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逸聽崔興輝說道這裡,他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自從李天逸到了寧康市之後,他首先整頓的就是寧康市官場風氣問題,尤其是對基層的幹部作風十分重視。因為很多時候,很多大的矛盾衝突往往都是從基層爆發出來的。

所以,李天逸上任之後,立刻自上而下的表現出了對於基層幹部作風的重視,大力推進基層黨建工作,明確傳達一個資訊,基層幹部必須要腳踏實地的幹事,必須要以人民群眾的利益為基本出發點,必須要紮紮實實的做好群眾工作!

但是李天逸沒有想到,自己這次心血來潮下基層進行工作調研,竟然發現了這麼嚴重的問題,而非常不巧的是,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自己好朋友的身上。

李天逸沉聲說道:”這個事情必須要搞清楚。絕對不能任由他們隨意強拆!明天我陪你去拆遷辦指揮部去問問這個事情。“

崔興輝慘笑著說道:”李天逸,恐怕明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李天逸有些不解:“為什麼?”

崔興輝道:“因為我要留在家裡看著房子,否則的話,一直盯著我們家房子的那些拆遷辦人員會第一時間安排推土機推了我家的房子的。”

李天逸眉毛挑了挑,暗夜之中發出了一絲冷笑,說道:“老崔,你不用想那麼多,如果他們真的要數敢強拆的話,我不介意也趁機強拆一下這辰州縣的官場。”

聽李天逸這樣說,崔興輝也就放心了。

這天晚上,深夜冰寒刺骨,躺在斷水斷電斷暖的房子裡面,李天逸哪怕是身上穿著衣服,蓋著兩床被子,依然感覺到那刺入骨髓的寒冷。

李天逸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睡著的,第二天早晨起來,李天逸就開始流鼻涕了。

崔興輝和李天逸也差不多少,他已經感冒好幾天了。

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家產,為了保住自己父親奮鬥了一輩子的希望,他只能硬撐著,熬著,他不想讓自己家的房子就這樣被強拆了。

第二天上午,李天逸和崔興輝起床之後,去不遠處的一家地攤上吃了一碗羊肉泡饃,隨即趕往辰州縣拆遷指揮部。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到了指揮部之後,卻被直接攔在了指揮部外面,工作人員不讓他們進入指揮部,讓他們在外面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期間沒有一個工作人員出來接待他們。

李天逸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陪著崔興輝。

崔興輝的心中焦躁不已,雖然他已經從李天逸那裡得到了承諾,但他心中還是不太放心,他還是擔心自己離開太久,家裡的房子會被拆遷辦給強行拆除了。

所以,又等了半個小時之後,崔興輝終於忍不住了,站在指揮部的門口大聲喊道:“魏主任,你要是再不出來見我的話,我這就寫文章直接發到網上,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詳細的說一遍,就算是拼著這個記者的工作我不要了,我也要曝光你們辰州縣拆遷辦的違法行徑。”

看到崔興輝發飆了,指揮部裡終於走出了一個工作人員,把兩人領到了一間辦公室內。

不過會見他們兩人的,並不是拆遷辦的主任魏國榮,而是副主任杜海華。

崔興輝皺著眉頭看向杜海華說道:”杜主任,我想見一下魏主任,他在嗎?“

杜海華冷冷的說道:”魏主任正在開會,沒有時間見你,你找我也是一樣。“

此時此刻,在指揮部層小樓樓上一個溫暖如春的房間內,四個人正在搓麻將,坐在東邊的人正式崔興輝想要見面的魏國榮主任。

一邊打著麻將,幾個人一邊抽著煙,房間內煙霧繚繞,氣氛十分悠閒。

崔興輝聽杜海華這樣說,頗為無奈,他心中清楚,這個杜海華只能算是魏國榮的手下,他雖然打著副主任的名頭,實際上只是一名普通的科員,而魏國榮卻是實實在在的正科級幹部,所以雖然杜海華號稱副主任,其實在拆遷辦根本沒有任何實權。但是現在見不到魏國榮,他也只能和杜海華交涉一下。

崔興輝看向杜海華說道:“杜主任,我記得上次我見魏主任的時候,魏主任口口聲聲讓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當前的法律,他口口聲聲的告訴我說,你們現在的拆遷行動完全是合理合法的,對於這些,你應該記得吧?當時你也在現場。”

杜海華點點頭:”這個倒是沒錯,魏主任的確是那樣說的。而且他說的非常對。“

崔興輝點點頭:”杜主任,我是一個比較較真的人,回去之後,我立刻向一些律師朋友請教了一番,對國家的法律有了比較清晰的認知。現在我就和你說一說。

就在去年年初,國務院、監察部發布通知,在《土地管理法》等法律法規作出修訂之前,集體土地上房屋拆遷,要參照新頒佈的《國有土地上房屋徵收與補償條例》的精神執行。而在《國有土地上房屋徵收與補償條例》規定,對被徵收房屋價值的補償,不得低於房屋徵收決定公告之日被徵收房屋類似房地產的市場價格。周邊是多遠?律師說3至5公里。

那麼請問,我們辰州縣縣城才多大,基本上我們主城區都在這個範圍之內。就算把這個範圍壓縮到一公里,那麼周邊的房價是多少?將近7000元一平米!而我們這個商鋪恰恰位於縣城的核心區域,房價將近9000元一平米,但是你們拆遷辦給我們補償多少?只有2100元每平米,你們這完全是胡亂作為。”

崔興輝剛剛說道這裡,杜海華立刻十分敏感的說道:”崔興輝,我警告你,不要亂扣帽子。“

崔興輝冷笑著說道:”我有亂扣帽子嗎?你們魏主任不是要我去翻閱法律檔案嗎?這就是我翻閱法律檔案的結果啊?難道你們不敢承認嗎?還是你們故意不承認?

還有,條例還明確規定,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采取暴力、威脅或者違反規定中斷供水、供熱、供氣、供電和道路通行等非法方式迫使被徵收人搬遷。

同時,我們天寧省在房屋評估方面,已經出臺了《國有土地上房屋徵收與補償條例》,在條例中明確規定,被徵收人應當在規定期限內協商選定房地產價格評估機構,協商一致的由房屋徵收部門公佈選定結果。被徵收人在規定期限內無法達成一致的,由房屋徵收部門組織被徵收人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投票決定或者採取隨機方式確定。採用投票方式確定的,參與投票的被徵收人數量應超過被徵收人總數的50%,超過50%的投票人選擇同一房地產價格評估機構的為多數決定。

最關鍵的是,2011年最高人民法院出臺的《關於審理涉及農村集體土地行政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第12條第2款規定:徵收農村集體土地時未就被徵收土地上的房屋及其他不動產進行安置補償,補償安置時房屋所在地已納入城市規劃區,土地權利人請求參照執行國有土地上房屋徵收補償標準的,人民法院一般應予支援。

那麼請問杜主任,既然最高法都已經出臺了相關的規定,這是不是意味著,按照最高法出臺的這個檔案規定,我們的商鋪雖然其土地性質屬於集體土地,但是,我們的區域可是位於縣城的核心地帶,我們有權按照規定請求參照國有土地上房屋的徵收補償標準,而且人民法院也是應該給予支援的。

那麼請問杜主任,既然最高法的檔案都已經明確規定了相關的細則,憑什麼對於我們同一塊土地上同等質量的房子,甚至是同一家開發商開發的放在,你們拆遷辦卻偏偏要按照兩個標準來進行補償呢?那麼按照這些檔案上的規定,本次拆遷,評估過程中已經違反我們天寧省的規定,涉嫌程式違法,我作為被徵遷物件,為什麼沒有任何人通知我去協商。”

杜海華說道:“崔興輝同志,你太較真了,你應該清楚,全國各地都這樣的,並不是只有我們辰州縣一家這麼幹,政府部門不可能這麼精準地執行所有的法律規定。”

李天逸突然問道:“既然不可能精準的執行所有的規定,為什麼對土地性質的認定就要求這麼嚴格呢?為什麼同樣一棟房產裡面的房子卻要按照兩種標準來補償?”

杜海華說道:“這有規定,要按規定執行。”

李天逸冷冷的說道:“這麼說來,你們拆遷指揮部就是有選擇地執行相關法律法規,既然公權力部門不能精準執行每一條法律規定,為什麼要求被徵遷物件嚴格遵守每一條法律規定?”

杜海華被李天逸問得啞口無言,突然冷冷的盯著李天逸說道:“你誰啊,這裡有你什麼事嗎?請無關人員給我滾出去。”

李天逸道:“我是他朋友,難道連你們拆遷指揮部的辦公室都不能進嗎?”

杜海華冷哼了一聲,看向崔興輝說道:“崔興輝,我建議你還是好好學習法律和政策吧。不要隨隨便便請一些無關人員參與次數,這樣對事情的解決沒有任何好處。”

崔興輝冷冷的說道:“杜主任,我已經學習了法律和政策,我現在的要求十分明確,也十分簡單,也十分合理,那就是要求貨幣補償,而這筆錢能讓我在淮陽縣買得一套相應面積的商品房。我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杜海華表情平靜的說道:“不好意思,這個我做不了主,得去向魏主任彙報一下,等指揮部召開集團會議研究一下再做決定。”

說著,杜海華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李天逸突然問道:“杜主任,我們需要等多長時間?”

杜海華冷冷的說道:”願意等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吧,不過我提醒你們一下,這辦公室裡有監控,不要亂動裡面的東西。“

說完,杜海華表情冷峻的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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