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清湖溝梧桐樹認出了我的是李孝章的孫子,所以她在危難之際出手幫我擋住額圖的疾厄蟲,使我因此得以有機會脫逃導致大涼山,要是沒有梧桐樹,單憑呂祖附體還不足以使我殺出重圍,說到底她還是我的恩人。

我趕忙鞠躬道:“恭喜前輩能脫離樹體遠行。”

“不必客氣,多虧了有飛羽這孩子。”西鳳的眼神顯露出讚揚之意,又說:“對了,聽你喊姜尚坤與泰山王的名號,難不成你就是他們二人口中所說的道士?”

聽婦人話裡一喜,看來姜尚坤這次確實找了很多的幫手。心裡明白此次總算是沒有找錯。我說:“前輩,太公讓我來泰山找他,現在您看我已經到了泰山,可是他們人去哪了?泰山頂我都溜達一遍,還是沒看到人啊。”

西鳳微笑說:“你雖雙眼被陰陽泉洗過,但那也無非也就是看穿陰陽而已,找不到他們下棋的地方倒也正常。來,我帶你去。”

豆豆立刻拉住了我的手:“豆豆也要去!”

西鳳一雙美目盯著豆豆,顯得十分好奇的說:“你是那個不知命的小女孩兒吧。”

又一次聽到‘不知命’的三個字,我趕忙追著問西鳳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西鳳告訴我,所謂不知命這三個字很好理解,就是誰也不知道她是在哪來的,你查遍生死簿沒有豆豆這個人,甚至豆豆她是沒有掌紋的,她非仙、非人、非妖、非鬼,應天機而生,更像是芸芸眾生的旁觀者,能看透過去、未來、現在。但這樣的人本不應該出生,所以地府要抓她,目的就是將所謂的漏洞填補。

聽到西鳳的解釋後,我還特意看了眼豆豆的手心,她確實沒有正常人的掌紋。豆豆衝著我微笑,她說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依照遊方曾經所說,豆豆算卦特別的準,只是每次算卦都會遭天譴,照這麼來看,豆豆確實了不得啊。

西鳳答應帶豆豆一起去,領著我們向西北方向走去,到了懸崖邊,晚霞映照,朵朵殘雲如峰似巒,落日餘暉好似紅色的河流瀉入人間,望著眼前的美景,西鳳說:“你們兩個先把眼睛閉上。”

我與豆豆照做,瞬間便感覺到了後背一股強大的推力,失重感令我驚出了一身冷汗,猛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竟然所站在一處樹蔭茂密的褐色土地上。還為剛剛驚魂擦了擦冷汗的時候,回過頭西鳳衝著我笑,她指著前面告訴我太公就在不遠處。

掃視了周圍一圈,能見度好似只有不足十米,周圍依然是霧氣昭昭,使我如同身處仙境,記得到泰山這麼久,就從沒見到有這樣景色的地方。

西鳳在前面領著我和豆豆一步步走向前,不多時,前面出現了三個人,太公與另外一名書生對弈,旁邊站著觀棋的則是泰山王焦祿。見我來了,焦祿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西鳳驚訝道:“怎麼他們兩個又下棋了,到底還做不做正事了?上次太公和棋痴對弈對了整整十年,焦祿你看到他們兩個也不知道管管他們。”

“管?怎麼管?倆人見了面就像是撒了歡公雞似的,炸著毛的要決一死戰,而且棋痴什麼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焦祿顯得很無奈。

我走上前,看到二人正在下圍棋,棋盤是用木墩雕刻而成,上面旗子皆為打磨好的黑白石頭,一整盤棋基本上已經快被下滿,可是他們倆卻依然沒有分出勝負,二人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盯棋盤。

西鳳用手在書生的面前晃了晃,發現書生依舊一動不動,接著她說:“上次呂祖下界,聽說贏了棋痴一盤,他不會是想拿太公出一出氣吧?”

焦祿說:“老狐狸下棋你還不是不知道,快輸了的時候就分出三魂七魄,留下一魄不出子,靠著其中一魄與棋痴一動不動的幹靠,上次拖了棋痴整整十年,他自己卻依舊逍遙快活,這回棋痴得知他七魄歸體,一見面就忍不住的想報十年之仇。”

聽著二人的交談,我心裡別提多震撼了,眼前四位,其中棋痴儒生打扮,看模樣不超過30歲,穿著青白相間的長衫,顯得十分斯文,頭髮束起,包著藍色的頭巾纏著頭繩,他必然也就是爛柯山上的棋聖,此人身份也算大有來頭。

棋痴名叫王質,傳說是在西晉的時候,他上山砍柴,來到了一處叫做王喬仙洞。王質望著僅能透過一人的洞口,心想,人們都說洞裡有仙人,我為何不去看看究竟?

進入了以後,洞深有三四丈,寬餘高各有丈許。王質剛進了洞中什麼也看不見,索性也就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頃刻間,洞頂透進光線,他看到兩名鶴髮童顏的老在洞中下棋。王質素好下棋,走上前去圍觀,很快被老人精湛的棋藝一下子給吸引力。

然而,那兩位老人卻像沒發現有人進洞似的,邊下棋邊吃大棗,有時候也順手給王質幾個。看完一局棋後,老人對王質說:“你也該回家了。”王質俯身去拾斧子,想不到斧柯(斧柄)已經爛朽,只剩下鐵斧了。王質回到村裡,怎麼一個人也不認識了,找人詢問自己的父母情況,才知道他們已經死去一百多年了,之後王質又回到了洞府,隨著兩位仙人修仙,直到二位仙人離開後,他一人守在爛柯山上千年。

所以說,這個王質還真算的上陸地仙人,等與豆豆剛上前,突然姜尚坤哈哈一笑,一把打亂了棋局:“不玩了不玩了,來客人了還玩什麼玩,反正分不出勝負,就以平局算了。”

書生氣的站了起來,指著姜尚坤,臉氣的發青,怒道:“你。。你。。你無恥!剛剛明明我就差一步就贏你了。”

“棋沒下完,算不得贏。老王啊,不是我說你,都多大年紀了還這樣追求個勝負?怪不得你一直成不了仙。”姜尚坤很無賴的說。

我算是看明白了,原來他已經快被王質給贏了,始終拖著不走子,就為了等我來時候他好耍賴。王質不幹,非要姜尚坤認輸,姜尚坤更無賴的說棋局沒下完,算不得贏,這把不算。

王質氣的直喘粗氣,可就是拿姜尚坤無可奈何。看到這兒我也明白怪不得遊方說他師伯不是個好人,畢竟七魄代表一個人的劣根,雖說他有主要三魂的挾制使七魄做不出什麼錯事,可性格這個東西並不是很好改變的。

當二人還在爭論的時候,西鳳說:“你們兩個快停一停吧,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兒似的,這次太公說有重要的事情找咱們,現在人都齊了,說吧。”

西鳳算是制止住了雙方的爭執,太公則非常認真的說:“還缺一人沒來。”

“放眼天下,陸地仙人不就你我四人,今焦祿轉世重修已經成了泰山王,難道是世間還有其他地仙?”西鳳疑惑道。

“當然,有一人曾經拒絕了三次天庭召見,現在依然遊戲人間。”太公神秘道。

“你指莫非是他!”西鳳面色微變。

太公點點頭:“你猜對了。”

給我的感覺好似西鳳很害怕這個人,另外焦祿和王質則表示不認識,可太公卻說此人來頭不小,到了就認識了。隨即,我與他們幾個人分別行禮後坐在一邊,心裡很不解,想我一普通人怎麼還和神仙牽扯上了?

片刻後,雲霧一陣翻騰,就見一隻七彩鳥上託著一名乾瘦的小老頭出現,見到他的第一眼,我驚呼道:“公輸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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