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他的盛宴
次日早上。
陸瑤醒來時還動彈不得，被沈霽的胳膊圍在懷裡。
她仰頭便對上他的視線，鬢角的髮絲被他的指腹攏到一邊，昨夜那眼神拉絲的感覺又要來了。
“幾點了。”陸瑤問。
“10點。”沈霽微微低頭，快要碰上她鼻尖時，女孩手抵他的胸膛，轉過臉避開了親密。
她很自然的推開他的手臂，“時間不早了，我下午還得去熟食店裡工作。”
陸瑤情緒收回的極快，床上的沈霽起身看著她進入浴室洗漱，到換上衣服走出來，臉上掛起的笑容不再帶有任何暗示的意味。
一切都變了。
快到沈霽感到一絲空落和恍惚。
“你...”
陸瑤走到床邊，一手摸上他的面龐，低頭在他的額間落了一吻，胸口垂落的鹿頭掛件左右搖擺。
“我昨天過的很開心，希望你也是。”
她直起身，背上包，“今天還要開店吧？我先走了。”
沈霽的神色有些冷，“不吃點東西再去麼。”
“不用了。”陸瑤開啟門，轉頭說：“我可以自己去麵包店隨便買點東西吃。”
她走的很快，像一陣風帶走了所有熱情，只留有餘溫被沈霽記在心底回味。
很不高興但沒有理由發洩不滿，他想他清楚她這麼做的原因。
每天都像昨晚那麼瘋狂，是隻對愛人才做的。
他們還不是那種關係。
陸瑤一開啟銀器店的大門，就發現門口徘徊了幾個小姑娘。
她眉梢微挑，明白沈霽這銀器店是怎麼經營下去的了。
他只要當個人形立牌在櫃檯後一站，錢就來了。
...
陸瑤今天沒打算去安慕楚那裡工作，只是向他請一週不用算工資的假期。
安慕楚什麼也沒問，就是見縫插針的說：“嗯、你還想去看電影嗎？或者遊樂園？”
“有機會再說吧。”陸瑤沒有直接答應，只是說：“朱玉不是要生孩子了麼？我來參加孩子的滿月宴，你也可以帶我玩的，去山林裡什麼的。”
“如果沒有濟楚那個礙事的傢伙當然可以。”安慕楚嘀咕一句，陸瑤沒聽清，就聽他打馬虎的說了一句，“當然沒問題，我可以帶你體驗一下這裡的山泉，四季恆溫，泡澡很舒服的。”
“好。”陸瑤微笑掛了電話。
她前往學校是去找輔導員開假條的，接下來的一週她要去海上工作，本以為對方會以學業為由拒絕她，但輔導員考慮一番，只是囑咐她要多注意安全就同意了。
假條批的要比想象中的順利。
陸瑤拿到假條後就和劉欣聯絡，對方也拿到了，現在正在去醫院看母親的路上，語氣裡滿滿的高興，“我現在過去跟我媽媽打個招呼，然後傍晚我們就在港口集合吧，那艘遊輪7點鐘到這裡。”
陸瑤：“好。”
坐在辦公室裡的輔導員也跟劉欣的輔導員通了電話。
她們倆都知道這件事是夏怡安排的，而當初因為那兩個墜樓的女孩，陸瑤對夏怡有些意見，陸瑤的輔導員也知道她家裡困難，今年還沒有補助金過得很不容易，現在夏怡提出暗地裡幫忙，她就同意了。
等陸瑤回來，或許她面對夏怡誤會消除，大家還是良好的師生關係。
不過那時候發生的事，確實讓她一個輔導員都想不通。
夏怡沒有任何理由去教唆兩個學生去敲詐陸瑤，她自己都是千金小姐，學校傳的沸沸揚揚，沒有很多人相信，也沒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陸瑤一晚上沒回家，本以為陸有志會直接闖進去，卻沒想到他在門口的洗衣石板上蜷縮了一夜。
她在家收拾東西的這會功夫，都惹來不少人探尋和鄙夷的目光，不過有她之前的一番說辭，倒沒有了嘴碎看熱鬧的老人。
陸有志站在門口，低聲朝裡說：“你不讓我住回家裡，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噴死你個不孝順的女兒。”
陸瑤自顧自的弄了一份午餐吃，走進臥室收拾幾件衣服，聽他還在門口碎碎念，便走過去問他：“把我賣到角樓裡時，你知道里面具體幹什麼的嗎？”
陸有志還真不知道，但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非法分子賣血賣器官的。
看他眼珠轉來轉去，陸瑤就知道這個男人對此一知半解。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冰冷，“知道的吧？我現在不僅全身而退不用還你的一分錢，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還能繼續上學，知道為什麼嗎？”
陸有志不知道，但不妨礙他會猜，驚疑問：“你跟裡面的人搞一起去了？”
“是啊。”陸瑤點頭，“你想被挖掉腎還是心，我成全你？”
陸有志打了個激靈，可眼下他只能蜷縮在這裡，根本無路可去。
他原本的想法，是將陸瑤再賣一次的。
不過賣的不再是角樓，而是需要通行證的某港區，他陸家的命根子還在裡面，他得想辦法搞到錢把人弄出來。
角樓的人勢力也就遍佈在京城吧，他們還能隻手遮天不成，再說他的女兒除了有點姿色什麼都沒有，八成是進去後看人長得漂亮，被某個馬仔當成情婦，所以活下來了。
陸有志腦回路這麼一轉，覺得事情八九不離十。
他現在害怕陸瑤去告狀，便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暫時離開了她的家。
臨走前，他回頭說了一句，“我還會回來的。”
陸瑤對此不屑一顧。
她也只想搞錢儘快離開這個老破小的地方。
...
公館外部。
藍色超跑停在門口，宥齊從車上下來，戴上兜帽遮住陽光，只露出下半張蒼白麵部，來到一間臥室門口。
“船快到了。”
穿著睡袍袒露胸口優美線條的德里希放下紅酒杯，手指勾動唱針停下，留聲機發出破風箱的沙啞呻吟結束樂曲。
傭人低頭進入，臉上帶著人類面對獵食者慣有的畏懼，小心翼翼的幫助他搭配好今日的出行裝扮。
德里希扣上襯衣釦子，傭人拿來一條黑色領帶幫他整理好領口，展開一件暗紅色的西裝交給他，金色鏈領針釦在他的右側胸口，與那一頭打理過的整齊金髮相得映彰。
落地鏡裡的男人身材高挑，眼窩深邃，稜角分明，他唇角微勾，“你確定不去麼？戰爭裡你殺掉了五個餘孽，不錯的戰績。”
話是問門口的宥齊。
他微微低頭，兜帽遮住了他眼神裡的所有心思，不卑不亢，“我去盯著陸瑤。”
德里希無所謂的態度，聲音散漫，“注意點，別吃了她讓修堯大發雷霆，那是我們未來的好夥伴。”
後面三個字，讓他的嗓音夾雜不少譏諷與不愉快。
宥齊沒應聲，但這代表同意，他的腳步聲很快就消失在公館裡。
今夜從沃爾泰拉來的遊輪，載滿了清繳戰爭餘孽後的同伴，那地方將是一場以德里希為首的暴戾血族盛宴，時間維持一週。
而修堯行程繁忙不會參加，中間有宥齊得到的空隙，他要去找陸瑤，和她探討更多的東西。
差不多到了傍晚四五點，陸瑤就拖著行李箱和劉欣在港口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