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煩死了！
被審訊的李問，由於要讓警察相信他編造的故事，所以往往一個行為有多個動機，演起來比濾水廠裡的李問要難得多。
就比如現在，姚東帶著手銬坐在押解車的後座，做出的行為是，凝視前排的後視鏡。
如果只看他充滿怨恨還憂鬱的眼神，會以為他是不甘心被捕，可實際上他是在觀察車長吳志輝（劉德華）。
車長，也就是司機，不僅職務比督察們低的多了，還不是一個部門。
督察們見過都不一定能認出來，非常適合演他故事裡的“畫家”吳復生。
當前排坐著的督察何蔚藍（周家怡）問他“有咩事?”時，他眼神躲閃，好像是每個賊骨子裡提天生對警察的露怯，實際上是不想是她注意到吳志輝。
這場戲在電影中會出現兩次，一次在開片，一次在片尾。
開片裡只能能看到車裡的何督察、王Sir（梁建平）、李問，片尾裡的會多出吳志輝。
成片裡看到的是一隊押解車行使在赤鱲角南環路（香港國際機場飛機維修區），但其實車裡邊全都是在拍棚裡拍的。
汽車內部空間就那麼點大，真要去路上實拍，機位、燈光什麼的太不好控制了。
所以不管是《無雙》，還是其他劇組，關於汽車的戲份，大多都會選擇：車內棚拍，車外路上實拍，後期處理到一起。
這樣做不僅更方便，還更安全，更省錢。
“Cut！”
莊聞強喊停，又笑道：“東仔可以收工看女兒了！其他人跟我去停車場！”
“呼……”
姚東撥出一口長氣，鑽出發動機都沒有的道具車，脫著外套走向風扇，埋怨道：“這也太悶了！”
“香港夏天就是這樣，天晴好曬，陰天好悶。”
習以為常的梁建平接過話茬，接過茶水低上的茶杯，笑道：“所以我們都喜歡喝涼茶。”
“你就好了，我們還要接著悶。”劉德華摘掉帽子打趣。
“希望明天不是陰天！”
說著，姚東就李華安遞上的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劉德華今天剛回的劇組，拍兩場吳志輝被捕的戲，他就又得去趕《盲探》的宣傳。
所以他拍完這場直接就可以收工，安老師更是直接沒有通告。
他解完渴，先去換了一身超涼快、休閒的夏裝，才跑化妝間一邊鼓搗手機，一邊由著化妝卸妝。
他正在翻看擔任上影節評委的寧號在“新浪潮”的論壇上，說了些啥呢，卻有電話進來。
“喂，楊博士。”
“出海？會下雨的吧，要不找個茶室坐坐吧！”
“行，你到時發地址來，我下午過去。”
……
上海，某餐廳。
剛在記者面前顯得很沉寂的寧號，這會正摩挲著高腳杯皺眉思考。
今兒這頓飯，請客的是徐山爭。
剛徐山爭邀請他一起創業，不是做壞猴子那樣的工作室，而是做奔著上市去的影視傳媒公司。
儘管下午他還在媒體面前提出了質疑，質疑那些著急賺錢的製片人，並且強調沒有巨大價值觀依附的中國電影，還談不上成熟。
可面對上市公司老闆的誘惑，他還是很心動。
“電影賺的再多，也沒股市賺的多！咱有不怕找不著人投資專案，你糾結個啥啊！”
徐山爭見他久久不語，再次出言相勸。
“嘖。”
寧號砸吧了下嘴，只道：“宣發可以找人做，院線呢？我們自己做自己的，誰會給面子排片？而且哪個導演能保證下一部電影大賣？風險太大了！”
“幹嘛要花自己的錢？”
徐山爭抿了口酒，笑道：“咱只要放出風去，指定有投資人送錢！咱只管排片、拿分紅就行！”
“那和我現在有什麼區別。”
寧號瞬間沒了多大興趣，提起高腳杯對裡邊還冒著煙的白開水使勁吹。他吹空調吹傷風了，醫生讓他多喝開水。
“除了你自己的片子，青雲的分紅跟你有什麼關係？”
“嗬！”
寧號被嗤笑出聲，誰告訴你跟我沒關係的？以為我是你啊！
他小心翼翼地喝了口水，笑道：“咱自己不投錢，佔的了多少股？你當投資人是做慈善的啊？可咱要投錢，誰特喵知道能不能賺的回來啊！”
“你就這麼想一輩子給人打工啊？”
徐山爭笑懟了一句，又埋怨道：“咱辛辛苦苦拍的片子大賣了，憑什麼就拿那麼點票房分紅啊！”
“瓶子、黃博和我弄了個賺私房錢的喬氏傳媒，你有沒興趣？”寧號笑道。
“能上市麼，還傳媒！”
徐山爭輕蔑的懟了一句，又奇道：“你們三也沒姓喬的啊，怎麼叫喬氏啊？”
“都說是賺私房錢了！”
寧號搖頭否認，樂呵道：“瓶子女朋友用100萬買冠名權，幹嘛不賺啊！”
“操！”徐山爭羨慕的直接爆粗。
寧號繼續得瑟：“第一個專案瓶子在選演員了，馬上就得開機了，你要想入夥趁早掏錢。”
“什麼專案啊？”
“《匆匆那年》。”
寧號隨口一答，又道：“藤訊主控的小專案，給了我們1000萬的份額。我和黃博都沒啥私房錢，可別讓瓶子一個人全給賺咯！”
“小專案給你們一千萬？他們自己幹啥啊!”徐山爭愣道。
“先拍電影再拍電視，兩個專案，每個500萬。”
“這還差不多。”
徐山爭輕蔑搖頭，又得瑟道：“我不用藏什麼私房錢，你們自個玩吧。”
“那借我點啊，我按銀行給你利息。”
寧號笑道，他不缺這點錢，但必須得瞞著家裡那位，要不然賺的就不是什麼私房錢了。
“直接賣給別的公司不更方便麼？”
“瓶子又沒拍過電影，電視劇還是網劇，你來當這冤大頭啊？”
寧號笑懟了一句，又繼續喝開水。
在行業裡，一家投資方把專案投資額溢價轉賣給其他投資方，是很常見的事。
而那些願意溢價買投資額的，有些是真看好那專案，但入局太晚；有些則是為了給自己公司刷經驗，打出名號；還有些是為了帶動其他專案，比如說金融……
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都有可能，但他們看中的全都是有名或者很有錢景的專案。
《匆匆那年》雖然是根據小說改編的，可出品方、卡司都還不夠份量，就算是有人願意溢價，也溢不了多少。
……
午後，楊獸成淺水灣大別野。
姚東提著路過銅鑼灣買的紅酒、雪茄，推門下車。
“姚生太客氣了！”
“呵呵！”
姚東呵笑出聲，我真要空著手來你家，傳出去不得落個不懂禮數的罵名啊！
他裝模作樣的打量了下好大別野，道：“景好，風水更好！”
“噢？姚生懂風水？”
隨口誇誇你家，你哪能當真呢？
姚東把手中禮品遞給菲傭，搖頭笑道：“楊博士能在這住，這風水肯定比風景好！”
“哈哈！石澳的風水更好！”
楊獸成開懷大笑，當即就給還了一句，馬屁拍得賊舒心。
兩人邊互相吹捧，邊進了富麗堂皇的會客室。
“姚生！”
“Joey！”
姚東和容主兒打了個招呼，又轉頭調侃楊獸成：“我一直以為聽風是楊博士最看重的，原來Joey才是啊。”
“哈哈，坐！試試Joey的茶。”
容主兒笑的靦腆，楊獸成則招呼姚東坐下。
“Joey計劃八月出張新專輯，姚生能不能幫幫手?”
“《無雙》的主題曲我都寫不出來，我怎麼幫？”
姚東想都不想就給拒了，茶都沒喝著呢，就特喵開始提要求了！
“QQ音樂、微博、藤訊娛樂、藤訊影片都可以幫到Joey許多。”楊獸成笑道。
一聽這話，姚東不禁打量起了容主兒。
長相是真的很一般，唱功倒是還行，可這種唱功香港多著呢，粉絲基數不一定比得上蔡卓嫣……
他正瞎琢磨著呢，容主兒卻被他打量的有些浮想翩翩了。
“Joey面相好好的，八字也好，旺我！”
人老成精的楊獸成出聲為之解惑，又道：“姚生幫Joey，我幫姚生搞定香港傳媒。以後香港不會再有媒體報道你和你家人隱私。”
姚東干笑出聲，道：“公司的事我不好插手，不過我剛有了靈感，有紙筆麼？”
“多謝姚生，我去拿。”
容主兒激動的放下手中茶壺，還沒起身，就被楊獸成給攔下了：“給姚生好好沖茶，飲完茶我們一起去琴房。”
靠！
你這老傢伙還怕湖弄你不成？
姚東MMP了一句，又開始盤算“寫”哪首歌，自個姐姐能唱的國語歌肯定是不能給，可粵語歌經典的早就被髮出來了啊。
楊獸成還真就怕被湖弄，幫著搞定香港傳媒，不僅得動用人脈，還得花真金白銀。
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如果只是短期的熱度，而不能長紅，那可就虧大發了。
三人心不在焉的喝了幾杯茶，便移步到了琴房。
姚東在鋼琴前坐下，試了試音，便開始了自彈自唱。
“世界上哪裡去找熱望熱似火
不褪落
……”
容主兒直接麻了，這就是音樂之王的實力麼?試個音就直接開唱，還特喵是粵語，關鍵唱的還很好聽！
“啪、啪、啪……”
“好！”
姚東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楊獸成就拍著手掌，笑道：“再來一首！”
來你妹啊！
“拿紙筆來吧。”
姚東搖頭拒絕，見楊獸成還想說話，又道：“QQ音樂明年十週年，會舉辦第一屆QQ音樂年度盛典，Joey應該會有所收穫的。”
“還不多謝姚生。”
楊獸成提醒了句還在發懵的容主兒，又給姚東遞上了筆和空白的五線譜。
“多謝姚生。”
“謝楊博士就行。”
姚東頭都沒抬，專心“寫”《越難越愛》。不是為了給李華安減輕點工作量，我特喵才懶得給你“寫”。
“姚生，金像影帝有沒興趣，《無雙》……”
“沒興趣。”姚東出聲打斷，又道：“幫我搞定媒體就行。”
……
6月20日，《超人：鋼鐵之軀》如期上映。
青雲也在上海給《魔盜團》慶功，暫時沒有通告的兩口子也攜手亮相，一起幫著衝刺10億大關。
上映19天（20號未統計）在全球拿下了億美金的票房，其中內地億人民幣，香港562萬美金，臺省億新臺幣。
這票房不僅驚呆了國內同行，也讓好來塢巨頭們再次感慨中國元素真好用。
中國貢獻的近億美金的票房，比美利奸的票房都高了一千多萬美金。
慶功宴上，吳爾善毫無疑問是全場最靚的仔，國內外媒體、製片人都在找他。
姚東也被幾個老闆拉著聊專案，安老師則趁機逮著章紫依去樓上開房了。
假阮文事後含淚抽菸的那場戲，她練了好久好久，卻一直達不到他老公的要求。
他說的她都聽的懂，可就是演不出來。
這次周訊沒來，她只能逮著章紫依請教。
“夜，酒店高層套房。
李問站在落地窗前發呆，阮文開門而入行至李文邊上望向窗外。
李問：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阮文：你覺的我能拒絕你麼？
李問走到阮文身後抱著她：謝謝
阮文掙扎，李文抱緊：對不起……”
一張紙的劇本章紫依很快就給看完了，問：“李問之前做什麼對不起阮文的事了？阮文說的她的樣子又是誰？”
“這個阮文是假的，她是吳秀清，被李問整容成阮文的樣子了……”
安老師簡單介紹了下人物關係，又道：“你先看看我自己演的。”
話落，她便拿著打火機和煙坐到沙發上開始表演。
“怎麼儘量啊？”
“叮！”
她開啟鐵殼打火機，把煙點著，略顯玩味的盯著火苗。
“叮！”
打火機被蓋上的一瞬間，她的雙眼變得溼潤。
她微微仰起頭不讓淚水滑落，呆呆的抽了口煙，很輕很輕的吐出了：“好，特別好。”
又過了一會兒，她把煙給掐了，揮了揮煙霧，問：“怎麼樣？”
“很好啊！打火機合上眼裡就有淚水的設計真的好棒，而且你剛那句臺詞，說的也夠絕望。”
章紫依真心實意的豎起了大拇指，剛剛她是真被震撼到了。
“那都東東給設計的，可他說我表演痕跡太重了。”
說著，安老師就遞上手機，道：“來，我給你看看他自己演的。”
“哇！他肌肉保持的這麼好？”
“嘖，好好看他演戲。”
安老師略顯無語的樣子，讓你看他表演，你特喵居然盯著他的肌肉？？？
“確實不太一樣。”
章紫依點了點頭，又想了片刻，才道：“你點菸的時候確實有些表演痕跡，尤其看著火苗的時候。”
“對。”
安老師收起手機，點燃火機，盯著火苗無語道：“收多了說我在玩火，收少了又說我表演痕跡太重，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