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原本是有機會的
這麼多演員，有的還是從知名的音樂學院畢業的，居然沒有一個人能跟她完美合奏。
眾人面面相覷，望著林傾辭暴怒的樣子，都有些畏懼地退後了幾分。
似乎是察覺到他們的態度，林傾辭的情緒徹底失控，她站起來隨手一揮，將鋼琴上的琴譜直接甩向了後退的眾人，“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紙張嘩啦啦地飛揚在空間，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到那些琴譜上，格外刺目。
聽到林傾辭的話，一眾青年演員都十分惶恐，就在此時，她的助理周巖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熟練地走過來扶住了她，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眾人，詢問道：“這是怎麼了？”
“我們也不知道啊，傾辭小姐說要我們陪她彈琴，這琴我們也彈了，她好像因為沒找到合適的人和她一起合奏鋼琴，就……”一個膽子大點的青年演員主動解釋道。
周巖若有所思，鎮定地點了點頭，“傾辭只是對藝術的追求比較高，你們先出去吧。”
眾人立即如蒙大赦，迅速一股腦地跑了出去，唯有剛剛那個回答周巖的青年演員還有些不甘心，“傾辭小姐說只要我們達到了她的標準就有機會參加她的下一步戲，不知道傾辭小姐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啊？”
周巖抬起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平和的語氣裡自帶威嚴，“不該你的知道的，不要多問。”
對方立馬縮起脖子，灰溜溜地出去了。
可林傾辭已經崩潰了，她無法接受除了蘇落沒有人能再和她一起合奏。
“都是一群沒有用的廢物！你去給我找音樂學院的高材生過來！快去！”她抓住周巖，語氣雖然激烈，可那雙向來靈動清澈的眼眸此時此刻卻滿是迷茫。
周巖皺了皺眉，主動提議道：“傾辭姐，不如讓我和你一起合奏試試呢？”
“你？你會彈琴？”林傾辭的理智回攏了幾分，半信半疑地望著周巖。
她好像從來都不知道周巖會彈鋼琴，可偏偏周巖的眼神又很堅定。
“那好吧，你試試吧。”她嘆了口氣，死馬當活馬醫吧……
周巖收拾起被她掀翻的琴譜，坐在了她的身邊。
因為不抱希望，林傾辭彈琴的時候也隨意了許多，可一個八拍過後，她卻驚訝地發現 ，周巖的琴音居然和她所彈的格外契合，從周巖的身上，她找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像是冬日裡灑下的一束暖陽，讓她原本冰冷的心都逐漸有了溫度。
雖然周巖的琴聲偶爾有稍微不和諧一點的地方，但林傾辭的心已經完全被這種溫暖的氛圍浸泡住了，她一邊彈琴，一邊不由得從周巖的手看向他的臉。
他談得很專注，完全沒有注意到林傾辭貪戀的目光。
一時之間，林傾辭過往的記憶和現實居然交疊在了一起，她記得落落當時和她一起彈琴的時候，神情就是這樣的虔誠、專注。
眼前的人也漸漸從周巖變成了蘇落。
隨著一首致愛麗絲完整彈奏結束，林傾辭原本暴躁狂亂的心也安靜下來，這琴聲彷彿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能撫平她心中所有的波瀾。
“落落，你……”她望著眼前人，淚水氤氳在眼眶之中，聲音也隨之哽咽。
“傾辭姐，你好點了嗎？”周巖放下搭在琴鍵上的手，轉過頭關切地望著林傾辭。
和蘇落截然不同的聲音讓她猛地回過神，眼前的幻影瞬間支離破碎。
“不！落落！別離開我！”她徒勞地去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了周巖的肩膀。
周巖聽到林傾辭的話，無奈地嘆了口氣，剛才那青年演員問林傾辭選人的標準是什麼，其實林傾辭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和她完美合奏的人，而是一個蘇落的影子。
只是現在物是人非，蘇落已經回到了蘇家，林傾辭再想要他回來，自然是毫無可能了。
“傾辭，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他關心地提醒了一句。
林傾辭這才徹底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趕緊低下頭猛地眨了眨眼，散去眼中的淚滴，訕訕地笑了笑，“我沒事。”
轉而，她又有些驚奇，“你在我身邊做助理這麼久，我居然不知道你有這麼好的琴技。”
周巖垂了垂眼眸，“其實我這都是和蘇落學的。”
林傾辭怔愣了一瞬，語氣極輕，“什麼？”
“以前蘇落總是來劇組和公司看你，你不搭理他，他就一個人悄悄地磨鍊演技琴技，當初他為了配合您彈好合奏，沒日沒夜的練琴，我就跟著他一起學了很久。”周巖將過去的記憶緩緩道來，言語中也頗為唏噓。
“這些事，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林傾辭的心猛烈顫抖起來，她不敢想象蘇落到底在背後為她付出了多少。
周巖也很無奈，“我和你說過的，可是每次我一提到蘇落的名字，你就很不耐煩，我也不好繼續再往下說了。”
林傾辭這才猛然間想起，從前她也聽說過蘇落努力練琴的傳聞，但她只覺得蘇落那麼做只是為了討好她，從而繼續從林家獲得好處。
加上她覺得蘇落就是個蠢貨，再怎麼練習也不會有成績，到時候反而會惹人笑柄，連帶著她臉上也無光。
“傾辭姐，你還記得嗎？原本你是有一場表演，要和蘇落一起合奏的。”周巖見她神情恍惚，不由得提醒了一聲。
這一句話，也讓林傾辭的記憶更加清晰。
她記得，她當然記得。
當時她即將登臺，但因為林齊天忽然到場，她便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已經換好演出服的蘇落，讓林齊天和自己一起上臺表演。
那天，蘇落曾經哭著懇求她。
他說他練習了很久，只想有一個和她一起合奏的機會。
當時他說：“二姐，我只是想擁有一段和你在一起的的美好記憶，哪怕只是臺上的幾分鐘，也不可以嗎？”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盼，可她呢？
她好像……
好像只是不耐煩地揮開了他的手，毫不客氣地訓斥了他一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藉著和我一起表演的機會成名嗎？你虛偽得讓我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