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無法說出口的交代
陸瑤低著頭坐上車裡，一眼都不想看外面華麗的公館，低聲說：“快點走吧，我要趕在第一節課開始前到。”
“嗯。”前方回應的聲音熟悉。
陸瑤轉頭看去，黯淡的眸光微亮，“宥齊，今天是你送我去學校啊。”
換上黑袍的青年一張臉藏匿在兜帽裡，偏頭時也只露出了挺立的鼻子，“他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陸瑤趴到他的椅背上，問：“遊輪也只有一週的行程，今天週一，新聞是不是會報道它沉船所有人喪生的事故。”
宥齊點點頭，“為我們服務的人類已經擬寫好了新聞稿，你是最後一個倖存者。”
所以她回到學校有充足的理由。
“不該說的不要開口。”宥齊又低聲提醒道：“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我明白的。”陸瑤咬了咬唇，“你還記得你之前答應我的話麼。”
宥齊：“記得。”
但具體要怎麼做，兩人也沒合計過。
陸瑤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說：“今天放學，後面小樹林等你。”
她今天來上學，還卡到了第一節課鈴響和老師一起進教室，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天吶！陸瑤你還活著！”有不少人驚呼。
“你就是那個幸運兒！”
班上很多人都知道陸瑤去參加了遊輪工作，因為就在午夜一則新聞被推送上熱搜。
豪華遊輪遭遇不可預測的突發天氣沉船，事故生還一名倖存者，後續打撈工作進行困難。
這件事最先關注情況的人是班上的輔導員，她接到劉欣母親電話詢問的時候就有幾個晚上沒睡好了。
事實上，在她同意劉欣和陸瑤去船上當服務生以後，就失去了她們的全部聯絡。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訊號問題還是別的，本來就擔憂好幾天的心，在得知乘船的人員名單裡有她們時，她今天早上就在辦公室難過到暈厥，被及時送往了醫院急救。
事情就這樣在學生群裡被傳開了。
陸瑤再次出現在同學們眼裡，大家才會有那麼一副那麼驚訝的表情。
她看向後排座位坐了過去，然後向附近的同學詢問，“濟楚呢？他今天沒來學校麼。”
“昨天半夜我們學生群裡都炸鍋了，他應該也看到了，可能以為你...”同學頓了頓，略過那個沉重的字眼，說：“就沒心情來上學吧。”
陸瑤點點頭，她的出現也註定讓這節課沒法好好上下去了。
大家都竊竊私語想詢問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她也只按照新聞上那樣來官方回答。
她看起來淡定過了頭，還能正常來上學，實在不是一個倖存者該有的表現。
一節課勉強上完，老師就單獨把她叫到了辦公室試圖詢問具體情況。
陸瑤也只是抿著唇，低聲說：“我不太想重複當時的事情。”
她終於表現出了一點恐慌的狀態，老師立刻停止了談話，“我認為你可以不用這麼快返回學校，在家裡多休息幾天緩一緩，我可以代替你的輔導員幫你批假條。”
“我知道，但我這次來是想問問劉欣的事。”
陸瑤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當時的情況太危急我沒辦法救她，只從她那裡得到了一條紅繩手鍊，還有這次的工作和賠償金，現在打撈工作困難，他們可能找不到...屍體，我想把東西親自交到她家人手裡。”
老師表情沉重想了一會，拿出一疊學生資料，抽出一張遞給她，“這是住址，但她之前一直是貧困生，母親身體有問題在第二醫院住院治療，我想她家人應該都是在那裡。”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陸瑤拿到地址後就離開了學校，手裡提著沉重的皮箱先去了劉欣的住址。
她的情況和自己差不多，住的是最便宜的那種瓦片老房子，敲了鐵門在外面等了許久沒有反應，陸瑤心中帶著的一絲僥倖心態頓時破滅。
說實話，她不是很想去醫院面對劉欣的母親，她寧可把東西全部交代給劉欣父親。
她不想讓自己太過無力和難受。
靠著鐵門沉默許久，陸瑤握緊手裡的箱子，嘆了口氣還是搭上公交車去了第二醫院。
第二醫院比京城醫院裡的裝置要差一些，費用也會相對便宜，這裡的住院部走進去就能看發現是上了年數的。
陸瑤在護士臺問到病房號，走到病房門口了，透過門上的小窗看裡面。
是個八人間，劉欣的母親病床就靠著門，此刻正側躺著背對她，手裡的手機一直在不斷地滑動，像是在看新聞。
陸瑤不敢立刻進去，就這樣在門口徘徊了一會，一個褲子上都是油漆點子的大叔，提著保溫桶走過來，“同學？”
她腳步一頓，扭頭看著眼前這個膚色黝黑的中年人，“叔叔好。”
陸瑤下意識打了招呼，而這態度也讓這個男人心中有底，“是劉欣的同學對麼，劉欣有訊息了麼。”
她嘴巴張了張，看著對方帶著少許希翼的目光，聲音怎麼也發不出來。
而陸瑤的表情也讓男人明白事情不好，他眼裡的希望瞬間破碎，有點不知所措的抬手摸了下鼻子，喉間滾動，“聽說就活了一個，她沒那個運氣是不。”
陸瑤瞬間咬住嘴唇。
她突然想到自己，如果沒有和女主相似的能力，那艘遊輪上去時她也同樣不會擁有幸運。
“沒事，你跟叔說實話就行，我再想想告訴她媽媽。”劉欣的父親拍拍她的胳膊，又霎時繃不住的轉過身，兩隻手掌壓住眼睛。
陸瑤心中也不好受，只是低聲說：“我真的盡力救她了，但我的力量無法對抗。”
“我知道我知道，畢竟那是自然災害搞得。”男人努力將眼淚憋住，紅著眼眶問：“屍體是找到了，還是什麼...”
被吸血鬼撕裂的她們，連屍體也不會有...
陸瑤從口袋裡拿出布藝盒子，連同箱子全部交給了他，“都在這裡了叔叔。”
她又說明，“箱子裡的錢是船上支付的工資和一筆賠償款，應該有不少，可以應付阿姨的治療費。”
陸瑤把自己的那份也給了出去，她最大的努力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
（3月會看情況補斷更日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