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幹嘛要摸榮昭南的內褲,她又不是有病!!
寧媛晃晃腦袋,把奇怪的想法甩開,忍著嫌棄收了一百五十塊,決定一會去洗手。
圖哥這幫人他們明明看著就像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練攤的,可身上都是‘鉅款’。
她瞎胡謅了個一百塊的價格,也是按照現在的物價和市場估摸出來的。
這種好東西,再過個幾十年到了拍賣行,隨便幾百萬都有可能。
但現在這時候沒辦法,大家都窮,國內有市無價。
圖哥收了難得的好東西,直接收了攤兒就走了——他可不想太晚走人,被搶了東西。
沒熱鬧看,大中午休息的點兒,也沒啥主顧,其他攤主們都鳥獸散,回自己攤位上休息了。
柳阿叔看著她收起錢,眉心擰了擰,低聲道:“丫頭,你的錢要收好,今天早點回村裡去,現在治安沒錢兩年好。”
雖然紅袖章不怎麼管了,帶來了買賣交易的擴大方便,可治安也慢慢地有些亂。
收好了錢,寧媛看向柳阿叔,認真點頭:“謝謝阿叔提醒我,也謝謝你今天仗義執言。”
她看得出柳阿叔其實沒有一定想和圖哥爭那個碗,出聲是幫著她抬價格了。
柳阿叔看著她,笑了笑:“沒事兒,你要真想謝我,不如有機會介紹你爺爺給我認識,看他老人家還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寧媛一愣,忽然有點明白了——
原來人家阿叔幫她抬價格,是做人情在她這買人脈,衝著唐爺爺和夏阿婆去的!
寧媛大眼彎彎:“好的呀,我問問,可我也沒阿叔的聯絡方式啊。”
這年頭,只有公家和高幹子弟家裡才有電話。
柳阿叔擺擺手:“沒事兒,我年後也有幾個月都還會在這裡收貨。”
寧媛點點頭:“好的。”
下午的時候,她就換了攤位,尋個人多的地方,用便宜了兩成的價格,把自己剩下的山貨半賣半送的都出掉了。
不到四點,她直接收了東西,朝著柳阿叔擺擺手:“我走了。”
柳阿叔一愣:“你自己回?”
寧媛卻指了指不遠處推車過來的高大人影:“我有人接送。”
她早就在進城之後,先去找了陳辰,約定好下午四點來接她。
柳阿叔一看,對方那大高個子,眉眼間還有一股子豪橫氣。
他扯了扯嘴角:“難怪你個小丫頭敢一個人來出貴貨呢。”
他早年也是當過兵的,這些年被逼得背井離鄉走南闖北,一眼就看出來那大高個就是個手上見過血的厲害角色。
寧媛眉眼彎彎:“誰說不是呢,柳阿叔,這年頭開始搞經濟工作了,難免會有些見錢眼開,不講道義的強盜,我們都要小心點。”
柳阿叔眯了眯眼,這次是真的笑了:“小丫頭,你倒是個做生意的料子,機靈得很。”
寧媛擺擺手:“我走啦。”
說著,她輕快地朝著陳辰走過去,跳上他的車走了。
看著寧媛的背影遠去,幾個容貌兇狠的人過來湊到柳阿叔身邊:“阿叔,要不要跟著那鄉下丫頭過去,他們就兩個人。”
搶了錢,等報公安,他們都跑遠了。
柳阿叔拿了個水煙筒,吐出菸圈來。
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顯出一種與他憨厚形象不符的兇狠冷酷來:“你們幾個都不夠那小子幾下子收拾的。”
他們幹黑吃黑,也要看人下手的。
他們這幫人說是做舊貨古董,其實為了生存,可幹過不少事兒。
“行了,那丫頭雖然是個生手,倒像是天生吃生意這碗飯的,背後也有高人,我還想從她手裡收好東西,這次就賣個人情。”柳阿叔笑了笑。
那丫頭賣個貨,真是剛出窯的瓦盆——一套一套的。
一開始他還都中了她的障眼法,真以為她是個啥都不懂村裡賣山貨的丫頭。
老大都這麼說了,其他人都面面相覷,自然也就認了。
很少看見老大會這麼夸人,還是個小姑娘。
……
“小嫂子,你在市場裡,被好幾個人盯上了,那個柳阿叔怕不是什麼好人。”
陳辰一邊騎車,一邊冷不丁地道。
他一到市場,憑著偵察兵出身的敏銳就察覺到了有人盯著寧媛。
寧媛抱著籮筐,嘆了口氣:“我猜也是,不過他應該不會對我動手了。”
這年頭敢倒騰古董舊貨的哪有省油的燈?
做生意怎麼會隨便給人抬轎,要麼圖人脈,要麼圖錢——黑吃黑。
一百五十塊錢的交易,已經是舊貨市場裡最大的一筆交易了,訊息肯定早出去了。
在黑市有黑市的規矩,沒有人會在黑市動手,可不代表出門不會被搶。
這也是為啥她把陳辰叫來的緣故——榮昭南的老部下,身手絕對不會差。
不過現在柳阿叔看上她身後的唐老,又有陳辰坐鎮,大約是暫時不會對她動手了。
寧媛被冷風吹過小臉,捂住自己帶著的布包,卻覺得心情很好。
足足一百五十塊啊!以前至少要進城三趟才能賺到的錢,她一個上午就賺到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黑市裡認識了古董銷貨商,摸清楚了行情,算是初步入了門!
雖然挺危險的,可是做生意倒貨,哪裡有不危險的?
她再一次體會到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是什麼意思。
何況八十年代嚴打之前,治安會有好幾年的混亂時期。
但,她算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有一種開始冒險的興奮感。
陳辰唸叨著:“今天你遇到這事兒,我還是要跟隊長說一下。”
寧媛笑著隨意地點頭:“嗯。”
陳辰沉邊踩車邊忽然道:“小嫂子,我有件事兒,必須得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