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美玲捏滅了煙,看向安德森。

可卻透過他的臉,身為混血兒,而且混得很好的那種,他身材高大,面孔既有西方的深邃,也有東方的柔和,神似好萊塢明星尊龍。

當初挑助理的時候,她還很年輕,才到英國學法律,還對愛情有憧憬。

乍聞寧秉宇與女明星的緋聞,給他打電話鬧了兩場,他溫言細語安慰,如縱容幼妹,卻並未解釋緋聞。

電話剛掛,媽咪便來了電話,教她怎麼當一個豪門繼承人的“未婚妻”——安全和不懷孕的前提下,各玩各的。

她才明白,原來那個她從小就愛慕的男人,娶她不過為了對查家的承諾,為了家族。

憤怒之下,她乾脆讓人專門去英美頂尖知名高校裡按臉挑助理,開出年薪堪比華爾街高管。

然後就有了牛津畢業的安德森常伴左右。

她以為這樣可以氣到寧秉宇,誰知道他囑咐她上學要開心點。

她看著他身邊又換女伴的新聞,終於明白,這個男人會疼她、寵愛她,和她上床,但不愛她。

可豪門繼承人哪裡有那麼多的心思分在情愛上,女人和下屬一樣,是拿來用的,又不是狗血小說。

那天晚上,她把安德森留在了自己臥室裡。

她以為自己的情緒只會為寧秉宇起伏,可現在她莫名其妙地竟對那個擁有獸一樣冰冷漂亮眼睛的陌生男人心跳。

她很清楚,那麼短時間,並不足以讓她對一個近乎陌生的男人有“愛情”這種東西。

那種情緒又叫什麼呢?見色起意?

她很不喜歡這種被荷爾蒙操控的感覺,一個優秀的大家族繼承人,不該為異性心緒起伏過大。

查美玲眯了眯眼,忽然伸手按在安德森只穿著薄襯衫結實的胸膛上,低頭親吻他起伏的喉結:“我們很久沒做了,我需要調節一下內分泌。”

早前在國外看全科醫生時,就被告知過,在保證安全乾淨的前提下,做愛與擁抱都可以調節內分泌,治療焦慮。

安德森瞬間僵住,下一刻,女人成熟豐滿又柔軟妖嬈馥郁的身軀靠近他懷裡。

她像一個主宰者……也是他覬覦的領主。

但下一刻,查美玲的手被按住了。

安德森深吸一口氣,他隱忍地低聲道:“安妮小姐,你現在情緒不對勁,別忘了你很快要結婚,寧大少已經清理掉了他身邊的女明星們。”

一旦被寧大少發現,他們之間有人破壞“遊戲關係”的規則,安妮小姐不會有好果子吃。

查美玲一頓,自嘲地哂笑:“他在乎麼?”

說著,便懶洋洋地親吻他的唇角。

安德森知道這個他說的是誰,但他還是按住了她的手:“您一向理智,現在查家的情況也不容許惹來寧大少的視線,如果您需要調節身體激素……”

他頓了頓:“夜晚,我可以幫您和寧大少安排燭光晚餐。”

查美玲頓住了,有些掃興地靠回窗邊。

安德森平靜地為她整理衣領:“唐珍珍那邊等久了不好,我們應該過去了。”

查美玲略頷首,忽然聽見一個側窗處傳來唐珍珍笑吟吟的聲音:“啊,不用勞煩查小姐了,我自己過來了。”

查美玲與安德森兩人瞬間臉色微變,看向側窗的方向。

就看見唐珍珍撩開了厚重華麗的羅馬式窗簾,從裡面走出來。

查美玲這才發現,原來那不是一扇窗,而是一個側邊小陽臺,連通著隔壁的包廂!!

她瞬間臉色陰沉地看向安德森:“你就是這麼做事的?!”

安德森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安妮小姐,對不起!”

他當時看了一眼落地窗是從內部關嚴實了的,竟然沒有查清楚這包房之間居然還有一個小陽臺連通,而且從外面也能推開這扇窗!

“好了呀,查小姐,別怪你的特助了,咱們來談談合作條件吧?”唐珍珍輕蔑地笑了笑,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真是的,她還以為這女人是什麼高貴的豪門小姐。

原來也不過是個揹著丈夫,把姘頭帶在身邊膽大妄為的騷貨。

查美玲看著唐珍珍眼底的蔑視,她心裡驀地升騰起一股怒意。

打鷹的,倒是叫鷹啄了眼睛。

但她臉上毫無異樣,也淡定地坐下來:“唐小姐,聽到了多少,要知道,在港府,偷聽可是沒有質素的行為,很容易被拿去裝了水泥桶填海底當地基的。”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玩笑,可唐珍珍卻敏銳地感覺到了危險和殺意。

唐珍珍僵了片刻,隨後又冷笑:“查小姐,我可不是嚇大的,這裡是內地,可不是你們港府,你們這幫資本家有錢就能為所欲為,要合作就拿出誠意來。”

查美玲看著她挑眉問:“你有什麼值得我拿出“誠意”的?”

唐珍珍瞪著她:“你就不怕我把你和你助理的事兒告訴你男人?!”

查美玲看著她,端著茶杯淡淡地說:“你要能見到他,就去說。”

唐珍珍一愣,看著查美玲的淡定的樣子,突然想起,自己壓根沒有能力和資格看見那個寧什麼大少。

而且邊上這個外國男助理說什麼寧大少身邊也有女人……

就這,兩個人各自搞破鞋,還能一起結婚?!

她忍不住一個哆嗦,這港府資本家看著人模狗樣的,竟一個個玩得那麼花!

活該被打倒,趕出內地!

唐珍珍的三觀徹底被衝擊,一咬牙:“那你就不怕我把你想算計寧媛翡翠辣椒,還不讓她認親的事兒,告訴她?!她一定會對付你!”

查美玲悠悠地說:“你只管去告訴她,你聽到的不過是我的最初設想,並沒有實施,她就算知道了,兩家聯姻也不會受這種小事影響。”

她頓了頓,輕蔑地勾起唇角:“而你,也將永遠靠近不了你的衛恆先生,我和唐家的合作也到此為止。”

唐珍珍呆住了,怎麼,好像她知道的所有秘密,都無法要挾面前的女人。

還是她自己有求於這個女人?!而且反過來被威脅了?

查美玲打量著唐珍珍,忽然問:“你很嫉妒寧媛得到的一切,一直在詆譭她。”

唐珍珍一愣。

是的,她嫉恨寧媛,憑什麼靠著那枚翡翠辣椒認了親?

那個跟她作對、不聽她話的賤人也配當港府豪門的女兒?!

如果當時那枚翡翠辣椒被她拿到了,那港府豪門千金是她自己才對!

她面色僵硬地說:“我就是看不慣那種品性低劣、水性楊花的人洋洋得意,當了豪門千金!”

安德森冷眼看著唐珍珍扭曲的臉。

這種段位怎麼跟被作為繼承人養大的安妮小姐鬥?

嫉妒讓人醜陋!這種低劣的“壞”真是粗鄙!

唐珍珍也不去看查美玲嘲諷的眼神,她垂下眼問:“你要我做什麼!我要怎麼樣才能讓衛恆娶我?!”

只要能嫁給衛恆,她也會成為豪門的親戚!

控制了衛恆,不怕從寧媛身上弄出錢來!

查美玲優雅地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內地的男人,還是軍人,不是對名聲要求很高麼,你如果和他有了夫妻之實,還怕他不娶你,為你所用?”

唐珍珍一愣,隨後瞬間漲紅了臉:“不行,哪能做那麼不要臉的事兒!”

查美玲淡淡地道:“裝高尚,並不會顯得你很有格調,唐小姐。”

安德森對著唐珍珍冷聲道:“唐小姐既然不願意聽從命令,現不可以拿上錢離開了,以後也不要再聯絡我們。”

那種壓迫感,讓唐珍珍心裡就慌了,她終究沒見過什麼世面。

她最終一咬牙:“你……你們……好……好吧,你們說要怎麼做!”

明明她以前都是牽著別人的鼻子走,可在這個女資本家面前,她才是那個提線木偶!完全拒絕不了對方!

……

這個週日,天剛矇矇亮。

桌子邊的鬧鐘就響了。

寧媛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桌子,六點鐘,她抬手就拍掉鬧鐘,準備從薄毯子裡爬出來。

但是下一刻,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就勒住她細細的小腰。

男人帶著慵懶的聲音帶著點鼻音地在薄毯子裡響起:“那麼早,去哪裡?”

寧媛瞧著他隆起的肩頭線條分明,半身漂亮的背肌在晦暗天光裡白得扎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今天可得忙了呢,釣魚要釣一整天,上午去喬大叔那釣我的營業執照,下午去釣渣男。”

榮公子這身皮肉真好摸,又滑,又涼涼的,還很有韌性的樣子。

男人閉著眼,直接把臉埋進她懷裡,冷哼一聲:“反正,你就是沒時間陪我,是不是?”

寧媛居然從他冷冰冰的語氣裡聽出了點委屈。

哎喲喂,她忍不住有點想笑,伸手插進他的黑髮裡揉了揉,好聲好氣地哄——

“這周事兒多,完事兒了,你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兒了,好好在宿舍裡休息,咱們晚上看電影去好不好?”

“不好!不準去!”男人不悅地摟緊她的細腰,鼻尖蹭著她胸口。

上回看《廬山戀》,都成了她監視別人的場地,導致看電影這事兒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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