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弱點很可怕

外圍有幾個戴著兜帽和黑袍披風的吸血鬼站著，領頭的那個吸血鬼陸瑤在角樓裡見過，他當著她的面吸乾過一個女人。

修堯開場就是一句稱讚，“你做的很好華鞍，看起來你完全領悟了德里希交代你做的事。”

森林裡被壓著走出來兩個人，一面板蒼白，一個膚色與他們相比明顯偏黃。

那是個男性人類。

陸瑤安靜的站在修堯身後觀望，透過女吸血鬼歇斯底里的怒吼，明白了事情經過。

華鞍和她是兄妹關係，但他並不喜歡自己這個蠢笨如豬的妹妹。

她違背了避世的律條和一名人類相愛了，並且那名人類拒絕被轉化，還不知所謂的將瞭解到的吸血鬼相關文章發給了報社。

他真實身份是一位因為小鎮頻繁有人死亡，而過來調查的記者。

就這樣的身份，那女吸血鬼受到愛情的影響都不忍心殺掉他，華鞍擔心事情會隨著傳播範圍擴大惹火上身，主動將事情告發到了修堯這裡，成了自己加入家族的投名狀。

“這確實是一條功績。”

修堯走上前，站在那名趴在地上的記者面前，溫和的口吻說：“畢竟我花了很大一筆金錢才把事情壓下去，但關於那些死人...”

他回頭看了一眼華鞍，“希望你的進食方式有所改善。”

男人瑟縮，低下頭去，“我不會再亂來。”

記者勉強抬起頭，注視著頭頂落下的那抹陰影，他的瞳孔放大，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會...”

那個穩坐財經新聞封面，時不時上頭條的優雅金融巨頭，私底下是個他了解到披著完美人皮的殘忍吸血鬼！

旁邊那個女吸血鬼看見修堯靠近他，驚慌失措的掙扎大喊，“我會轉化他的，給他一次機會，我會教導他的！！不會再犯錯誤！”

修堯低下頭像是在沉思，斂著眼瞼，陸瑤看不清他眼底的真正神色，只是聽見他非常輕的一聲喟嘆，“真是美好的愛情，和一個人類。”

尾音有些嘲諷，又昂揚了語調轉折。

“但很可惜，我認為他不會有改正的可能，一意孤行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站在那沒有動，但微微轉過頭，像是在看不遠處的陸瑤。

華鞍一腳踩斷了報社記者的腦袋，只是在臨死前的幾秒鐘，他似乎才悔悟過來，對著旁邊的女吸血鬼說了一句我愛你。

骨骼碎裂的響聲嚇了陸瑤一跳，真實的殺人現場讓她不論如何強裝鎮定，那快要跳出胸前的心跳聲都逃不開在場所有吸血鬼的耳朵。

毫不懷疑，修堯是在警告她。

但她已經說過會奉獻自己的忠誠了不是麼。

那女吸血鬼發出了淒厲的叫聲，彷彿整個人都已經崩潰，不管不顧的向修堯撲過去，但旁邊的人合力壓下，華鞍跳到她的身上，輕聲跟自己的妹妹說了聲再見。

女吸血鬼的整顆頭顱就像一塊逐漸佈滿裂紋的陶瓷，最後被整個掰下。

一束火把交到了陸瑤的手裡，她茫然的看著那個一言不發的少年，“幹什麼？”

修堯：“過來，燒掉她。”

為了杜絕吸血鬼最後一絲倖存下來的可能，他們最終結局要被施以火刑。

陸瑤被幾雙血紅的眼睛盯著，來到那具頭身分離的蒼白屍體前，她的眼珠還在轉動，看起來如此悲哀。

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一聲不吭的丟下火把，火舌捲起，倒映在她的瞳孔中央，那裡有些不安。

修堯沒有聲息的來到她身後，鼓勵的說：“你做的很好。”

陸瑤輕聲問他：“你怎麼確定他們之間是愛情？他們之間不能有愛情嗎？”

修堯笑了笑，“這個問題很重要嗎？重要的只是，誰也不能背叛律條。”

“人類和吸血鬼不可以在一起嗎？”

她看著他問，有點執著，似乎還抱著那點可憐的幻想，能在他這得到特殊的待遇。

修堯溫和的撫摸她散落下來的長髮，模稜兩可的又給她希望，“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早晚由我轉化。”

“不過。”

他又看向那團屍體焚燒而竄高的火焰，“有弱點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它可以輕輕鬆鬆就摧毀掉你，讓你失去理智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陸瑤的面部被熱浪卷出了少許細汗，但依然近距離站著沒動，後背傳來的溫度冷的刺骨。

她曾經在角樓時，似乎就有一個吸血鬼嘲諷過她，權力中央的修堯身為掌權者，不會讓自己有任何弱點。

她是痴心妄想，她本身也知道。

半晌，陸瑤說：

“修堯先生，我覺得你不會讓自己有任何弱點。”

她微微一笑，“今天確實是一個讓我有所感觸的教導，我也會努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

他們確實有相似的地方，同樣帶著面具，虛偽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