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曹琪的事兒。
他們做的，可謂相當不錯。
但也正是因為曹琪的死，李承乾說什麼都高興不起來。
而見李承乾的模樣。
王芳抿了抿嘴，試探著問道：“殿下，您要不要去親自審問那些人？”
“不用了。”
李承乾擺了擺手道：“六率做事我放心，那些人就交給你們來審吧，如果能審出什麼重要的訊息，再來通知我就是。”
“你先去忙吧。”
“是！”
王芳拱手應了聲，隨後便緩緩退了下去。
等他走後。
李承乾亦是仰面嘆息出聲。
“又一個兄弟折在了不該折的地方。”
“這可真特孃的讓人揪心啊……”
李承乾不怕死，同樣也不怕身旁的兄弟死。
但是他怕自己死的不值得，同樣也怕自己的兄弟死的不值得。
他們是自己手下的戰士，就算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上，死在與敵人交戰衝鋒的路上。
而不是憋屈的死在這種無謂的內耗當中。
此時此刻，陸伯玄心中也是愈發憎恨崔迎荷的行徑。
“要是不親手宰了你，我真是枉為天下儲君！”
說話之時。
李承乾渾身上下亦是瀰漫出一股子驚人的殺氣。
而感受到這一切。
小初子不由自主低垂下了腦袋。
他跟隨李承乾多年，深知李承乾的心性。
小的時候，他的確是有些輕佻，的確是有些放蕩不羈。
但自打他成為秦王，成為太子之後，他就變得愈發沉穩了。
不論遇到什麼事兒都不見他有絲毫慌亂。
更不會看見他，因為某一個人而大發雷霆。
他甚至已經不記得，李承乾上一次發火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兒了。
由此可見，這個崔迎荷究竟把他惹到了怎樣的地步。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李承乾忽而開口問了句：“張驍那邊怎麼樣了？有訊息傳回來了嗎？”
“有！”
小初子點頭說道：“張將軍已經和他們匯合了，現在正在前往燕山的路上。”
“那就好。”
李承乾眯縫著雙眼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們能不能一鳴驚人，就全看他們自己的了。”
他口中的他們，也是一群江湖人。
只不過這些江湖人，跟隨李承乾的時間更早。
那是李承乾十幾歲時，苑鴛幫他收服的一幫人。
其中領頭的那個便是韓奇略。
自打李承乾做了秦王，並開始逐步推廣火器之後。
韓奇略等一眾江湖人就漸漸淪為邊緣人物。
這倒也不是因為他們能力不行，主要還是時代使然。
在火器戰爭裡，擁有再高的武功都沒什麼用。
而在李承乾與公子齊交惡的那段時間裡。
李承乾也是生出了危機感，便將韓奇略等人安排到了幽州。
讓韓奇略利用自己的人脈去組建一個江湖組織，用於與公子齊抗衡。
只是後來，誰也沒想到。
公子齊會主動投誠到李承乾手下。
所以，這個計劃便一直都被擱置著。
不過李承乾也沒有收回放給韓奇略的許可權。
他仍舊在幽州執行著李承乾的命令，等候著李承乾的調遣。
而此前。
由於人手不足，並且還不能排程正規軍。
李承乾便想起了韓奇略他們，所以就直接讓張驍去幽州找上了這一行人。
如今，兩方已經順利匯合。
並且現在已經前往燕山討伐崔迎荷的路上。
至於他們能不能一鳴驚人，並且趁勢回到自己身邊。
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李承乾略微思索了一會，道：“你順便給張驍傳一封書信，就說我說的。”
“那些人裡面。”
“除了崔迎荷這個罪魁禍首之外。”
“其餘人一律不需要留活口。”
李承乾冷著一張臉道：“只要抓住，便斬盡殺絕！”
“是！”
小初子點頭應是，隨後便去傳遞書信了。
……
與此同時。
另一邊的甘露殿內。
周公公也在向李世民稟報著最新訊息。
“此次六率在北漠的攻勢，已經取得了初步成效。”
“並且，太子殿下的計劃也都進展的十分順利。”
“透過眼線傳回來的情報來看，一旦太子殿下的計劃成功。”
“此次崔迎荷一眾，便在劫難逃。”
李世民微微點了點頭。
“這小子在戰爭上屬實是有些本事。”
李世民不鹹不淡的說道：“也算是沒埋沒了他老子的尊尊教導。”
“陛下乃是帝王典範。”
“您教育出來的太子自然也是太子的典範。”
周公公也是毫不吝嗇讚美之言。
而也就在李世民有些沾沾自喜之時。
周公公忽而開口道：“不過陛下，透過前幾次他們的行動來判斷。”
“這個崔迎荷的身邊應該也是有個能人在為她支招。”
“老奴要不要……”
周公公做了個下切的手勢。
這其中的意味，已然不用多說。
李世民眯了眯眼道：“若是他們需要幫忙，我們還是要幫一幫的。”
“畢竟，他手下的那些人，還不算成熟。”
“咱們這些當老人的，總不能看著年輕人都死光了，你說對吧。”
周公公點點頭道：“陛下說的極對。”
“你去散下訊息。”
“一旦太子的人落入危險。”
“暗衛的那些人便可以不用請示，直接動手。”
“不過有一點，必須切記。”
李世民特意叮囑道：“如若太子的計劃進行的順利，那就不許插手。”
聞聽此言。
周公公有些不明所以。
既要幫忙，又不要幫忙。
這是什麼操作？
李世民當然能看出周公公的想法。
但是，他卻沒有回答周公公的問題。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周公公的身旁。
李世民輕輕地拍了拍周公公的肩膀道：“老周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了，太子也是你親眼看著長大的。”
“難道，你不希望這小子能快些成長嗎？”
“老奴當然希望。”
周公公想也不想的說道。
他們都是李承乾成長路上的親歷者。
他們也是親眼看著李承乾從一個放浪形骸，舉止輕佻的孩子，變成了當今可以獨當一面的太子。
他們當然也希望，能看見李承乾再度進化蛻變。
從獨當一面的太子，變成真真正正的帝王。
“既然希望。”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那就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