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出了那片空間。
當他再次睜眼之際,便看到老龍王已然在原地等待著他。
老龍王似笑非笑,陳長生見後便開口問道:“不知龍君今日為何帶我來此?”
老龍王卻只是說道:“你是應命之人,只有你才能進道這扇門後面。”
陳長生皺起了眉頭,暗自思索了起來。
他很是不解,老龍王跟那大霧裡的火焱到底有什麼牽連,竟讓他如此害怕,之前所見的老龍王可不是這樣的啊。
陳長生繼而問道:“不知龍君與其之間,可有何種淵源?”
老龍王卻是說道:“陳先生無需問老夫,其餘的老夫一概不知。”
陳長生隨即便明白了過來,問道:“也是不能說?”
老龍王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
“陳某知曉了。”
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團迷霧包裹住了所有的真相,就是為了不讓他知道。
火焱說過,他還不是完全的他。
陳長生想起了祭壇上的典籍。
《諸神縛令篇·其二》
既有其二,那定是還有另外的幾篇,也就是說,他如今知曉的只是一部分。
那另外的又在何處呢……
陳長生轉頭看向了身後的石門。
如今那石門已經變了模樣,上面的符文變的凌亂,沒了神韻。
估摸著,是沒法再進去了。
老龍王詢問了一下陳長生的意思,本來說讓陳長生留在龍宮招待一番,但陳長生如今心中困惑太多,也沒心思留在這裡,說明原因之後,老龍王也沒有為難,便讓他走了。
……
出了通天江後。
陳長生便回了秋月坊。
在路途中時,他還在想火焱跟老龍王說過的話。
疑點太多了。
陳長生越是回憶,就越是覺得沒一句是真話。
流雲觀中清閒無比。
“陳先生?”
玄黃坐在院內,他還以為陳先生已經離去了,不承想竟在日暮之時又回來了。
陳長生答道:“你且歇著就是,不用管我。”
陳長生說完便走進了書閣之中。
玄黃見陳長生的面色有些不對勁,於是便也不敢多問。
陳長生進入書閣之後便將門給關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陳長生有一點可以確定,如今的他,定然是忘掉了一些東西。
或許,他存在於這個世上不僅只有百年這麼短暫。
所以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這些記憶竟然全都給忘了。
陳長生忽的一頓,想起了那諸神縛令。
他取下身後的劍,挑起一抹劍花,法力從那劍中湧出。
“吾以吾法,縛令諸神!”
“宣,五輪離火主,火淼!”
一道敕令之下,只見陳長生的面前忽的顯露出一道身影。
正是那蓮花池中所見的火淼。
火淼手持一柄長刀,眉目之間似有神火燃燒。
“火淼,見過先生。”
陳長生愣在原地,他盯著面前的火焱,卻是忽然間皺起了眉頭,問道:“你到底是什麼?”
火焱有些不解,看向先生,問道:“火焱便是火焱,先生為何這樣問?”
陳長生再次打量起面前的火焱,說道:“法相?”
說是法相又感覺不太對,因為這火焱是確確實實有自己的神唸的。
陳長生皺起了眉頭,似乎是看出了什麼,說道:“你不是蓮花池裡的火焱。”
火焱聽到這話目光中有些疑惑,他好像不太明白先生在說什麼。
“先生此話是何意?”
陳長生感覺的到,這個火焱,與那蓮花池所見的火焱並非同一位。
陳長生再次挑起劍來,運轉法力,再喚敕令。
“宣,三目靈童錦川!”
話音一落,忽有一道虛影出現在陳長生的面前。
來者身材矮小,似是孩童一般,眉心之中卻有第三隻眼睛,周身木氣盎然,那一雙眸子,似乎能看透所有東西。
“錦川見過先生!”
他的聲音很是稚嫩,臉上也還帶著孩童的笑。
陳長生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面前的兩位,非人,非神,非鬼,非仙,甚至都不在這五行之內。
這……
陳長生好歹也看過一些道法典籍,卻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東西。
“主上可有危難?”錦川問道。
陳長生看向錦川,問道:“我召你出來,是想問你一些事。”
錦川收起了靈目,說道:“先生請問。”
“你從何處來?”陳長生問道。
錦川想了一下,卻好像找不到答案一般。
陳長生見他這反應,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麼來了,你們的思想並不完全。”
應該說,這些都不是他們的本體。
只是像他們本尊的一道法力化出來的。
陳長生長嘆了一聲,如今看來想要找到結果只有靠自己了。
他很好奇,那段逝去的記憶裡自己都做了什麼事,自己又到底是什麼人。
陳長生揮袖而過。
面前的火焱跟三目靈童消散而去。
陳長生抬眼看向了窗外。
今日的天色有些陰沉,山澗中也泛起了些許白霧。
這一切好似都在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陳長生心中明白,當他見到火焱的時候,他就被捲進了棋局裡,有可能是棋子,也有可能是…執棋的人!
“山雨欲來……”
陳長生走上前去,將書閣的窗戶關了上來。
他不想再去思索這些東西,回到了那書架前,拿起一本翻看了起來。
陳長生感到有些抗拒,他似乎並不願意去接觸這些東西,相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在這世上隨意走走。
太大的東西,他不想去摻和。
不過……
這件事似乎並不是他能控制的。