世界有的是倒騰這玩意的人上趕著接收。青銅器要出手還得找合適的買家。”
胖子鬱悶的嘀咕道：“次奧，那你說這事到底是怎麼個路數？”
“現在都不確定這批青銅器是不是‘蜃樓號’上打撈出來的。”
“咱就假定是蜃樓號上的東西，當時有關部門在海上把張家父子的船截獲的時候，除了被關起來的林峰，在船上什麼都沒發現。”
“六爺後來不是也證實了，那條船他倒手以後都拆成零件了，連張紙片都沒找到。”
“等等！”鼎羽的腦子忽然冒出一種可能。
在胖子好奇的眼神下，鼎羽在腦子裡重新將所有的已知線索梳理了一下，默默的唸叨著：
“如果是這樣，那也說得通……但要真的是這樣，恐怕李隊會大失所望……”
“次奧你大爺的！有屁大點聲放，沒聽說響屁不臭，臭屁不響麼！”胖子抄起個菸灰缸砸向鼎羽。
鼎羽的表情有點說不出的失望和鬱悶：
“在‘仙島’和‘蜃樓號’這件事情上，咱們都把王牌無間道選手‘林峰’給忽略了。”
“他咋了？”
“咱們當時在那關神經病的療養院見林峰的時候，如果他跟咱們說謊了呢？”
“不能吧？！林峰跟咱們交代的東西，跟咱們後來的經歷不是都對上號了麼？”
鼎羽掏出羅莉給重新搞來的電話，也不管白天黑夜，直接撥通了李隊的電話。
開口直言不諱的問道：
“最近你聯絡過林峰嗎？”
“林峰？”李隊顯然被鼎羽問的有點懵逼，愣神了幾秒鐘才想起鼎羽問的是誰。
“沒聯絡，再說我就是想聯絡他也聯絡不上啊！”
“按照我們系統內部的規定，這種無間道成員如果暴露了身份，一般都會另行保密安置的。”
“我不知道是怎麼安置他的，估計我的上級也不知道。”
“想知道必須透過更高層，而且還要有合適的理由。”
“他有問題？”
“從你知道有一批被截獲的‘青銅器’懷疑這批‘青銅器’是‘蜃樓號’上的東西，一直追查到跟六爺有關，你就沒懷疑過林峰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